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美國西北大學的一位叫溫特斯的教授在一項研究中發現,因貪污腐敗問題世界銀行發放給一些國家的經濟援助貸款中,有1000億美元被揮霍了。雖然世界銀行對該學者的研究數字不以為然,但其發言人米爾弗頓承認一些國家對世行發放的救濟貸款存在嚴重的濫用現象,并且該行至今已經查出10起貪污貸款的案件,一邊是貧困人群在貧困中掙扎,一邊是來自國內外的救濟援助資金被少數人揮霍浪費。不是嗎?一些貧困縣領導挪用扶貧款為自己蓋洋房、買汽車,一些扶貧辦主任靠貪污、私分扶貧款先“富”起來,可以說腐敗問題直接影響了扶貧的效果。
象織金縣扶貧辦組織實施的商品雞養殖項目,當地的報賬資料顯示,這一項目共計投放雞苗19萬多只,報賬金額為96萬多元,其中珠藏鎮牛硐村等4個鄉鎮74戶農戶得到雞苗2.84萬只,但審計部門對珠藏鎮牛硐村等4個鄉鎮74戶農戶調查后發現,他們實際得到的雞苗為1.25萬只,相差1.59萬只,虛報雞苗數占報賬數的比例高達55,9%。還有該縣搞的黑山羊養殖項目,要求提供的黑山羊單只體重必須在15公斤以上,而扶貧辦投放給農戶的羊,體重多在10公斤以下,還有5公斤的小羊,又因為培訓及技術服務跟不上,這些羊的死亡率也很高,投放到三塘鎮地僳村的205只羊,一個月內就死了83只,投放到三甲鄉箐腳村的400多只羊,最后存活的只有一半。
這樣“扶貧”的結果是苦了老百姓,肥了“扶貧官”。據調查,楊厚云,安德學等人,不但在扶貧項目上坑害農民,還通過虛開發票、假造文件、少支多報等手段私分扶貧款,僅2006年10個月,這些人套取的農民工培訓費等專項扶貧資金就達20多萬元,此外,楊厚云個人涉嫌貪污扶貧款1.5萬元,受賄1.2萬元,涉嫌私分國有資產40多萬元;另外,他本人還有200多萬元的巨額財產來源不明,一個小小的扶貧辦主任,竟然聚斂了如此多不明財產,著實讓人大開眼界,
按說,組織,人事部門在選拔扶貧部門負責人時所要求的道德標準肯定更嚴些,對貧困群眾有真切的感情,能夠廉潔自律,但是,在現行的政府扶貧機制下,光靠官員的潔身自愛往往是靠不住的。
著名雜文家劉效仁認為,當下扶貧運作機制的缺陷之一即是,手握資金分配和管理的大權,卻自己監督自己。象織金縣,國家每年下撥給該縣扶貧資金上千萬元,再加上一些扶貧貸款基金項目,不能不說是一塊大大的蛋糕,扶貧辦既是扶貧的組織實施者,又是項目的監督者,左手放錢,右手監督,權力缺乏起碼的制約,想不腐敗都難。
缺陷之二,扶貧對象涉及千家萬戶,信息嚴重不對稱,為暗箱操作預留了腐敗空間。許許多多厚道的農民對于國家扶貧資金和項目本來就心存感激,很少有人會對發放錢款的多寡產生懷疑,也為無良的扶貧官員上下其手提供了“群眾基礎”。虛報冒領,以少充多,以劣充憂,就成為一些扶貧機構的慣常手段,
缺陷之三,上級監督空置,社會監督空缺。一些項目單位缺乏應有的責任心,甚至是把扶貧獻放下去作為管理的終結,以至于項目驗收大多走過場。不了了之。盡管國務院1997年頒布的《國家扶貧資金管理辦法》中,也有,建立健全扶貧資金的檢查,監督制度。”“凡轉移、挪用,拖欠、擠占扶貧資金的,必須如數追回,并依法追究法律責任;凡貪污扶貧資金的,依法追究刑事責任”等相關規定,甚至要求“地方各級人民政府應當組織社會有關方面加強監督,把行政監督、群眾監督、輿論監督結合起來”,但缺乏細則,缺乏可操作性而被束之高閣,由于責任追究制度缺失,就助長了有關官員的貪濱行為。
如何防止那些本應該流向弱勢群體的“血液”再被少數“碩鼠”吸光呢?我國學者認為,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加大對扶貧過程的監督,減少“扶貧辦”的權力,讓實施扶貧項目和監督分開。即扶貧辦不負責扶貧項目實施,只負責扶貧項目監督,并借鑒外國經驗,讓非政府組織參與政府的扶貧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