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少年
塞外,邊陲小鎮,一匹白馬慢慢前行。
路中間圍著一群人,里面隱隱傳來哭聲。是什么人在這里哭呢?馬背上的少年皺起眉頭,從馬上跳下來,分開人群走進去。一個十一二歲的苗疆女孩跪在路旁,嚶嚶哭泣,旁邊草席下蓋著一個已經死去的人。
“真可憐,爹死了,丟下個女孩怎么辦?”旁邊的人議論紛紛。等少年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時,他已經不自覺地伸手扶起地上的小女孩。
“小妹妹,如果你信得過我,我帶你回我家好嗎?我爹娘會把你當成親生女兒的,還有我,也會一直保護你。”少年自信的眼睛發著光芒,把手中的劍舉起來,“你看,我還有劍,可以打倒所有的壞人。”女孩不再哭,少年用自己身上的錢幫她埋喪了她爹之后,她便跟著他來到了中原。
時光如梭
“我叫蕭落,你呢?”
“我叫梵竹。”
在回來的路上,他就像照顧親妹妹那樣照顧她。
的確,蕭落說得沒錯,他的爹娘真的把梵竹當成親生女兒看待。他娘還特意把自己的功夫傳給梵竹,他們一家人待她真的很好。她已經很少記起傷心的往事了,只偶爾在夢中她會想起苗疆,也會想起那個塞外小鎮,還有蕭落第一次把她從地上拉起來時的溫暖。
時光匆匆,一轉眼,梵竹已經長大,苗疆女孩特有的聰慧和麗質都恰到好處地在她身上展露出來。她和蕭落再說話時,臉總是會不由自主地變紅。
“哥,這次我要和你一起出去。”梵竹跑過來,像一朵桃花。蕭落看著她,她臉上像沐浴著三月的春風,美不勝收!
邊塞小鎮
“哥,那個鈴鐺好漂亮!”他們又回到了那個塞外小鎮。小販們的攤位前掛滿了小小的金色的鈴鐺,被風一吹,叮叮作響。
“買兩個。”蕭落笑呵呵地從小販手里接過兩個鈴鐺。然后把那個小小的鈴鐺掛在她的左手腕上,另外一個戴在自己身上。“以后,無論你在哪里,鈴鐺都會指引我,讓我在第一時間里找到你。”
“哥,我想在這里看梅花。”梵竹記得小時候在這里看梅花的情景,至今念念不忘。于是他們在小鎮上逗留了好久,但是終于沒能看見塞外的大雪紛揚、寒梅怒放,因為秋天才剛剛來。
“等過了今年,我還要帶你來一趟苗疆,你不是做夢都想回來看看嗎?”回來的時候,他們交換了坐騎。“竹兒,美人白馬,這匹白馬才配得上你。”兩匹馬也像懂得主人的心思一樣,慢悠悠地,不急著趕路。
“是啊,做夢都想。”梵竹的心里開始期待,一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不是嗎?
與君離別時
“回到家以后,爹和娘的臉上都掛滿了笑容。難道有什么喜事嗎?”蕭落好奇地問。
“傻孩子,你的親事已經定下了。”
“娘……”蕭落的話哽在喉中,“我不答應。”梵竹的心也一點點地在結冰。
從那天以后,娘就病了,整日臥在床上,臉上難得看見笑容。“竹兒,去勸勸你哥,從小訂的娃娃親,咱不能失信于人啊!”
是呀,信義,梵竹一下子釋然了。眼前的這個女子雖不是自己的親娘,可她對自己這么多年的養育之恩,比親娘還好還親,她又怎么忍心看她傷心呢?她已經教會了自己一身武功,為什么自己不去江湖上闖蕩呢?還有哥,當年他在小鎮上遇到自己時,不是已經說好,要做她哥哥的嗎?仿佛這一切都已在當年那一扶中注定。她悄悄地從自己左手腕上褪下那個小小的鈴鐺,放在蕭落的門前。她相信,他會懂她的意思。
梵竹
“哥,我走了。”當梵竹牽著白馬踏出中原的那一刻,她沒有回頭。因為后面已經沒有人在等她,前方冰雪之中,梅花正開滿枝頭。這么多年了,她終于又看到了梅花,就像小時候,自己不也是一個人在看嗎?她笑了,白馬會帶著她從這里拐去苗疆,帶她回到那個生她養她的地方。也許那里會有一個苗疆少年在等著她。
從今以后,關于中原的一切恐怕只能在夢里了。
編輯/孫櫟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