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進是安徽東山村的青年,他的對象是本村的向婭,也是他讀高中時的同班同學。可是向婭的父母嫌王進家窮,婚事一直沒有定下來。春節(jié)剛過,王進對向婭說:我明天就出去打工,如果賺不到錢我就不回來見你了,你能等我三年嗎?要是三年之后我沒回來找你,你就嫁人吧,別誤了自己的青春。
向婭說:你放心去打工吧,我會等你一輩子的。
王進又說:向婭,你能送一樣東西給我做紀念嗎?向婭就把頭上的紅發(fā)夾取下來說,讓它陪著你吧。
王進來到繁華的上海,可他一無文憑二無技術,很難找到合適的工作。這時的王進覺得要在上海立足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那天,他走到一處花鳥市場,看著那些盆景和鮮花,忽然一動心:上海人喜歡擺弄盆景,一定需要泥土和碎石,如果從郊區(qū)把泥土和碎石背到這里來賣,或許能賺錢。
想到就干,王進第二天就從市郊背來一袋泥土和一袋碎石,來到花鳥市場后,找一個角落把袋子打開。不一會就圍上來許多人來問價。他也不知能賣多少錢一斤,就隨口說了一個價。沒想到泥土和碎石很快就賣完了。他一看天還早,就又到郊區(qū)背了一趟回來,也是很快就賣掉了。算算賬,這一天他賺了五六十塊錢。王進高興極了,于是就到郊區(qū)租了一間民房,天天經(jīng)營泥土和碎石。一年下來,他居然積蓄了幾萬元。王進并沒有以此為滿足,他要賺更多的錢。
那一天,王進在大街上轉悠,他一路看一路想,還真讓他看出了一點名堂——大街兩旁許多店鋪的招牌、廣告牌、霓虹燈上都積滿了灰塵,這么多灰塵為什么沒有人打掃和清洗呢?他一打聽才知道上海的清潔公司只負責室內(nèi)和窗戶的清洗,不洗招牌和廣告牌。王進的腦袋瓜又一轉:何不成立一個清洗公司,專洗招牌和廣告牌,包括霓虹燈,這或許就是賺錢的好辦法。
想到就干,王進把幾萬元的積蓄拿出來,又招了幾個同樣是打工的青年,就去工商局注冊登記成立了清洗公司。別看清洗公司和清潔公司僅是一字之差,卻同樣生意興隆。
王進發(fā)現(xiàn),越是人們不注意的死角,越是賺錢的好地方。
又是一年下來,王進已積累了上百萬元資金,公司已由當初的幾個人發(fā)展到一百多人。上海的成功給了王進一個啟示:既然上海清洗公司這么少,其他城市也不會多。他考察了周邊幾個城市,又在那里設立了分公司。這期間他還回了安徽一次,準備在家鄉(xiāng)也成立清洗公司,聘請老同學劉炎生為經(jīng)理。
三年時間一晃而過,王進想起當初和向婭的約定,便興沖沖地趕回家。
這天黃昏,衣著樸素的王進背著旅行包走出火車站,就在附近的一個小飯店點了一菜一湯。沒想到剛端起飯碗的時候,突然見到風姿綽約的向婭走了進來。王進欣喜異常地招呼道:向婭,你怎么在這里?
向婭見是王進也很吃驚,但一看到他穿得那么寒酸,就覺得他混得不怎么樣,心中閃過一絲不愉快。她淡淡地說:我是來接我們公司董事長的。
王進從她的神態(tài)中似乎覺察出了什么,便問:接的人呢?
向婭說:不知怎么回事,沒見到。
王進又問:你在哪個公司上班?
向婭說:在清洗公司。
這時的王進想說什么,但話到嘴邊還是停住了。
向婭打量了他一下,有點不屑地問:你現(xiàn)在做什么呢?
王進說:別提了,瞎混了幾年。
向婭急匆匆地對王進說:你慢慢吃吧,我先走了。
第二天,向婭把昨天沒接到董事長的事告訴了劉炎生。劉炎生很吃驚地說:不會吧,董事長都見到你了。他說在吃飯時見到你的。向婭一怔,猛然反應了過來。急問:董事長在哪?劉炎生說:他清早就乘火車回上海去了,他還讓我告訴你,不用去找他了,叫你在這兒好好干。說著,劉炎生拿出一枚紅發(fā)夾遞給她,董事長說這是你當初送給他的,現(xiàn)在物歸原主。
向婭的臉漲得通紅,她愣在那里半天說不出話來。
(責編/章慧敏插圖/陳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