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無乞丐

朋友從遠方回來，給我講了這樣一個故事：

那天正是中午，又下小雨，車廂里的乘客稀稀拉拉的。車子行駛至橋頭站時，上來了兩名一老一小惹人注目的乘客。從近似的容貌很容易看得出，他們兩人是父子，而且都是殘疾人。中年的男子雙目失明，而那大約八九歲的男孩則是一只眼緊閉著，只有另一只眼能微微睜開些。小男孩牽引著他父親，一步一步地摸索上車來，徑直走到車廂中央。當車子緩緩繼續(xù)前行時，小男孩的聲音也隨之響起：“各位爺爺奶奶叔叔阿姨你們好。我現(xiàn)在唱幾首歌給大家聽。”

唱完了幾首歌曲之后，男孩走到車廂頭，正如人們所預(yù)料的那樣，他開始“行乞”了。他沒有托著盤子，也沒直接把手伸到你的前面，只是輕輕地走到你身旁，叫一聲“叔叔阿姨”什么的，然后默默地站立著。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意思，但都裝出不明白的樣子，或干脆把頭轉(zhuǎn)向另一側(cè)……

當男孩空著小手走到車廂尾時，坐在我身旁的一位中年婦女很氣惱地尖聲大叫起來：“怎么搞的，怎么這么多的乞丐，連車上都有?”

頓時，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他倆的身上。沒想到，小男孩小小的臉上竟顯現(xiàn)出與年齡極不相稱的冷峻，聲音不大不小不緊也不慢地說：“阿姨，我不是乞丐，我是賣唱的。你不滿意可以不掏錢！”

霎時間，所有淡漠的目光都變得生動起來，不知是誰帶頭鼓起了掌，片刻，車廂里掌聲連成一片。

說到這兒，朋友的聲音變得很低沉：“一個沒有生存能力的小男孩卻已經(jīng)不屈地承受生命，他怎么可能是乞丐呢?” 那一刻，我的眼睛亦飄浮一層霧水。不管是命是運都好，人生永遠沒有乞丐的，有的話那也是你自己當自己的人生乞丐 。

（馮國偉摘自《楓丹白露》文/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