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 潔
床頭柜上臺燈射出的光線和翻書的聲音,把我從夢中“喚”醒了。努力睜開眼,發現他還倚在床上看書。我轉頭看了看床頭柜的鬧鐘,凌晨1點25分了,這么說,從11點上床到現在,我已經睡了兩個多小時,而他什么時候回來的,我渾然不覺。見我醒了,他沖我討好地一笑,“啪”地關了臺燈,放下書,鉆進了被窩,摟著我就想親熱。
我生氣他不僅晚歸,還如此不顧我的感受,我不做任何反應,任由他糾纏著我的身體。他察覺到了我的冷淡,很快便停止了動作。
“又在生氣了,是吧?今晚客戶非要我陪著他,我不是已經打電話告訴你了嗎?”他摸著我的臉,柔聲說道。是的,今晚10點時,他是打過電話回來說估計要12點才能回來,讓我先睡,別等他。可是,我還是覺得心里有些煩悶——每次他晚歸,總是用這種方法來和我親熱。
他嘆了口氣,抬起頭在我的唇上吻了一下,說了聲“晚安”,便轉過身睡了。沒多久,身邊傳來他輕微的鼾聲。此刻,臥室里平靜得像什么也沒發生過,可我再也睡不著了。
我們這種公式化的親熱,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了。白天繁忙的工作和家務壓得我喘不過氣,晚上,我一般很早就上床了。而這時的他,卻都在書房里或者家以外的地方應酬。我都睡醒一覺了,他才結束了自己的事情,回到床上,兩個人親熱一番。剛開始我對這種親熱的方式很有些興趣,但幾次以后,我發現他總是急著進入“戰場”,仿佛沒有體會到我的感受。其實這個時候,是我最想依在他的懷里,和他聊聊天,說說心里話的時候。他知道后,說他可以做到,他會陪我,可當我和他聊起家里和工作上的事情時,往往不到幾分鐘就睡著了,令我氣惱。
周末的傍晚,我們一起散步經過樓下花店,看見老板正在把一桶一桶的鮮花擺到店門口,花朵清爽而芬芳,非常美麗。我不禁拉著他的手,撒嬌地讓他買一束鮮花送我。他回過頭來沖我說:“不買,浪費錢。”氣得我直捶他的背。
回到家,我黑著一張臉進了臥室,打算洗浴過后便上床休息。可他嬉皮笑臉地像沒看見,探頭進浴室,說:“老婆,洗干凈一點兒,我等著你呢。”我又氣又好笑,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我在浴室里磨磨蹭蹭,心想:哼,我偏要你等到脖子都長了,誰叫你不給我買鮮花,吝嗇鬼!可是,當我從浴室出來,卻發現臥室的床頭柜上,兩大束鮮花分別插在兩只天藍的玻璃花瓶里,像一對脈脈含情的愛人彼此相望,房間里充滿著濃郁的花香。他雙手抱胸站在那兒,咧著嘴直笑,沖我說:“老婆,我可不是吝嗇鬼。”我驚喜地一下子撲進他懷里,剛才的怨氣全沒有了。已經有很久,他沒有給過我這樣的驚喜了。
在柔軟的床上,這一次,他沒有急于進入,而是說要給我講一個故事。我乖乖地閉上了眼,然后,感覺到他一只手摟著我,另一只手開始在我的身體上游移。他的嘴唇緊貼在我的耳邊,講了一個小故事,是關于一對男女如何親熱的故事,那些細節在他的唇間一一道來,竟如此逼真。比如,男主人公如何調情,如何愛撫女主人公,我聽得面紅耳赤。而他的動作,也配合他口中男主人公的動作。故事漸漸深入,女主人公開始向男主人公開放身體,而我身邊的他,呼吸也急促起來,愛撫的動作開始猛烈,我耳邊的話成了喃喃細語……這一切,令我的激情一點點地高漲,我更緊地抱住了他,既想聽到他更多的細語,又想他立即停止。然后,我突然吻住了他……
良久,臥室里又恢復了平靜,只有鮮花的香在我們周圍徘徊。蜷縮在他的懷里,回味剛才淋漓盡致的纏綿,我感覺到久違的舒適和快樂。抬眼看他時,他閉著眼,但嘴角掛著笑意,是很久以來我沒有看見過的愉悅表情。我笑了,想起他剛才的枕邊故事,吻了吻他的嘴角,問他那個故事是從哪兒聽來的,好露骨!
“我自己編的,精彩吧?”他睜開眼,嘿嘿地一臉壞笑。啊!原來如此!我一下子摟住他的脖子,說:“那我也要編一個故事,一定比你的更精彩!”“好啊,但是,這個故事只準你在我的枕頭邊說,不準你對第三者說,知道嗎?”他繼續壞笑著,一邊用嚴厲的語氣說道。我眨了眨眼,說:“除非你編一個比我更好的故事出來。”他愣了一愣,抱著我笑了。
后來,我們都愛上了這種令對方都快樂的枕邊話,它們都是關于性的,而且非常有趣,他把它們叫做“性趣”枕邊話。這些話,說實在的,有的非常露骨。可是,在只有我和他的空間里,卻覺得它們是那么甜蜜,充滿著挑逗的濃濃愛意。很多個夜晚,總是以一個枕邊故事開始我們的纏綿,這些枕邊話,令我的激情在聽的享受中高漲。而我們也希望,它可以讓我們的婚姻帶著性趣,永遠走下去,直到我們老去。
(摘自《家庭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