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 紅
不知還有多少人記得前年的那例手術,伊莎貝爾成為全球首例成功接受“換臉”手術的患者。2005年5月的一天,她不幸被自家的狗咬掉鼻子、嘴唇和下巴,臉上只剩下一個大洞。萬念俱灰的她在2005年11月接受了面部移植手術,醫生為她從一名腦死亡的女子臉上移植了嘴唇、鼻子和下巴,讓她從此擁有了另一副面容。
一年半過去了,伊莎貝爾恢復得怎么樣?不久前接受采訪的她感慨著說:“我又回到了正常人生活的世界,和那些有著一張完整的臉、一副笑容和各種面部表情的人們一樣,我獲得了新生。”
一個表情,一個笑容,一個接吻的動作,在大多數人看來是多么自然和輕而易舉的事,在她,卻要反復學習和練習,才能像模像樣。常理中不可能失去的東西居然可以消失得無影無蹤,又能夠匪夷所思地得來,這算不算是人生的無常?
然而學習表情還算是容易的,不斷地練習就可以了,接受自己卻是漫長而煎熬的。換臉后的伊莎貝爾不想照鏡子,不敢看以前的照片。這是我嗎?面對著一張陌生的臉,這是我嗎?無法自如地親吻女兒。在這一次的采訪中,伊莎貝爾接受了換臉的事實,并且習慣了這張別人的臉。可是在此之前的各種報道中,她因無法接受自己變成另一個人而過著雜亂無章的生活,每天大量地抽煙,病態地檢查自己的皮膚,甚至必須定期去看心理醫生。
一個人,想要排斥自己,可以找出一千個理由,想要接受自己,卻是漫長而艱辛的。與自己作戰是最辛苦的戰爭,伊莎貝爾贏了。
(石景瓊摘自《南方都市報》2007年7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