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除夕夜,網吧。
小D已經離家出走一個月了,出來帶的一千塊錢所剩已寥寥無幾,但他還沒有回家的打算。他怕爸爸打他。爸爸每次打他都是用棍子打,打斷了就戳他,而每次打他都是因為他的網癮犯了。今天他用最后的錢在這里包夜,準備以游戲再升一級來迎接即將到來的新年。
游戲中的小D如癡如醉,物我兩忘,終于升了一級,好有成就感!再看表,四點半了。“別給我關了,我出去活動一下。”小D對網管說。
盡管是四點多,天還是很黑,但路燈把街面照得慘白慘白。正當小D要回網吧繼續戰斗時,一個聲音叫住了他,“喂,同學,等等!”小D站住了,他回過頭,看見一個中年婦女踏著積雪深一腳淺一腳地跑過來。“你知道XX網吧嗎?”她的聲音干燥沙啞,一邊說還一邊咳嗽。“這個就是。”小D指指身后的網吧。“那你見過這個小孩子沒?”那婦女的眼睛里突然放射出一種希望的光芒。看樣子她很希望他說見過,而且就在這個網吧。
小D看著這個婦女遞給他的照片,上面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男孩,稚氣未脫的臉上掛著甜甜的微笑,一雙大眼睛好像在眨呀眨的。“沒有。”小D很猶豫的回答道。他知道他說了謊,因為他早就看見這個照片上的小男孩在電腦前一邊抽煙一邊打游戲。“啊!”那個婦女叫了一聲,接著什么話也沒有說,眼里本來充滿希望的光頓時暗淡下去,“那你看見他的話就請你轉告告他,讓他給我打個電話。”說著,便給了他一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看起來是早就準備好了的。“哦。”他本來打算等她一走就扔掉那張沒用的紙條,可她的一句話卻讓小D改變了這個想法:“我們全家等著他過春節呢。”小D目送著這位婦女漸漸遠去的背影,心里突然蹦出這樣一個念頭,“我的父親會不會也在找我呢?”
小D把那張紙條交給了那個曾經很可愛,現在已經變成“網吧少年”的男孩。“喂,你媽讓你給她打電話,等你回家過年呢。”那小孩聽后很不耐煩甚至還白了他一眼,吐著煙圈,頭也不抬地說:“要你管我?”“我,我……”小D啞口無言了。
小D跑到電話亭,給家打了電話。“喂,找誰啊?”電話里傳出了一個沙啞的聲音。小D眼前似乎看見了一個男人睜著血紅的雙眼,有氣無力的舉著話筒。“是小D嗎?嗯?是小D嗎?”男人的聲音突然變得急促而激動,“這么多天你跑哪去鬼混了?”男人還是放不下做家長的架子,即使在最擔心孩子的時候。“我今天就回家和你們過節!”小D一肚子的話都壓縮成了這一句。“回來就好!看你回來我不打死你!”小D知道,父親是再也不會打他了。這句話讓小D的心里暖暖的,雖然這時正是寒冬臘月。
掛了電話,又給那個“丟”了孩子的母親打電話,告訴她那個孩子就在剛才的那個網吧。說完就轉身向家的方向跑去,盡管離家很遠,而且身上的錢也已花光。但他一定要回去。因為,他要回家和親人們一起過年……
學校:河南安陽市實驗中學
導師:莫俊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