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國首都倫敦,大約容納了5000只成年狐貍和1萬只幼崽,它們會把花園弄得一塌糊涂,甚至會鉆地洞、咬斷電視電纜、破壞房子里的家具,因此一些受害者不得不絞盡腦汁來對付它們,倫敦市政廳甚至下了捕殺令。然而。就在2006年5月,倫敦市政廳收回了對城市狐貍的捕殺令。
向狐貍列拉宣戰
35歲的賈斯丁是唐寧街一家證券交易所的操盤手。2005年,他們買下了一套位于倫敦南部商業住宅綜合區的別墅。
6月的一天早上,賈斯丁忽然發現后院的中央赫然蹲著一只狐貍,它的毛呈紅棕色,兩只耳朵尖尖地豎起來,看起來很像小時候看過的《狐貍列拉的故事》中的那只可愛又可惡的狐貍,賈斯丁于是給這只后花園的狐貍起名叫列拉。
見賈斯丁近前,它慢慢走到小溪邊,喝了幾口水,又歪歪腦袋再打量一下賈斯丁,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賈斯丁童心頓起,他回屋取來幾枚砸炮,向列拉身邊的石頭上扔去。“砰——!”砸炮爆炸的聲音頓時嚇著了列拉,它噌地一下跳到了小溪對面,因為驟然起跳,在落地的時候它踩到了溪邊的稀泥,列拉腦袋摔到了地上,摔了個挺可笑的跟頭,賈斯丁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列拉從地上爬起來,搖搖腦袋,又看看賈斯丁,埋頭走了。
當天下午,賈斯丁接妻子和孩子驅車回家后,花園里已是大鬧天宮了:瑪利亞精心伺候的花花草草像遭遇了颶風一樣,全部倒伏在地上奄奄一息;小臘腸犬被轟到了小溪里不敢上岸,冷得瑟瑟發抖;波斯貓也被趕到了樹上,憤怒地叫著,卻不敢下來;兩只可憐的烏龜一只被翻了個底朝天,無能為力地躺著一動不動,另一只則早嚇得四肢腦袋尾巴全部縮進了龜殼里避難,正被列拉用爪子當當地敲著龜殼……
列拉卻并沒有遠遁,它輕盈地跳過小溪,蹲在那邊,很滿意地看著賈斯丁一家手忙腳亂。賈斯丁無奈地沖列拉揮了揮拳頭,看來,這一切都是自己早上那枚砸炮惹的禍。
當晚,家庭會議緊急召開,雖然一家上下都是動物保護的忠實衛士,可被保護對象這樣氣勢洶洶地折騰又另當別論了。結果,賈斯丁一家一致通過了一個重大決議——向狐貍列拉宣戰!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第二天,賈斯丁前往園藝市場買回了結實的木柵欄,深深地沿著小溪將自家的后花園圍得嚴嚴實實,柵欄高出地面1米5,保證讓列拉努力起跳也進不來。
可是,當木柵欄好不容易豎起來之后,才隔一天工夫,一家人又發現列拉正開心地在后花園里撒歡。賈斯丁仔細一看,沿著柵欄底部的地上被挖了個洞,原來列拉繞過了地面上的柵欄,輕松自如地從地下通道進進出出,柵欄根本沒起到一點作用。
賈斯丁買回了一瓶狐貍專用驅逐劑。一連三天,列拉連影子都沒出現過,又等了三天,它依然再沒光臨。不久,當他們拖著新買的草皮花籽回家時,后花園又是一片狼藉。列拉回來了。
不久,賈斯丁特意買回了烈性麻醉藥。他把這些麻醉品抹在新鮮的小牛肉上,然后將小牛肉扔在花園里——只要吃下這些牛肉。強效麻醉劑立刻就會讓列拉在幾分鐘內陷入昏睡狀態,那時還不是手到擒來?“投毒”第一天下班歸來,賈斯丁欣喜地發現花園里的小牛肉不在了。他趕緊四下尋找昏迷的列拉,一抬頭,居然發現小溪對面蹲著一只狐貍,正滿意地舔著嘴巴。賈斯丁這才發現,狐貍列拉正在吃著豐盛的鮮魚大餐,小溪邊的淺水處還有幾條魚翻著自肚皮半沉半浮,再看看清澈的溪水里,沉在水底的可不正是自己精心制作的小牛肉?狡猾的列拉不但沒有上當,還把這些誘餌全部扔進了水里,結果給自己換來了一頓美餐。
賈斯丁突然想起第一次遭遇列拉時的場景,他突然明白過來,原來列拉有把肉類食物浸水后再吃的奇怪習慣——麻醉計劃失敗!
賈斯丁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他向獵犬中心租用了一條獵犬,獵犬找到列拉的老窩之后,賈斯丁在洞口點燃了一堆枯枝和樹葉——內有濃煙滾滾,外有獵犬虎視眈眈,進出都是死,賈斯丁不信列拉這次還能有好運逃生。
可是,洞口一點動靜都沒有。忽然,獵犬狂吠著向旁邊沖了過去,賈斯丁頓時泄氣了——列拉正悠閑地蹲在不遠處看著自己的表演。見此情形,賈斯丁只好悻悻地叫回獵犬回家了。
當敵人變成朋友
本以為這次的出擊會引來列拉瘋狂的反擊,賈斯丁如臨大敵地在家守候了好幾天,列拉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當深秋的落葉鋪滿了后院,列拉依然沒有出現在賈斯丁的視野里。
當冬天里的第一場雪悄悄地從天空撒落,列拉依舊杳無身影
那段時間,市政部門抵抗不住市民們為狐所患的強烈抗議,終于對城市狐貍下令捕殺。不久,整個倫敦的花園、公園的樹林里開始傳來狐貍們的一片凄嚎……
望著窗外一片銀白的世界,聞聽到捕殺的賈斯丁突然覺得有些后悔,居然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只喜歡惡作劇的狐貍了——原來,自己始終未曾真正痛恨過列拉,哪怕下藥煙熏,也從未想過用劇毒,可能就算真的抓到了它,他也會寬容地將它釋放到遠方吧?
兩個禮拜后的一天深夜,熟睡的賈斯丁忽然被后院傳來的聲音吵醒了。他來到后院,發覺久違的列拉正趴在后院,虛弱地哀叫著——幾個月不見,它瘦了很多,肚子卻出奇地大,尾巴那里已經濕漉漉一片——它是一只母狐貍?它要生了?
賈斯丁立刻找來一張毛毯裹住列拉,驅車直奔動物醫院。列拉躺在后座上,偶爾發出一聲痛苦的叫聲,果然是難產。由于送醫及時。經過剖腹產,列拉脫離了危險,同時獲救的,還有3只可愛的狐貍寶寶!
不管怎么樣,仇恨在那晚完全化解了。7天后,列拉出院時乖乖躺在賈斯丁為它準備的大號木頭狗屋里,它的孩子睜眼好奇地打量著面前這一家人的4張笑臉。列拉的家被安置在了賈斯丁家的后院,因為還不能覓食,彼得和薇薇安每天爭著給它喂最嫩的牛肉、雞肉和牛奶。列拉安然享受了月子媽媽的最高待遇,毫不懷疑地將這些東西吞進了肚子。
當小狐貍們學會走路后,賈斯丁家的后院簡直成了歡樂的海洋。每天回家后,每個人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直奔后院去看看小狐貍長大了多少,列拉肚子是不是又餓了。護崽是狐貍的本性,可列拉卻寬容地聽任賈斯丁一家撫摸自己的孩子,自己同時安然享受著賈斯丁大手的撫摸。
2006年4月底,英國動物保護協會知道了賈斯丁一家發生的故事,他們以此為例對倫敦市政部門下達的狐貍捕殺令再次提出強烈抗議。2006年5月,倫敦市政廳收回了對城市狐貍的捕殺令。
(胡月薦自《知音·海外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