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3月23日,備受全國關注的“性愛光碟”敲詐醫學教授案,在武漢市江漢區法院開庭。此案的被告張育軍是一位有難言之隱的中年男人。當他妻子陪同他來到武漢治病,和偷腥教授茍合被他用性光碟套牢后,他向偷腥教授伸出了罪惡之手……
難言之隱,壯年丈夫性無能
張育軍1969年出生在湖南省東安縣一個普通的農民家庭。因家庭貧困,他很早就離家去長沙、廣東打工,后來開始學做生意,賺了一些錢。
1993年初,有親戚給張育軍作媒,把家鄉的美貌女孩劉小梅介紹給他。由于雙方家庭都知根知底,加上兩人你情我愿,下半年他們就在村里舉辦了婚禮。
婚后,張育軍還是在外做小生意。第二年劉小梅懷孕了,足月后生下一個胖小子,張育軍就把老婆和孩子接到城里安頓下來,一家人其樂融融。
然而,正應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句古話。2000年后,張育軍突然覺得自己在“那方面”不行了,夫妻行床笫之歡時,他力不從心,草草收兵。這樣過了快半年后,劉小梅起了疑心。她想,自己的丈夫年輕力壯的,怎么會這樣呢?劉小梅于是懷疑丈夫在外面“有情況”。但是,經過多次明察暗訪,劉小梅卻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而這時,張育軍也發現了自己身體的可怕變化。盡管妻子從來不責怪他,但妻子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齡,他“不行”對自己可以,但妻子不會依他的。所以,一定要讓自己“行”起來!
因為這事羞于啟齒,所以夫妻倆起初并不聲張,而是每隔一段時間,劉小梅就會偷偷摸摸去買回牛鞭、豬腰子等補腎的食品,做好后讓張育軍吃下。但是,牛鞭豬腰子吃了大半年,張育軍的功能還是沒有任何復蘇的跡象。
事已至此,張育軍覺得自己再也沒有退路了。他知道,自己的“病”必須得去醫院好好治治了,否則這顆定時炸彈,遲早有一天會在他和妻子之間爆炸!
武漢治病,嬌妻紅杏出墻
丈夫終于撇下自尊要去治病了,劉小梅自然是全力配合。接下來的幾年時間里,劉小梅陪著丈夫去過長沙、株洲等地的一些醫院看病。但是,藥吃了不少,張育軍還是沒有“行”起來。
2006年夏天,夫妻倆從電視里得知,武漢的一家大醫院對不孕不育、男女性功能障礙的治療有獨特療效。兩人一合計,覺得只要能把張育軍的病治好,路遠一點也值得。于是,他們停下了手中的生意,乘上了開往江城武漢的班車。
2006年7月25日,張育軍和劉小梅出現在武漢這家大醫院里。因為羞于啟齒,所以夫妻倆在醫院大廳里晃悠了很久,遲遲沒有進醫生的門診室。夫妻倆在晃悠時,劉小梅注意到醫院的墻上有兩排專家的介紹,其中一位專家名叫李漢橋,主治男性各種性功能疾病。劉小梅還看到,這位專家60歲,還是一位教授,就把李漢橋這個名字牢牢記在了心里。
下午5時多鐘,醫院的病人明顯少了起來。劉小梅這才帶著張育軍,來到李漢橋坐診的辦公室門外。然后,劉小梅走了進去,張育軍則因為羞于見人,獨自留在了走廊里。少婦劉小梅走到李漢橋面前,小聲問道:“請問你是李教授吧?”李漢橋抬頭一看,見面前是一位中等偏瘦、染著黃色披肩發的姣美少婦,他想都沒想就回答道:“我就是。”
于是,劉小梅和盤托出了丈夫有性功能障礙,導致自己夫妻性生活不和諧的苦惱,并且要求李漢橋為丈夫做男性功能增強手術。隨后,李漢橋把張育軍叫進房間,對張育軍進行了詳細的檢查。但是,檢查后李漢橋卻覺得張育軍的病沒有劉小梅說得那么嚴重,也不必做手術。可是,劉小梅卻還不甘心,繼續向李漢橋問這問那。
晚上6點鐘,李漢橋要下班了,劉小梅便要了李漢橋的手機號碼,說是今后還要向他請教相關的問題。
走出這家醫院后,劉小梅和張育軍并沒有立即回湖南,而是在一家旅社登記住了下來。兩人合計,要把張育軍的病徹底根治好。
兩人在武漢并沒有親戚朋友,除了丈夫,劉小梅連說話的人都沒有一個。7月29日,劉小梅向李漢橋發了一條短信,訴說自己和丈夫性生活不和諧的痛楚,李漢橋作了簡單回復,勸劉小梅不要急于求成,慢慢治療。
第二日下午,劉小梅又給李漢橋打電話,說為了表示對他的感謝,想邀請他吃一頓飯,并說還想咨詢一些夫妻生活方面的問題。李漢橋沒有猶豫,爽快地答應了。當晚,兩人一起到漢口某大廈自助餐廳共進了晚餐。
此后,李漢橋與劉小梅多次聯系,兩人越聊越開心,越走越近。一個是60歲的老人,認為有便宜不占白不占;一個是少婦,常年不識男人味。終于有一天,他們如同干柴烈火,逾越了醫生和病人之間的界限……
設計捉奸,光碟套牢偷腥教授
再說張育軍,和妻子劉小梅住進旅社在武漢逗留期間,還不忘做生意。他曾先后兩次撇下劉小梅,只身去了湖北黃石市,考察那里的市場,尋找商機。回到武漢后,他向劉小梅提出回老家湖南,因為在武漢治病效果并不明顯,而且藥費就得一萬多元,比在湖南貴多了。但是劉小梅死活不同意,對他說:“回去干什么?你的病又治不好,回去了好多事情更不好說!”同時,劉小梅經常在張育軍面前提起李漢橋,次數多了敏感的張育軍疑竇重重:莫非妻子紅杏出墻了?
為了把事情弄一個水落石出,8月12日,張育軍謊稱到黃石辦事,然后出了旅社大門,潛伏在街對面暗中守候。下午5時左右,劉小梅從旅社出來,張育軍暗中追蹤。劉小梅進了附近一家賓館后不再露面,張育軍就繼續在門外暗處窺視。半小時后,李漢橋出現在張育軍的視野里,隨即也進了這家賓館。兩小時后,兩人先后走出賓館。
回到旅社,張育軍質問劉小梅到哪里去了?劉小梅輕描淡寫地說:“我出去玩了一會兒。”張育軍苦于手中沒有把柄,憋了一肚子火卻不便發作。
第二天,郁悶的張育軍獨自溜達到漢口火車站,在一處公廁的墻上,他看到如下一則廣告:“私人偵探,為你排憂解難!”張育軍心想,不如找偵探去試一試。于是,他趕緊撥打了廣告上的電話號碼,告訴了對方自己的隱情。電話那頭的私人偵探自稱姓劉,對他說道:“要找到證據辦法多的是,只要你肯出錢!”雙方還約定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第二天,張育軍和私家偵探劉某見了面,并預交了800元活動經費。隨后,張育軍找了個借口,安排劉某與劉小梅見面,又帶領劉某到醫院認清了李漢橋的長相。劉某拍著胸脯向張育軍保證:“剩下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一切準備就緒后,張育軍覺得不應該向妻子隱瞞,經過長時間的思考,他還是向劉小梅攤牌了:“你做了這樣的丑事,怎么對得起我?現在事情出了,要怪只能怪我身體不行,所以我也不追究你,過去的一頁書翻過去就不提了。但是,不能就這么便宜了李漢橋!我一定要讓他吃點虧,搞他一筆錢!”之后,張育軍讓劉小梅邀李漢橋到賓館開房,劉小梅雖有些猶豫,但最后還是同意了。
2006年8月19日下午3點,李漢橋接到劉小梅電話,說已在一家賓館開了房,讓他過去。在這之前,張育軍已用兩張假身份證在一家賓館開了兩間客房,其中一間給劉小梅作案用,里面隱蔽處事先安裝了攝像頭。他和劉某則躲在隔壁的一間房內,架好攝像機隨時錄制。
當晚6點多鐘,李漢橋欣然前來赴約。一進劉小梅所在的客房,劉小梅便緊緊地抱住他。隨后,兩人雙雙倒在了床上……
次日上午,張育軍在漢口火車站一偏僻處與私家偵探劉某會了面。他又花了1000元錢,從劉某手中買來了20余張妻子與李漢橋茍合的“性愛光碟”。
8月21日晚上,張育軍給李漢橋發了一條短信:“你好!前天晚上你在賓館所做之事被我知道,現我放一個小包,包里有兩張光碟,在賓館大門旁邊的一個小商店里,商店的號碼是……速取!”
李漢橋以為是社會上常見的那種不認識的人搞的短信敲詐,非常不以為然。馬上回了一條短信:“搞色誘敲詐,小把戲!”想了想,覺得還有一些意猶未盡,又回了一條短信:“你把東西送到派出所吧,費心!”
張育軍見李漢橋居然不在乎,頗為氣急敗壞。此后幾天,他不斷地向李漢橋發送敲詐短信:“李教授,我在賓館借到兩張碟子,有沒興趣看?有點黃色,但很精彩喲!”“我的耐心是有極限的,你不想讓你的家人和領導知道這件丑事,就準備20萬吧,收到錢后我就會消失的。身敗名裂的滋味不好受,多少位高權重的人因為自己行為的不檢點,只有乖乖認栽,蝕財免災吧……”
短信多了,李漢橋心中有底了,知道十有八九是有把柄被人家拿住了,頓時心慌意亂。但他又沒有別的辦法,就干脆關了手機,反復思索對策。
螳螂捕蟬,鬧劇收場好凄涼
9月12日上午,李漢橋正在坐診,一名50余歲的男子走到他面前,遞上一個手提包:“這是你做過手術的一名病人的病歷,請你看看!”說完,不待李漢橋反應過來,迅速轉身離去。
李漢橋用手一摸,發現是光碟,不由得直冒冷汗。緊接著,辦公室的電話響了,電話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看到東西沒有?我還要送給你的每位領導和同事,還要傳到互聯網上,讓每個人都能欣賞到你的杰作……”
下班后,李漢橋偷偷用電腦打開碟片查看,果然是他和劉小梅發生性關系的全過程。頓時,李漢橋大汗淋漓。但是,他還抱著最后一絲幻想,還是沒有向對方提供的賬號匯錢。
兩天后,李漢橋的性愛碟片被送到醫院單位領導手中。同一天,他所在科室的同事也收到了“性愛光碟”。旋即,此事成為醫院的特大新聞被廣為傳播,李漢橋也成為笑料和別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很快,李漢橋被領導找去談話,見什么都瞞不過了,他只得老老實實作了匯報。
張育軍的電話仍一個接著一個追過來,李漢橋的語氣軟了下來,他同意和張育軍談判。
經過討價還價,雙方于12月1日達成口頭協議,由李漢橋出資4.5萬元贖回“性愛光碟”,張育軍從此不再騷擾他。
2006年12月4日中午,李漢橋約張育軍到漢口某飯店一樓大廳“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陪同李漢橋的還有一名“律師”……
目前,劉小梅還負案在逃,張育軍則身陷囹圄。而偷腥教授李漢橋,則一世英名毀于一旦。在這場由性愛光碟導演的鬧劇中,他們都是失敗的輸家。
2007年3月23日,武漢市江漢區法院開庭審理此案。庭審中,張育軍為自己作了無罪辯護。他說:“見面后,李漢橋給了我一個提包,事前我根本不知道包內放的是錢……”他還辯稱,錢是李漢橋主動給的,自己沒有敲詐勒索的意思,與李漢橋面談,目的是想要他認個錯,并賠禮道歉。他向李漢橋的領導寄送性愛光碟,是想讓他受到單位查處。
公訴人駁斥了無罪觀點,指出張育軍以前的供述、所發短信及李漢橋的證詞,均能證實張育軍曾向李漢橋勒索過錢財,已形成證據鏈。
法院沒有當庭判決,將擇日宣判。
(文中張育軍等均為化名)
編輯:韓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