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慶寧 編譯
七歲那年,我偶然聽到母親給朋友打電話時說,第二天是她30歲生日。那會兒,我突然想到兩件事:一、我從來沒有意識到媽媽也有生日;二、在我的記憶中,媽媽從來沒有收到過生日禮物。
既然知道母親的生日,我就得做點什么。我回到臥室,打開我的小豬儲蓄罐,取出所有的積蓄——五枚五分的硬幣,這可是我存了五周的零用錢啊。接著,我來到附近街角的一個小商店,仰起頭,驕傲地對店主索亞先生說:“我要給我媽媽買件生日禮物。”
索亞先生向我展示了25美分能買到的所有東西。
最后,我選擇了一包形狀各異、色彩鮮艷的發夾。母親有一頭非常美麗的頭發,看上去像奧斯卡明星,我想,這些美麗的發夾對于母親來說,應該是絕佳的禮物。
第二天一早,全家人坐在餐桌前準備就餐時,我走到母親跟前,把那個彩色的紙包遞給了母親:“媽媽,祝您生日快樂!”
母親坐在餐桌旁邊,半晌無聲。接著,她慢慢打開紙包。我注視著母親,期待著她驚喜的表情,可我看到的竟是母親眼中閃爍的淚光。不知為什么,手里拿到發夾時,母親竟然抽泣起來。
“媽媽,對不起!我做錯了什么嗎?”我不知道母親為什么會流淚,以為自己犯了錯誤,緊張起來。“我不想讓您哭,我原本是想讓您高興,讓您笑,讓您過一個開心的生日啊!”
“哦,親愛的,媽媽這是高興啊!”母親摟著我說。我看了看她的眼睛,母親掛著淚水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你知道為什么媽媽會流淚嗎?因為,這是媽媽有生以來第一次收到生日禮物。”母親自豪地高聲說道。
那天晚上,父親告訴我說:“琳達,我小時候從來不會想著給大人買東西。生日禮物都是大人買給小孩子的。你媽媽小時候家里很窮,她的父母從來沒有給她買過生日禮物。可是今天,你看你讓她高興成什么樣子了。這突然讓我覺得生日禮物是挺重要的事情。我想說的是,孩子,你給我們開了先河。”
我的確給家里開了先河。從此以后,母親每年過生日都會收到一大堆禮物:姐姐的,哥哥們的,爸爸的和我的。當然,隨著我們年齡的增長,我們的收入越來越高,買的禮物也越來越貴重。
母親70歲生日的時候,哥哥姐姐們和我集中財力給母親買了一件昂貴的禮物——一串用珍珠和寶石鑲嵌在四周的手鏈。生日晚會上,當大哥將禮物呈遞給母親時,她打開那個用天鵝絨鋪墊的盒子看了又看,接著將禮物傳給來訪的親朋好友,讓他們欣賞。她驕傲地說:“我難道不是一個幸福的媽媽嗎?我有那么好的孩子們。”
親朋好友走后,我留下來幫著打掃衛生。正在廚房洗碗時,我無意中聽到了父母在隔壁房間里的對話。父親說:“孩子們都很費心。這個手鏈真是很貴重,我想,這應該是你這么多年過生日收到的最好的禮物吧?”
“親愛的,”母親溫柔地回答道,“這件禮物的確是我收到的最貴重的禮物。不過,不算最好的禮物。知道我收到的最好的禮物是什么嗎?”母親似乎在回憶著,“是40年前的一包發夾。”聽到這里,我的眼淚奪眶而出。
(摘自《家庭主婦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