林 芝
她又一次生氣了,時間長度為3個小時40分鐘,起因是她邀他同浴被拒絕。為了節(jié)約用水,他們一直是一起洗澡的,只不過今晚他實在熱得受不了先做了這件事,而她當時忙于打電話。他拒絕的理由是:我已經洗過了,而且十點的世界杯已經開始了。理由很充分,但她還是生氣了:他不該在她只穿“真皮”、靠著浴室門向他“挑戰(zhàn)”的時候拒絕她。于是,她干笑了一聲,算是解嘲,然后動用了冷戰(zhàn)策略。他打開浴室門,看著她,她當他不存在;她回到臥室,他已幫她選好了一套紅色的內衣,她硬是換成了粉紫的;她去書房上網,他幫她開空調,她偏關了空調開風扇。
凌晨2時,她深深地嘆了口氣,走出書房,蜷縮著躺到斌身邊。睡夢中的他習慣性地翻身抱著她,左手習慣性地探入她的睡衣,準確地握住一只柔軟的乳房。她仿佛也忘記了剛才的不快,變被動為主動,纏上他的身,右手往他下腹探去,他沒有睜開眼睛,雙唇卻猛地吸住她的唇,預料中的激情再度上演。過后,她笑了,問他:“我們剛才在做什么?”
每一次的爭吵都是這樣結束的。他是她第四任性友,是由新同居時代的男室友發(fā)展而來的,她對他的感覺說不上愛,但享受他的身體帶來的愉悅,所以,就一直膠著。前三任都是男友兼性友,這一次,她說什么也不肯被冠以“某某女友”枷鎖,就這樣“性著,快樂著”。在外邊,他們只是普通朋友,回到“家”里,他們就如膠似漆。
她跟朋友說:女人也可以把性和愛分開的,做性比做愛簡單,純粹。
曾看過莊羽的《圈里圈外》,里面有個第三者面對元配的指責時辯解說“您別誤會,我們只是單純的男女關系。”在這里,男女關系也單純,只要不涉及感情背叛,就可以說聲“您別誤會”。身體是自己的,為什么不好好享受呢?第一次和他火力相接后,她喃喃自語了一句:“就這樣進去了?”然后就繼續(xù)了,因為她的身體已經在繼續(xù)了。她喜歡這樣溫暖的肌膚相親,享受汗水帶來的快感,所以她總愛十指張開,撫摩他布滿汗水的后背、前胸能讓她更興奮,在他臉上抹一把汗能給她帶來極大的成就感。
據(jù)說,女人都有“渴抱”心理,小時候抱著媽媽,稍大一點抱著洋娃娃、毛公仔,再大一些就習慣抱著愛人入睡。因為女人的皮膚容易饑餓,需要被抱和抱著的安全和溫暖,這些與愛無關,因此,她悅納了他。因為愛,她不敢對前任十指張開,怕被認為“蕩”;因為愛,她會因前任做不到自己想要的而郁悶。因為不愛,她更容易原諒他,即使借口僅僅是“工科出身的人本就不解風情”;因為不愛,她更能享受純身體的歡愉,不用矯情。也許,女人有時候要接受這樣一種觀點:性有時僅僅是肉體的歡娛,做愛不如做性。
以為性比愛純粹只能是一種幻覺,因為愛的需要與性的需要畢竟不一樣,任何一個異性都能滿足你的性欲,但并不是任何一個異性都能給你愛。只有性沒有愛,當性完事后,孤獨依然是孤獨,困惑依然是困惑,除了陷入更深的孤獨、更大的困惑,再也沒有什么值得認真回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