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視察小營巷和錢塘江堤

走進小營巷

1958年，全國正在推行消滅“四害”的衛生運動。

1月5日，毛澤東在杭州飯店接見完外賓即將離杭赴廣州時，突然向等候在杭州飯店的中共浙江省委的同志提出：看看杭州市的衛生。中共浙江省委副書記吳憲說，小營巷的衛生搞得最好。毛澤東接著他的話說去那里看看。此時，毛澤東的一些警衛和工作人員已提前出發去筧橋機場。在他身邊只有我、葉子龍等幾個人。我立即通知杭州市公安局局長易成鑄去小營巷做好安全警衛工作，并通知杭州市委書記王平夷到場。在路上，我要司機有意識地把車開得慢一些。

小營巷居民區住著200多戶居民，房屋比較陳舊，且大多是太平天國時期建造的。解放前，這里衛生條件極差，人們都說那時的日子是“荒年缺柴米，豐年少棺材”解放后，小營巷居民擺脫了貧困和傳染病的纏繞，“講衛生、愛清潔”蔚然成風，成了杭州市衛生先進單位。

車子到小營巷后，毛澤東一下車，便走進一戶人家。當時，這戶人家的大人不在，只有一個小孩在。毛澤東對小孩說：“我來隨便看看。”小孩開始未反應過來。毛澤東順便拿起小孩的課本翻起來。這時，小孩認出了毛澤東，驚喜地對毛澤東說：“您是毛主席！”毛澤東笑了，反問道：“你看我像嗎？”小孩說：“您是毛主席！”并轉身到門外喊：“毛主席來了！”很快，人群就擁過來了。毛澤東連續走進了幾家居民的住房，向居民了解日常生活和察看巷內衛生工作情況。毛澤東走進一戶軍屬家，小坐了一會，翻看了一下當日的《杭州日報》，與軍屬拉了家常。隨后，他又看了居民俱樂部的墻報和一個菜園子。

此時，小營巷的男女老少都知道毛主席來了，把巷子擠得水泄不通。在這樣的情況下，我不免有點替毛澤東的安危擔心，著急地催他趕緊走。毛澤東說：“還早嘛，別急。”后來，毛澤東在人群簇擁下走出巷子，擁在巷口的人群爆發出一片歡呼聲。好幾位膽大的年輕人伸過手來和毛澤東握手，毛澤東立即把手伸過去。有一位白發老人擠過來想和毛澤東握手，毛澤東趕緊走上前去握住白發老人顫抖的手，老人感動得流下了眼淚。

毛澤東上了車，揮手向群眾告別。人們主動地讓出道來，高呼：“毛主席萬歲！”直到車子遠去。

毛澤東到小營巷視察，由于很突然，看到的都是和平時一樣的真實情況。警衛工作看似倉促上陣，但由于預案周密，基礎扎實，實際上做得很到位。當時，我一邊陪毛澤東上路，一邊在易成鑄等的配合下迅速調動警力，把點和線上的重點控制起來，確保毛澤東沿途和視察地點的安全，群眾工作做得十分出色。在沒有事先組織的情況下，整個群眾歡迎場面熱烈而有秩序，人群擁擠而不混亂。居委會主任和衛生組長，事先沒有得到通知就主動給毛澤東帶路介紹情況。這些讓毛澤東感到非常滿意。

離開小營巷，毛澤東又到浙江農科所觀看雙輪雙鏵犁的操作表演，并親自試用了這臺農具。毛澤東向該所所長詢問了農科所的工作情況，并指示要成立一個專門機構來進行農具的研究工作。隨后，毛澤東乘飛機去廣州。

視察錢塘江堤

錢塘江，雖在全國算不上大江大河，但在浙江是最大的河流，可以說是浙江的母親河。它發源于浙江開化縣的蓮花尖與交界的安徽省休寧縣西南懷玉山脈主峰六股尖，東坡干流向東經屯溪、歙縣等流入浙江，最后入海。錢塘江入海口，因其獨特的喇叭形和巨大的攔門沙坎，形成了天下奇觀——錢塘潮。

1954年1月下旬，毛澤東第一次來杭州。一天，他對葉子龍和我說，要去看錢塘江。我當時以為毛澤東要去觀潮 ，就說了句“現在不是看潮的時候”的話。毛澤東當即說，不是看潮，是去看江堤。我立即要杭州市公安局局長易成鑄去選好地段。第二天下午，天氣比較涼，毛澤東穿了件大衣，在我們的陪同下前往錢塘江。我們的車子沿杭滬公路過杭州七堡（具體地址已記不清）就停下來，這里離錢塘江堤大約六七十米。毛澤東走上江堤，沿堤壩步行了足足500多米。這段堤壩修得比較好，可能是在清朝后期修的，長方形的石塊與石塊之間用特制的鐵條扣住。毛澤東看后，顯得比較滿意，但未表示什么意見。

1957年春天，毛澤東又提出要到錢塘江邊去看看，這次我記得到的是余杭翁家埠附近。當時，正值農村春季作物即將成熟時期。毛澤東看完江堤，意猶未盡，走到公路旁邊的油菜田、麥田和桑園地觀看。在桑園地，毛澤東呆了好一會，才乘車返回。

同年9月，毛澤東來杭州，提出要到錢塘江游泳。記得這是毛澤東第一次提出到錢塘江游泳。我們立即踏看現場，做了充分準備。同時，我們建議毛澤東去海寧看潮，也得到了他的同意。

9月11日，我們安排毛澤東到海寧鹽官七星廟觀看錢塘江大潮。這天，好像不是農歷的八月十八，潮水不是最大，但也還可以看。毛澤東看了一會，就回到住地，寫了一首七絕《觀潮》：

千里波濤滾滾來，

雪花飛向釣魚臺。

人山紛贊陣容闊，

鐵馬從容殺敵回。

當于下午，毛澤東前往錢塘江游泳。車到大橋警衛部隊駐地后，我們陪同毛澤東上船。船開到江中心，毛澤東即下水游泳，我們都陪著毛澤東一起下水游泳。當時，我們都陪著毛澤東逆流而上。游過錢塘江大橋橋孔時，浪高水急，水又涼，我們都有點替毛澤東的安危擔心。這時，毛澤東一面游，一面笑著說：浪急一點，水涼一點，沒關系嘛，這樣才能鍛煉人的意志呢！這次，我們陪毛澤東游了將近兩個小時，一直游到聞家堰才回到船上。

以后，毛澤東又去錢塘江游過三四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