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訴改革兩途徑

　　內部摘要：“改革”的含義是改進革新，公訴改革確立了公正與效率兩大主題，公訴改革的目的在于改進公訴方式中不合理的因素，有效提高訴訟效率，更好地實現打擊犯罪與保護人權的目的。公訴改革是一個系統工程，從大的方面講，可能涉及到法律的修改；從小的方面說，可能涉及到法律文書的具體設計。而法律一經公布在一定時期內是不能改變的，因而改革不能超越法律規定的范圍，只能是在法律規定框架內對工作模式及方法進行一種革新。監督模式的變革及法律文書的變革是對公訴改革進行探索非常重要的兩個方面，這兩方面的改革，力圖更加符合公正與效率兩大價值目標。
　　關鍵詞：公訴方式 改革 訴訟效率
　　
　　一、改革監督模式，強化宏觀上的引導偵查職能以及探索預警式的審判監督模式，以保證對訴訟活動的有效監督
　　
　　(一)改變在審查起訴過程中對偵查活動監督的傳統模式，在案件移交審查起訴前介入偵查，強化公訴對偵查的引導功能，并對偵查活動適時進行監督，以利于對違法活動及時糾正
　　1.改革現有偵查監督模式
　　現行的監督模式是典型的事后監督，存在著諸多弊端，弊端之一表現在對訴訟結果取得的過程的監督是空白。公訴機關對偵查活動的監督主要體現在兩個環節上，一是審查逮捕環節上，一是在審查起訴環節上。無論是哪一個環節，都是偵查機關將一定的訴訟結果送交公訴機關審查。至于這些訴訟結果的取得過程，公訴機關的監督則是空白。特別是在案件逮捕后至移送起訴前，在長達兩個月的偵查期限內沒有任何監督，這種現象在世界各國都是很少見的。弊端之二表現在：偵查機關違法偵查行為、侵犯人權的行為得不到及時糾正；弊端之三表現在：偵查質量無法得到保證，導致退補偵查的大量發生，而證據的取得又具有時效性，時過境遷，有些證據已無法取得，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
　　鑒于事后監督存在上述弊端，我們有必要探索事前監督的模式，把對偵查活動的事后監督變為同步監督，將審查起訴活動向前延伸，以保證偵查活動的規范性、有效性，保證偵查案件的質量，減少退補偵查的次數，提高訴訟的效率。
　　2.對介入偵查活動的探索
　　提前介入偵查活動應是一種實質的介入，而非形式上的介入，介入偵查的目的在于協助偵查人員明確偵查方向，減少重復勞動，提高案件質量，為了真正實現這一目的，可以采取以下的方法：
　　其一，提前介入案情。在偵查階段，審閱公安機關已調取的證據材料，提前聽取偵查人員的案情介紹，了解犯罪嫌疑人的供述是否穩定，犯罪嫌疑人在什么情況下做出的有罪供述，無罪、罪輕的辯解又有哪些，供述與證言之間存在哪些矛盾，在了解案情的同時，一方面分析犯罪嫌疑人有無被迫作出供述的可能，以及時發現偵查中的違法行為，及時糾正。另一方面分析犯罪嫌疑人會構成什么犯罪，指導辦案人有針對性的收集證據，指明偵查的方向，避免不必要的勞動。
　　其二，捕訴配合，共同介入偵查活動。偵查監督部門在辦理批捕案件過程中，從偵查監督的職責出發，立足于法庭舉證的具體要求，對偵查活動提出偵查建議，制作《提供法庭審判所需證據材料意見書》，使偵查部門收集的證據材料符合和接近于庭審要求，從而減輕了公訴部門的庭前工作量，使公訴人集中精力準備出庭支持公訴。公訴部門與偵查監督部門應始終保持經常性的工作溝通，做到在文字材料方面的信息共享。公訴人對偵查活動和證據搜集的全過程，有一個比較直觀的了解，從而對案件事實和證據情況作出總體上的把握，同時也使公訴人對一些疑難復雜案件提前就有一個比較全面的認識，減輕了移送起訴后閱卷的壓力，從而把精力更多地放在庭審活動的準備上，更好地出庭支持公訴。
　　其三，采取邀請偵查人員參與旁聽庭審的方式，提高偵查人員的證據意識。偵查人員旁聽庭審，可以使他們真正了解證據需要達到什么樣的標準，才能取得良好的證明效果，從而也使他們了解檢察機關的辦案人并不是在證據上吹毛求疵，而是因庭審的需要才嚴格把握證據規格，這樣不僅會提高偵查人員的證據意識，而且會增進公、檢機關辦案人的理解與溝通，有利于更好的配合工作。
　　其四，與偵查機關定期召開聯席會議，一方面與偵查機關共享最新法律動態及相關信息，另一方面，及時反饋辦案中發現的偵查活動中的問題，共同研究對策，及時解決。
　　
　　(二)探索預警式的審判監督模式，實現監督的時效性，減少不必要訴訟程序的啟動，有效提高訴訟效率
　　我們現有的審判監督模式也是一種事后監督的模式，監督的方法就是對審判程序嚴重違法的及使用法律錯誤、量刑畸輕、畸重的提出抗訴，對審判活動中的一般的違法行為提出糾正意見。這種事后監督往往起不到積極的作用，這就需要我們探索一條有效的事前監督的新途徑，以真正實現有效監督，及時監督。
　　1.對實體違法的事前監督
　　庭審中善于發現審判人員對控辯雙方有爭議的問題所表現出的傾向性，在庭審后宣判前這段時間里，及時與法官溝通，闡明公訴觀點，充分說明認定的理由及依據，爭取達成共識，使法官認同我們的觀點，作出公正的判決，避免抗訴程序的啟動，節約訴訟資源，提高訴訟效率。
　　2.對程序違法的事前監督
　　在實踐中往往存在審理超期及判決送達不及時等審理程序違法的問題，現在我們采取的是事后口頭糾正或發糾正違法通知書的方式進行監督，從程序上來說根本起不到積極的作用，達不到補救的目的，只是一種空洞的“下不為例”的提示。為使監督更加有效，可以設計制作《案件審理期限屆滿提示通知書》，在案件審理期限屆滿前三日送達法院，提示法庭及時對案件作出判決，及時送達判決書。這一模式改變了以往坐等法院審理超期及判決送達超期后沒有實際意義地提出所謂糾正意見的做法，督促、提示法院自覺避免違法行為發生。
　　
　　二，改進法律文書的制作，使公訴程序更加順暢，既能夠充分保障訴訟參與人的合法權利，又能有效地提高訴訟效率
　　
　　檢察法律文書是圍繞人民檢察院的法定職權進行制作和適用的，是正確行使檢察職權的載體和具體表現形式，是對工作情況的直接反映，大部分的公訴工作更直接地反映在法律文書上，而現有的法律文書的使用存在諸多弊端，制約了公訴工作的更加有效的開展，因而有必要對其內容、形式進行改革，以適應不斷發展的形勢的需要。
　　
　　(一)改革告知類文書，建立統一、全面而告知方式更為簡便的告知文書，避免重復填寫負擔
　　為了保護犯罪嫌疑人、被害人的合法權益，我國現行《刑事訴訟法》明確規定了告知制度，在審查起訴環節要求在收到案件材料三日內向嫌疑人、被害人履行告知義務，這樣在審查起訴環節先后出現了《委托辯護人告知書》、《委托訴訟代理人告知書》、《審查起訴期限告知書》、《延長審查起訴期限告知書》、《重新計算審查起訴期限告知書》以及為監督辦案人員嚴格依法辦案而出現的《辦案告知卡》、《廉潔自律卡》、《回訪監督卡》。這些文書各自為戰，功能單一，填寫過程繁瑣，給辦案人員增加了極大的負擔。如辦案人在履行告知義務時要填寫《委托辯護人告知書》、《委托訴訟代理人告知書》各一式三聯，同時相應地填寫《送達回證》以體現送達過程。幾份文書填寫下來犯罪嫌疑人及被害人的名字、案由就要重復四次之多，案件移送單位重復填寫兩次，不必要地增加了辦案人填寫文書的負擔，妨礙了訴訟效率的提高。并且告知書中沒有體現義務內容，使得權利義務體現不對等。犯罪嫌疑人、被害人不知悉自己在此環節應當承擔的義務，容易造成其濫用權利而不承擔相應義務的情形。
　　
　　針對以上情形筆者認為應對原有的告知文書進行改革，力求簡便、務實，一方面減輕辦案人員不必要的負擔，另一方面更加務實保障犯罪嫌疑人、被害人知悉自己的權利、義務。改革后的告知文書應當內容全面而形式簡單，告知書分別更名為《犯罪嫌疑人權利、義務告知書》、《被害人權利、義務告知書》，將當事人在審查起訴環節所享有的權利及承擔的義務內容全部包容，格式化地印刷在告知書上，無需辦案人員填寫，避免了辦案人員重復填寫的負擔；更加充分地確保了犯罪嫌疑人、被害人對權利、義務的全面知悉權，且便于行使。
　　
　　(二)針對公訴復核證據的特點制作格式化訊問筆錄，提高訴訟效率
　　公訴環節要求訊問犯罪嫌疑人，而經過公訴的案件對犯罪嫌疑人的訊問已經不是第一次訊問，偵查環節通常對犯罪嫌疑人做不少于兩次的筆錄，即一次第一次訊問筆錄，而犯罪嫌疑人被逮捕后還要制作一次筆錄，犯罪嫌疑人在批捕環節也要做一次筆錄。如此，在審查起訴環節對犯罪嫌疑人面面俱到地程式化地做一次筆錄，是一種簡單的重復，實際意義不大。
　　對于簡易程序案件，公訴人通過閱卷認為案件的事實基本清楚、證據確實、充分，犯罪嫌疑人在偵查機關認罪態度較好可能適用簡易程序或普通程序的簡化審理后，在提審犯罪嫌疑人時使用簡化的訊問筆錄格式，重點訊問其在偵查機關的供述是否自愿、真實，偵查人員在訊問時有無違法之處，是否自愿認罪并接受法庭審判，如嫌疑人無異議則向其介紹案件的相關證據情況及自愿接受審理可能判處的刑罰。通過這種活動促使嫌疑人放棄僥幸心理，自愿、自覺接受法庭審判并得到寬大處理，從而有效地節省訴訟資源。
　　對于較為復雜的普通程序案件，也不必面面俱到，程式化的做一次訊問筆錄。對于犯罪嫌疑人的自然情況、公安機關在辦理案件過程中有無違法情況、權利義務的告知情況、如何到案以及有無其他犯罪、有無檢舉他人犯罪等情況做格式化處理，把訊問的重點放在聽取犯罪嫌疑人的辯解及有針對性地核實相關量刑情節上，由此，可收到繁簡適當，重點突出的效果。
　　
　　(三)對審查報告的革新
　　現在推行的案件審查報告綜合化取代了原來的閱卷筆錄及審查報告，具有一定的積極意義。但案件有繁有簡，報告千篇一律則顯示不出其積極作用。
　　對簡易程序或普通程序簡易審的案件，可以簡化審查報告的格式和內容。基層檢察院多數的案件情況簡單，事實單一，可能適用簡易程序或普通程序簡易審，這類案件過于重視報告的固定化格式，則沒有實際意義。筆者認為，這類案件的審查報告內容只需包括案件的訴訟過程、犯罪嫌疑人及其他訴訟參與人的情況、案件偵破的簡要過程、審查認定的事實及證據、審查結論及處理意見五部分，并且證據方面不必要做詳細的摘錄，只記明證據的來源，取得的時間，證明的問題即可，這種簡易程序案件的報告簡易化，會使案件審查時間大大縮短，有利于辦案人將精力集中到復雜的案件中去。
　　對復雜、疑難的案件的審查報告，則應根據案件特點和證據情況，加強對事實認定、法律適用和證據運用的說理分析。突出工作情況及需要證明的問題，詳細記載工作過程，包括補查證據、審查過程中遇到的問題及討論案件的簡要情況，詳寫證據中存在的問題，追加認定事實及追訴漏犯的理由，不認定事實及犯罪情節的理由，對案件庭審的預測，對審判結果的預測等等，使傳統的閱卷筆錄、審查報告、庭審提綱、公訴意見、辯論內容等有機結合起來，使庭審公訴內容更為集中、系統。這些措施會使審查報告繁簡適宜，不僅減少了不必要的程式，更重要的是使庭審中指控犯罪做到了論理充分、內容明確、層次清晰，有效地保證了公訴目的的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