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找小姐”的快樂
白天,我穿著時髦衣服,出入高級寫字樓,是一名白領;夜晚,我成了另外一種人。在我的身體里,存在著無法抗拒的誘惑——每隔三五天,我就像個孤獨的夜游人一樣,要去某個地方發泄……
從酒吧出來,已是夜里11點了,在等20分鐘出租車無果的情況下,我的心又開始劇烈騷動:我知道,不遠處有一街巷,那里有燈光忽明忽暗的洗頭房。脂粉艷香仿佛穿過十字路口,沖進我的鼻子里。我的身體無法挪動,欲望就像無聲的命令,我必須去,不然就會非常痛苦。可是良心告訴我,這次,我要像戒掉煙癮一樣,堅決不去!
我曾經發誓:我再也不會“找小姐”了,只有骯臟的人才會去那種骯臟的地方。可灌到肚子里的酒燒得我有點眩暈:“快去吧,去享受吧!”那一間間幽暗的小房間里,張貼著一幅幅曖昧的圖片,小姐的手指甲很長,在我的脊背上劃出長長的指痕……不,不!但她仿佛已經在向我招手了,我頭痛欲裂。一輛出租車停在我面前,我趔趄著上了車。
回到住處,我用冷水沖臉,可內心的欲望又卷土重來,繼續折磨我。我好不容易抵制住誘惑,卻因為欲望的糾纏恨不得立即沖出房門,到那忽明忽暗的地方,那兒有妖艷的女人,正誘惑地望著我……
第二天上班時,我神志恍惚。下了班,我推掉所有的應酬。我痛苦而無奈地承認:我只需要去一個地方,需要“小姐”的手在肌膚上游走,我需要痛快淋漓的一聲大喊。
我還是去了……半小時后,我又來到大街上。冷風灌進我的脖子里,我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夜晚我安然地睡了,那種興奮感竟然持續到第二天,我又變成思維清晰、做事勤快、有說有笑的職員,連給女朋友打電話都熱情好幾倍。等頭腦漸漸清醒下來,我又覺得很沮喪:我就像被魔鬼拴住的玩物,只有享受了“找小姐”的甜頭之后,我才能獲得自由,接著而來的,仍是我的自責與苦悶。
回憶“找小姐”的由來
我抽起一根煙,望著窗外的燈光,思緒飛到很遠的地方——北方的Z市。20歲那年,我和幾個學徒跟著師傅在一家四星級酒店工作。下班之后,大家就像放出籠子的鳥兒,在數九寒冬的大街上逛,到烤肉店啃烤羊肉,學漢子們捧著大碗咕咚咕咚地喝酒。有時,師傅帶我們去所謂的“紅燈區”:“走,咱爺們兒也去爽一把!我請啦。”師傅是一個好心而粗俗的人,聽說因為他喜歡在外面玩,所以老婆離開了他。
我第一次去那種地方,臉都羞紅了,那些“小姐”一上來就往我身上蹭,見我向后躲,她們就大笑起來:“怎么?不是個男人?”“瞧小兄弟羞的,還沒長成爺們兒呢!”在嘲笑聲中,一個女人把我拉到幽暗的里間。那一次,我稀里糊涂地做了“那種事”……
師傅每隔三五天就帶我們去一次。年少的我跟在他們身后,那條巷子的某些門閃出紅綠的光,門后面有模糊的女人影子……欲望像蛇一樣纏著我,“找小姐”讓我欲罷不能。
有時候,我跟媽媽通電話,告訴她:我這邊一切都好,吃住都在四星級酒店,我甚至寄給家人幾張我在Z市街頭快意瀟灑的照片,我想象得出,家人看到照片都會露出笑臉。然而一想到夜晚過著“找小姐”的生活,我就覺得不齒,那是一件多么骯臟的事啊。要是母親知道,她一定會抽我幾個大耳光!在她的心目中,兒子永遠是那個沉默孝順、善良的乖兒子。然而,白天的悔恨,到了晚上就土崩瓦解,見大家都跟著師傅出去,我也按捺不住,尾隨著跟上去。
在Z市待了兩年時間,我不記得去過幾次燈紅酒綠的巷子,但那樣的經歷卻頑固地留在記憶里。后來,26歲的我回到老家工作,成了一個白領,衣著筆挺地出入高級寫字樓。在別人眼里,我有一份體面的工作,有一個相愛的女朋友,過著富足的生活。可是,“找小姐”的毛病竟成了我的頑疾。
懼怕“找小姐”的后果
在我工作、生活感到“郁悶”的時候,我的控制力變得更加弱。我想不起其他的排遣方式,仿佛只有“找小姐”才能使我從壓力中逃脫出來。一個星期有兩三次,“找小姐”像是不打招呼的訪客,我內心掙扎,但還是去了。冷靜下來的時候,我恨不得拿煙頭燙自己的腿。我不是一個齷齪的人,卻做著這樣齷齪的事情!
“找小姐”竟然成了我的癖好,肯定會有人罵我“變態”。其實我有女朋友,她有著甜甜的笑容、凹凸有致的身材,性格開朗、善解人意,雖然比我小一歲,但有時卻像姐姐般照顧我。我們的感情就像周杰倫的那首《簡單愛》:簡單爽朗,但也不缺乏激情。記得有一次,我打電話給她,她正在陪女友買衣服,卻立即撇下女友趕到我的住處……看著躺在我懷里的女朋友,我不由生出沉重的負罪感:她是一個好女孩,我們戀愛快兩年了,我們憧憬著結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可是,無數個晚上我在那忽明忽暗的房間里,跟“小姐”在一起的時候,我卻在殘忍地傷害著女朋友,傷害著兩人原本純潔的感情……我沒辦法停止這種情感上的背叛,也無法向她表達內心的痛苦。我擔心,有一天她知道事實真相會怎么樣,我不敢想。
專家(周正猷)點評:人的自然行為或性行為,都可以成癮,比如抽煙、賭博、上網、手淫、戀物、一夜情、非禮、強暴等。只要當某種需要已經到了不能沒有,一出現就必須采取行動的時候,就有了癮。
性行為成癮具有一定的特點:①不分場合。文中“我”只要一有需要,就立即去“找小姐”。②不可替代性。如“我”與女友有和諧的性生活,性饑渴可以從女友那里得到滿足,但卻代替不了“找小姐”的需要。③頻繁而難控性。“我”一周要去兩三次,有了挫折或困惑感——只要心里“郁悶”想要發泄時,“我”都會去“找小姐”。在這種行為循環中,“找小姐”成為習慣、依賴,進而形成了一種癮癖。
這種成癮行為的形成,與“我”多年來頻繁的嫖娼行為有關,是人為培養出來的,尤其是早期的性行為帶來的影響。由于“我”的行為是相對隱秘的,所以沒有受到家庭、女友或朋友的阻止。在整個社會環境的影響下,不少人似乎越來越平常地看待“嫖娼”現象。但在“我”的內心,仍認為那是骯臟的,“本我”需要與“超我”理性的矛盾對立,既是“我”痛苦的根源,也是一種追求。惡性循環導致“我”一步步走向沉溺的邊緣。
沉溺于“找小姐”的成癮行為,不僅對自己和家庭有破壞力,對社會也會有不良影響,因為不節制的行為可能會導致犯罪行為,所以,當事人需要積極的心理治療,如認知療法、脫敏療法等。
“我”認為“找小姐”齷齪,卻又對“找小姐”上了癮。掙扎在矛盾、痛苦心態中的“我”,對自己、對性的評價陷入混亂的認知,焦慮、強迫、痛苦折磨著“我”的內心。這時“我”需要建立新的認知。
認知療法若能在心理醫生的催眠下進行,效果會更好。經過一次次催眠,對新的認知形成長時間記憶,在催眠中給當事人灌輸性愛的真諦:在融入男女情愛基礎上的性愛才是最美好的。與女友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性愛的體驗就會達到較高境界。
當然,也可采用脫敏療法,“我”給自己定個“規矩”:這一周可以允許自己去兩次,但下周就絕對不能去;或一個月最多只能去三次等。類似于戒掉煙癮的做法,循序漸進地執行下去。而一旦制定下來,則要多給自己一些心理暗示。
另外,“我”需要轉移注意力,擴大生活圈子,發展其他愛好,多從群體交往中找到愉悅感;最好是與女友走得更近一些,在自己想要滿足時,首先出現在身邊的是女友,如此便可漸漸形成正常的性愛心理感受。
情欲,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天性。由于這一話題的敏感性,以及社會倫理道德的約束,人們在現實社會中很少公開談及,這就給性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而網絡的盛行,性文化的過度開放,又使人們輕易地接觸到性,其中還不乏畸形與變態的現象。
人類需要控制自己,若隨意地完全釋放自己的需要,就會成為一場災難。我們提倡文明健康的性行為方式,其中社會輿論、大眾媒體的導向很重要。性雖是每個人的權利,但如果脫離了有利身心健康的范圍,就會對自己和他人的身心造成傷害。
據《家庭醫生》
編輯 / 王翠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