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愛女人也好,還是女人愛男人也好,是愛就會有愛的產物。愛的產物或愛的結晶是一個比較抽象的說法,說通俗一些就是男歡女愛之后產生的產品,這種產品可稱之為后代或后嗣,這個孕育后代的過程也稱之為繁衍和遺傳。因為愛除了滿足男女之大欲外,最大的目標還是傳宗接代。不過,盡管情愛的目標是一致的,但在遺傳上男人與女人的態度是迥然不同的。
男人的遺傳:自私和獨霸
男人除了自身的生物學優勢外,還可以通過社會因素來提高自己對異性的吸引力,從而繁衍后代,這些社會因素包括權力、財富、地位和能力。如果有這些因素協助,男性可以獲得更多的女性的青睞。因此,這種婚姻和繁衍的方式理所當然地影響到人類的發展和進化,并為人類進化史上的幾個遺傳經典做了濃墨涂抹的渲染。
公元5世紀古愛爾蘭是一個強大的帝國,其統治者叫奈爾(Niall)。今天,愛爾蘭都柏林三一學院的科學家發現,每12個愛爾蘭人中就有1個是古愛爾蘭國王奈爾的后裔。而基因追蹤的結果表明,在全世界,有300多萬男人都是奈爾的后代。從生物學上來說,這是一個大范圍的性選擇過程。從社會學來說,這是一個男人以權力、財富和能力占有無數女人的過程。其結果就是留下自己無數的后代。
還有比奈爾更為獨霸的情況。人們早就知道,DNA檢測的結果證明,蒙古帝國的創立者成吉思汗擁有1600萬后代。在12世紀成吉思汗攻城掠地之后,就殺掉男人,并有組織地大規模地將當地最迷人的女人據為己有,讓她們懷上自己的孩子。千年之后,他的Y染色體得以幸存和擴散。男人的這種特點并非個案,而是一以貫之和具有廣泛性。
與成吉思汗相似,清王朝的創立者努爾哈赤同樣是一個廣為施愛者和播種者。而他的家族早在其祖父之時就開始占有無數的女人,并獲得了成千上萬的后代。遺傳基因的最新成果表明,努爾哈赤的祖父覺昌安有150萬后代,他們大多分布在中國北部和蒙古。到了努爾哈赤,也依其祖父行事,在1912年的時候就約有8萬名自己的后代。基因檢測表明,在中國和東亞有約8.1萬人,擁有3.3%的相同基因,而這正是努爾哈赤家族男性Y染色體上基因的特點。
上面的事實說明,男人憑借權力和財富廣泛施愛并把遺傳優勢擴大到后代不只是東方人的愛情觀,也是西方人的遺傳觀,所以這是無論哪個民族都會有的故事和進化方式。即使在現代也不乏這樣的例子。
2006年去世的科威特國王賈比爾就是男人遺傳的一個現代經典,他一生結婚40多次,有70多個孩子。
女人的愛和遺傳:寬容和公允
然而,無論男人多么有本事,有多大的權力,沒有了女人,也無法在遺傳上大顯神威。因此,自然而然就形成了在遺傳上女人對男人的制衡。如果男人在遺傳上是自私和獨霸,女人就是公允和寬容,并用后者來制約前者。與一個男人就擁有千萬后代的事實相反,在遺傳和人類進化的歷史上從來還沒有聽說過一個女人始祖有過成千上萬后代,除非是神話和宗教傳說,如基督教中的夏娃。當然,從遺傳角度講,如果歷史向前極大地推進,當然會有一位人類共有的母親。
不過,在人類的進化史上,目前科學研究得到初步證實的是,一般是幾個女人才擁有成千上萬的后代。比如,被稱為“線粒體夏娃”的7位女性,基因檢測的結果證明有7位女性是97%的歐洲人的祖母,這7位女性生活在1萬年前到4.5萬年前,因此她們也被稱為歐洲的“宗族母親”。
與此相似的是許多猶太人最近找到了他們共同的原始母親,但不是一位,而是4位。
以色列海法的拉姆馬姆醫學中心的研究人員通過基因研究發現,在今天的350萬阿什肯納茲猶太人中,約有40%(140萬人)是4位女性共同的后代。這4位猶太祖母生活在2000年前的歐洲或近東,但不一定是在同一地方和同一個世紀。這4位女性每位都在其后代中留下了自己的基因印跡,今天的140萬阿什肯納茲猶太人體內都有這4名祖母的特征性基因,而在非猶太人中沒有這樣的基因,即使是猶太人但不是起源于阿什肯納茲猶太人的人群中,這些特征基因也很少見。
阿什肯納茲猶太人的祖先主要生活在中歐和東歐,從1世紀到2世紀他們從以色列遷徙到意大利,在12至13世紀他們又遷徙到東歐,并在二次大戰之前繁衍擴大到近1000萬人。如今全世界的猶太人約有1300萬。
男人與女人遺傳差異的原因
為什么男人在愛情和遺傳上都是自私的,而女性則顯得寬容和公允。這當然可以從生物學和進化中找到蛛絲馬跡。
在愛和遺傳的方式上進化過程規定了男人和女人需要不一樣。男人是通過Y染色體遺傳自己的基因和基因特點,而女人當然是通X染色體以及更為重要的是通過線粒體DNA遺傳,因為基于后者的遺傳是女性控制遺傳的法寶。
男人通過Y染色體把遺傳物質傳給后代,而且只傳給兒子。因此,在進化中,Y染色體上發生的突變會保留下來,傳遞到男性子代。某一家族,如努爾哈赤的祖父Y染色體有一特定序列,則其兒子、孫子、曾孫的Y染色體都會帶有這種特定的標記。這種標記既可以作為男人遺傳或進化的自私標記,也可以在親子鑒定、疾病遺傳等方面發揮作用。
不過,女性除了通過X染色體外,也通過“線粒體DNA”來遺傳自己特有的遺傳信息。雖然這也是遺傳的自私性的表現,但它卻體現了一種公允和利他。因為,線粒體DNA只通過母系傳遞,也就是說只通過女性一代代傳下去。當然,男性(兒子)也能從母親那里繼承“線粒體DNA”,卻無法將它遺傳給自己的后代。也就是說,如果一名女人生下的全都是兒子,她的“線粒體DNA”遺傳鏈將因此終止。
這就意味著,既然遺傳是男女雙方的問題,就不能只讓男性的遺傳特征信息傳遞下去,還得保證女性的遺傳物質傳遞下去,女性的線粒體DNA遺傳做到了這種保證。另一方面也確定了后代不能只有男性而無女性,否則人類的整個進化鏈就會停止。
當然,男性的遺傳自私自然有其生物學上的積極作用,即為了讓自己的強勢基因遺傳下去,有能力和有權力的男人便要廣為播種。但是,如果這種遺傳方式過于集中,就會造成生物和基因多樣性的劣勢。如同市場都會選擇優秀產品一樣,但強勢和好的產品有壟斷市場的趨勢,最終如果形成了壟斷,無論對于產品還是產品制造者、消費者、市場和社會都會產生不利,比如價格暴漲,產品質量反而因為沒有競爭而下降。
人類的遺傳也是一種產品,如果后代的基因過于集中,即使在倫理上人們不去關注和限制,在基因的多樣性上也會產生缺陷。比如,愛爾蘭的男人在西北部血緣關系更近,那里的每5個男人中就有一個擁有奈爾的特征性基因。這在疾病和后代遺傳上都可能產生致命的弱點。
而女性的遺傳正是為了改變這種基因過于集中的劣勢,以挽救和彌補基因的多樣性。因為女人除了可以通過基因交換限制一個男人的基因過于集中外,還可以通過線粒體DNA的遺傳方式把女性的遺傳信息遺傳下去,并同時限定后代男女的數量比例。
社會學或進化的原因
既然后代是愛的產物,除了生物因素,在愛情上必然有社會因素,所以還得從社會和人性中尋找原因。
先有愛才有后代,所以首先得區分男女在愛上面的態度。雖然男女在愛情上都有好色、喜新厭舊的特點,因而也各自有著多性伴侶的性愛事實,但是男人與女人的多性伴侶還是有些不同。
男人在愛上面看重的是生理的滿足,擁有極高的占有欲,往往是因性而愛;而女人側重的是情感的滿足,并要為后代選擇優勢遺傳,往往是因愛而性。同時,男人是以權力、財富、地位和能力作為愛情籌碼,而女人則以容貌和生殖力作為愛情的利器。這些必然影響到男女對待愛的結晶——后代的態度和行為。
權力、能力和財富固然是男人占有女人的條件,但是男人的內心在遺傳上是比較脆弱的,因為男人不能確認或保證后代是自己的,這個原因加上強勢的占有欲共同促成了他們的廣為播種,如成吉思汗和覺昌安。女人當然知道后代是誰的,會對后代更負責。
但是,女人的多性伴在直覺上也是為了基因的多樣性和種族的優勢,因此女人會不止選擇一位男人,當然,被強勢者所強迫只是其中之一,比如成為成吉思汗的妻妾。但女性不會心甘情愿只要一位帝王做自己的丈夫,尤其是當她有權自己選擇之時,無論是從直覺還是進化的自然屬性,女性為了后代都會選擇不止一個伴侶,尤其是在沒有婚約制度的進化早期。
一個強有力的事實是,即使人類實施了強制性的法律和倫理婚約,但無論過去還是現在,親子鑒定都表明,15%~30%的男人撫養的都不是自己的后代。
男人與女人愛情與遺傳的不同當然還有其他的原因,這是今天的基因、遺傳、進化和社會倫理所無法解釋清楚的。但是如果從許多人共有一個男性祖先,而很多人共有幾個女性祖先就可以看出,女性在愛情和遺傳上的貢獻比男人大,因為女性更寬容,她們在生物多樣性上占主導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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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生殖細胞的差異
人類成熟精子形似蝌蚪,長約60微米,而卵子則為圓形或橢圓形,直徑約為0.2毫米。因此,從體積上比較,卵子比精子大許多倍。兩性生殖細胞在解剖上的較大懸殊影響到人類遺傳的各個方面,最重要的直接后果是,女性在性細胞中有更大的投入。女性一生中只能生產約400個卵子,其中最多20個可望孕育為后代,孕育孩子的代價更為高昂。相反,男性每次可射出1億個精子。授精后,男性的生理任務就完成了,其基因跟對方平分利益,投入卻少得多,除非對方能使他對撫養后代做出貢獻。所以,如果男性隨心所欲,理論上其一生就能為成千上萬名女性授精。
責任編輯 張田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