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的滾滾潮流中,我們總能看到患了“不合時宜癥”的病人。他們的病到底該用什么藥才能救治呢?
如果說魏晉時代是個有萬千風姿的時代,那么風流、風雅、風華、風度、風姿、風骨、風韻、風致等等一系列贊美之詞都可以冠于一個人的頭上——他就是嵇康。但是魏晉時代同樣是個亂世,政權割據,紛爭不斷,嵇康的身影在這樣的時代又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相比于竹林七賢王戎劉伶等人,嵇康也許可以說是活得更精彩一些。雖然他壽命并不長。史料大多這樣記載:“嵇康(223-262),三國時曹魏文學家。‘竹林七賢’之一。后受鐘會誣陷被殺。臨刑,神色自若,奏《廣陵散》一曲,從容赴死。”一代奇人竟只活了39歲。歷史對他說:“你已無藥可救。”
他不多言語,即使是和僅有的那幾個他珍視的朋友。他憤世嫉俗,與身旁的時代格格不入,甚至到了如此可愛地步。他的診斷書上從一開始就寫著“憤世”,然而卻算不上沉疴。
他又何嘗沒有試著尋出一帖藥來自救呢?為此,他不問功名,遠離塵囂,來到洛陽城外的一座小屋打鐵。歷史開始打量這個可愛之人,從此他與竹林、與自然、與歷史的對話開始了。但是一次探訪、幾騎快馬和他的不屑使他的自救終究失敗了。他得罪了司馬昭的心腹鐘會。在鐘會悻悻地揚鞭而去,留下“聞所聞而來,見所見而去”后,又一場災難等著嵇康。傲骨已然成了他的病根。
他的朋友也何嘗不想救他?向秀陪著他打出了文學史上硬錚錚的鐵骨,山濤則竭盡全力舉薦他去當官。但是嵇康畢竟仍是“剛腸疾惡,輕肆直言,遇事便發”,一封絕交信交到了山濤手里。朋友的良苦用心白費了。又一帖藥就這樣又失效了。性格造就了他的命運。
有了與山濤絕交的外顯病征,司馬昭當然洞察了他所謂“不為官,不奉世”哲學的內在含義。但是司馬昭總還應有惜才之心吧,如果沒有鐘會的推波助瀾,如果嵇康稍有一點低頭之意,也許還不會到無可挽回的地步。但是嵇康的不合時宜似乎病入膏肓了,他不妥協。太學生三千人請求赦免他,反倒成了鐘會對司馬昭說的“嵇康,臥龍也,不可起”這一預言的佐證。在“時不我與”之時,嫉人才情的皇帝、進獻讒言的小人,終于合力將不肯屈己之志的嵇康送上了刑場。
歷史在嘗試了多次救治之后,終于給嵇康開了這樣一味藥——與《廣陵散》共盡。
學校:江蘇省震澤中學
導師:沈建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