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2月18日早晨8點50分,三輛大巴從韓國棋院門前出發,前往朝鮮金剛山。出發前,我們拿到一份日程表和參加人員名單,發現竟然有近160人參加這次活動。到韓國6年了,我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么多棋界人物同時出動,可以想見朝鮮在韓國人心目中的位置。
我們坐的是1號車,大多數棋手都在我們車上。李昌鎬、崔哲翰自然不用說了,還有曹薰鉉老師一家(他們的兩個女兒也去了)以及金承俊、梁健等等。車坐的滿滿的,連李昌鎬和崔哲翰都只能和別人一起共坐一個雙人座。
金剛山位于朝鮮半島中部,現為朝鮮領土,但是有一部分貫穿著非軍事區。
2002年10月23日,朝鮮政府發布了決定將江原道高城郡金剛山地區和通川郡的部分地區設為旅游特區的政令。韓國的現代集團獲得了在未來至少50年期限內租賃與開發金剛山地區的權限。據說由于近年來韓國人的旅游重心轉移到了金剛山,致使造訪韓國自己的名山雪岳山的游客大為減少。
漢城在三八線往南偏西的地方,而金剛山則是在靠東的海邊。所以我們的車一路向東北方向行進。途中休息、午餐兩次。中午過后,經過統一展望臺,到達韓國出關處前的一家飯店,在這里大家作了最后的休整,并與別的一些旅行團會合(據后來了解,一天里韓國與朝鮮關口均只放一回,所以各團只能會齊了一起通關)。
穿桔紅色防寒夾克的導游上了車,先是給大家發證,并且給每個人一個比巴掌略大的透明的硬塑料袋(穿著一根繩子可以掛在胸前),里面裝著帶本人照片的身份證件(是出入朝鮮用的證件)。隨后說了半天注意事項,并要求大家把手機交上去,由他們統一保管(因為絕對不能帶進朝鮮),再逐一檢查大家的相機,確定其鏡頭都是按規定能夠帶進去的尺寸。我們帶了個很小的錄音機。也被繳掉了,說是只要是錄音機就不準帶進去。另外攝像機或筆記本電腦一定要事先申請。還強調在車輛移動中絕對不能拍照,也不能將相機對準朝鮮人。
亂了一陣,終于又重新出發了。下午3點到達韓國海關,通關后,上了在鐵絲網另一邊的一組車。
車繼續前行,拐過一個小山口,從這里開始,公路兩旁全都拉著鐵絲網,只是公路上的拒馬移開了。往前是一條筆直的路,這里是韓國的最后一個哨所,一名背槍的韓國軍人向車隊微微鞠躬示意。出了韓國的大門后,車行大約500米就到了朝鮮的大門口,有3名軍人守衛以三角隊形站在鐵路上,都端著槍,最前面的上兵的槍上還上著刺刀。
這中間的真空地帶就是軍事分界線了。
似乎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就像在電影里看到過的景象,隔開了同胞手足的竟然就是那么短短的500米!
幾分鐘后,在一座小山坡后,一隊帶槍的軍人正等在路邊,準備檢查我們的車隊。
軍人登車后,表情嚴肅地從車頭走向車尾,然后再轉身,走向車門,下車。一車的人都靜靜地望著他上來下去;之后士兵們排隊離開,步伐整齊地向著遠處一排由集裝箱改成的宿舍走去。年輕的士兵們,除了帽徽和臂章所顯示的不同外,其它裝束與我中國人民解放軍的都極為相像。
一進朝鮮地界,窗外的景象立刻變了,非常奇妙:大地一片純白,遠處是連綿不斷的雪山,眼前則是廣闊的覆著白雪的田野,似乎一切都在雪下沉睡。在這里,時間和空間仿佛都凝固了……
拉著鐵網的公路旁,不時看到有站崗的軍人在默默地注視著車隊,而車里的人也都安靜地看著窗外,誰也不說話。
遠處有一些村落,但是沒有看見炊煙;公路的右邊是一條河,沿著河的路上有騎著自行車的村民;冰天雪地里,河旁有人在打水,一個小孩提著木桶走向遠處的房子……
看到此情此景,心里覺得堵堵的,(江)鑄久說他好像回到了小時候他家70年代初下放到的農村:“大冬天我們去抬水回家,下過雪的路上結了冰,很滑……”令人難過的是,在新世紀里,窗外的人們正過著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生活!
下午4點,我們到達朝鮮的出入關口。仍然是下車,帶上全部的行李通關。不同的是,我們必須按照發給我們的旅行證上的號碼順序排隊過關。我們是21組的29、30號,排在曹師母后面。
前面的韓國人只要交上他們的旅行證(綠色的),朝鮮官員在上面蓋個章就放行了。輪到芮乃偉時,朝鮮官員要護照看,邊看邊問:“你是住在南邊?”鑄久說,看上去對方似乎很不理解為什么中國人要住在南邊,而且還有點憤怒吧?輪到鑄久時,拿著他的美國護照翻來覆去地看,終于找到了一個中國簽證,放心了,蓋章放行。鑄久個子高,看到海關人員的桌上有每個人的帶照片的資料,按順序排好的(難怪要我們排隊)。還有一個感受:我們走過不少國家了,從來沒有一個地方的海關官員盯人的眼神是這樣的嚴厲、冷峻,似乎這一眼就要把你看穿—令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通關后,大家在海金剛飯店前等待上車。導游已經關照過,在這里,照像只能對著hotel(飯店)正面取景。很多人都去拍照,我們倆只是看著。海金剛飯店整個是建在一條大船上,有點意思,不過并不好看。東亞日報的那個徐記者過來,我們問他為什么大家都要以海金剛飯店為背景拍照,回答是走了好半天路,終于看到一個像樣的建筑物,所以大家都去拍照留念……
再上車,沒多久就到了我們的住地—金剛山飯店。
我們住在二樓,往另一頭走就是餐廳。放下行李我們就去吃飯。
餐廳不大,門外擺著長長的桌子——是自助餐。先交了餐券(在車上發的),然后排隊打飯。前后隊伍里都是熟悉的面孔,李昌鎬當然也在排隊。這一頓算是開幕式,所以還算豐盛。有雞(類似白斬雞的做法)、烤魚和一些韓式蔬菜,泡菜總是有的。另外湯不錯。
整個餐廳里亂哄哄的,幾乎聽不清人說話。晚來的人還沒有座位(我們都已經只能坐在門口了),大概只有到隔壁的第二餐廳去吃了。
吃完,下到一樓大廳,大家都在這里轉悠。大堂一側有個酒吧,另一邊是個賣紀念品的柜臺。去細細地研究了一下商品(都是美元標價),看見酒柜里還擺著茅臺呢!
大堂的正面墻上有一幅巨大的金剛山游覽圖。圖前面豎著幾塊牌子,其中一塊寫著歡迎H棋院國手戰一行。H棋院?旁邊KBS電視臺的鄭先生解釋說就是韓國棋院,但是這里不能提韓國兩字,只能代以韓國的第一個字母H。還有,這兒不能稱朝鮮為北韓(這我們能夠理解,就像韓國人也討厭被稱作南朝鮮一樣)。所以,在這里就只能說:北邊,南邊。
實在無處可去,我們說出門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吧,正好看見一輛巴士等著,一問是去溫井閣的(從飯店開車5分鐘就到了,那里有免稅店和餐廳),于是就跳上去了。
司機是中國人,朝鮮族的。事實上這里的工作人員(巴士司機,免稅店的營業員,溫井閣餐廳的領班、服務生等)都是現代公司直接從中國東北招來的。后來我們和溫井閣免稅店的售貨小姐聊天,知道了他們的一些情況:來之前要先交15000元(人民幣)的手續費,起碼要干上一年才能離開。每天從早上9點工作到晚上9點,一個月270美元,包吃住。這是第一年的收入,如果干到第二年,工資會給加到每月500美元左右。但是這里工作時間長,生活單調,工資又低,很難有堅持到第二年的。我們就只在金剛山飯店看見過一個做到第二年的女孩,已經升為領班了。
這一路實際上是完全處于一種真空狀態的。道路兩旁是鐵絲網,每個路口都有穿著綠色的軍大衣的朝鮮軍人站著。冰天雪地中,偶爾才能見到一兩個騎車的身影……
所以,韓國人在這里看到的,除了金剛山外,其實也就是大批的韓國游客而已。
2月19日日程表上寫著:
早晨6點30分7點40分,早餐。
7點40分出發,去九龍淵觀光。
密密麻麻的一張日程表,題目為國手戰金剛山對局日程,卻找不到任何一條寫著“對局”的字樣。將近160號人,龐大的陣容,絕大多數都是奔著朝鮮和金剛山去的,只是辛苦了兩位對局者。
7點多鐘去吃飯,我們在餐廳里赫然看見李昌鎬的身影。再一想:如果他現在不吃早餐,那么7點40分以后就什么都沒有了。但是我們沒有看見崔哲翰。后來在網上看到采訪,說是崔爸爸替他從餐廳帶回了早點。
7點40分奔下樓,大廳里全是等待出發的人群。
車先到溫井閣。大家下車,去租綁在鞋上的防滑用的鐵鏈。在免稅店見到曹老師一家正在買咖啡喝,看見我們就招呼過去,替我們一人叫了一杯Cappuccino,捧回車慢慢喝:果然很香。
在車上綁好了鐵鏈,沒多久車就到了我們要去的九龍淵。大家下車,沿著山道往里走。
網上的介紹說:
九龍淵的峽谷非常秀麗,這里的名勝古跡數不勝數。曾為金剛山代表性寺院之一的“神溪寺”就坐落于此,這間由新羅法興王(519年)修建的寺院,現因韓戰除了三層石塔和浮圖保留下來以外,其它已全無蹤影。此外,有位于玉流洞溪谷的大石一仰止臺,在臺上可以觀看到金剛山各種美麗的山形;又有金剛山之旅的關門——金剛門,象征著金剛之旅的真正開始;有作為金剛山第一溪谷的玉流洞,四季景色各異,特別是秋季,楓葉與瀑布和深潭和諧統一形成壯觀景色;有因兩個池塘相擁而立,如兩顆珍珠一般而得名的蓮珠潭;有韓半島最長的瀑布——飛鳳瀑布,長達139米,她從腰部開始斷成幾截,順層層石叢蹦跳下來的景象,如鳳凰展翅,故得名飛鳳瀑布。另外,這一景區的九龍瀑布、九龍淵和上八潭等,同樣極富特色。
我們走的這條路其實是沿著山間的溪谷蜿蜒向前,估計在春夏秋三季會有十分絢麗的景象。而現在,白雪覆蓋著遠近的山頭,覆蓋著山間的小溪。天地間只有兩種顏色,黑和白(以及黑白兩色調成的灰),是那種純凈之極的感覺。
只有我們這一行人,走在山腰間鑿出的小路上。空氣好的令人無法置信,沒有風,比想象的要暖和多了。路上有幾處瀑布,大家都停下來拍照。雖然不覺得冷,但是瀑布的水流都結了冰,綠瑩瑩地掛在峭壁上。
整個行程據說共需4小時30分,但是曹(薰鉉)老師說他上次來只用了一個半小時。不過現在是在雪地里(有很多地方都結了冰)行走,自然速度要大打折扣了。似乎前幾天剛剛下過雪,有一個山頭本來是能夠上的,但是通向那兒的一座橋卻完全被雪封上了,只好放棄。
那一段路前后,我們迎面遇上很多扛著鏟雪T具的當地人,看上去像是在干完活回去的路上。我們一路打招呼:“你們好!”但是他們都不抬頭,也不笑,只是其中有幾個應著:“好啊!”
這段行程的盡頭是一處觀景亭,面對著一個峭壁,峭壁上垂下一條凝固的瀑布。大家都擠在亭子里,仰頭望著,拍照,吃東西,休息。韓國人參公社社長安定鎬先生在車上塞給我們一根很大的黃瓜——說是北邊產的。我們拿出來,掰了一半分給女性圍棋聯盟的老會長,也從別人的手里接了一些零星小吃。曹老師一家也同我們差不多時間上來。
必須原路返回。于是大家又陸陸續續地往來路走,沿途還不斷地有人上來。不久,太陽出來了,天空開始變藍,陽光照著雪峰;風起處,卷起一片雪塵,在陽光下閃閃爍爍地飛舞著,有著一份明朗的美麗。
這里雖然全是白雪,但是氣溫不低,樹枝上蓋著的只是雪,不像美國的泰浩湖那樣,樹上全是晶瑩的冰掛。
下了山,停車場有車等待,車上大致坐滿后,就開走了。
在溫井閣的餐廳吃了飯,回到飯店將近下午2點。太陽正曬進我們的房間,暖暖的,很舒服。
下午兩點到樓下大堂,芮乃偉要在這里下指導棋。大堂酒吧現在就是研究室,以及公開的大盤講解和指導棋的會場。曹老師正在作大盤講解。原以為會有一些北邊的棋迷來看棋,沒想到無論是看大盤講解的還是下指導棋的,都是跟過來的韓國人。也是,這是一個真空地帶,朝鮮人是過不來的啊!
指導棋結束后,加入到大廳一側的研究陣容里,曹老師、林總長、金承俊等都在。已是李昌鎬回天無力的局勢了。大家都在說昌鎬最近狀態太差,而且,到這里來,對昌鎬的狀態顯然是雪上加霜的。
是啊!花10個小時在路上,跟一大幫棋界方方面面的頭腦人物、棋手、愛好者、記者同行,還要過兩次海關(雖說海關常過,但這是完全不同的過法)……能不累嗎?更何況昌鎬是最不喜歡作長途旅行,最不適應同一大幫認識但又不熟悉的人在一起的了。
所以我們說,這次昌鎬一定是不愿意來而又不得不來,因為這160號人都指著這個活動來呢。這下我們的文章的題目都有了,那就是:“李昌鎬不能說不”。
鑄久在北邊的入關處就已經對韓國棋院圍棋網站的記者說了,這次恐怕要3:0了。
結果不幸言中。沒多久昌鎬就認輸了,0:3被崔哲翰完封啊,簡直讓人難以置信!我們一致認為李昌鎬馬上要去下的農心杯一定是懸了。
大家涌進飯店二樓的對局室。第一個感覺就是“冷”!似乎沒有暖氣,只是在兩位對局者的腳下各放了一個電暖氣。復盤大約進行了45分鐘,主要都在探討布局及中盤的一些變化。
正是日落時分,窗外的雪山披上了一層金黃,然后逐漸轉成淡淡的粉色,是那樣的溫柔,又是那樣的令人感到惆悵……
2月20日,我們6點起床,6點40去吃早餐。我們正討論今天的觀光項目,昌鎬端著盤子過來了,昌鎬突然問我們:“今天幾點出發?”乃偉告訴他,7點40集合,要退房的。他又問是否帶行李,我們說是。其實這些在我們出發前拿到的日程表上都寫得很清楚的,昌鎬要么是根本沒有去拿,要么是拿了也不看,根本不關心。
吃完早飯,我們回房帶上行李下到大堂,和前一天一樣,大堂里已經滿滿的都是人了。
人們一堆一堆地站著,歡聲笑語一片,像一個個快樂喧鬧的漩渦。忽然看見大廳中央,昌鎬一個人孤獨地站著,面前豎著個黑色的拉桿箱,周圍的熱鬧仿佛與他完全無關。
乃偉上去問他,一起去游覽嗎?其實,除了“是”以外本來沒準備聽到什么別的回答,沒想到昌鎬微微一笑,指著他面前的箱子反問:“還有別的選擇嗎?”確實,必須退房的他別無選擇。我們想如果能有一個地方讓昌鎬獨自待著,那么他選擇的一定不是參與我們這一大群鬧鬧哄哄的觀光客吧?
這一天的游覽項目有兩個可供我們選擇。一組是去萬物相——上山,另一組是去海金剛和三日浦——下海。
崔哲翰和金承俊躍躍欲試地準備上萬物相,而曹老師一家和昌鎬則和我們一樣去海金剛。
金剛山的支脈從陸地沉入大海,然后,又猛然沖出海面,展現出一種奇妙的海岸風景。蔚藍的大海襯托著壯美的黑色礁石林,海浪拍打在奇巖怪石上,飛濺起雪白的浪花;更令人驚嘆不已的是這樣絕美的景色,竟然是以綿延的雪山為背景的,真是太奢侈了。
海金剛跨非事區,據說,在天氣晴朗的時候,可以看到韓國的統一展望臺。因此,在面向大海左側的礁石邊,守著一位導游,不停地呼喊著:“不能再往前走了,不能往這個方向照像!”鑄久說他遠遠地看見了北邊的哨所。
我們這伙人實在太多了,一時間黑色的礁石上(只要允許上去的)密密麻麻的傘是人。于是我們故意落在人群后而,拍了幾張風景照。人一少,立刻就感受到了黑色礁石的那份沉重和冷峻,海風吹得人渾身冰涼。
從海金剛去三日浦大約需20多分鐘。我們的車在廣袤的原野里開著,天地間仍是一片潔白,現在,我們的一號車,從車隊的頭變成車尾了。在道路的一個拐彎處,我們驚異的發現,一模一樣的車居然有17輛!以一輛車30人計算,那么我們這一隊人馬就是500人!難怪剛才在海金剛時感覺人那么多。還是像別的時候一樣,在很多路口(尤其是通向村莊、軍營和學校的地方),都有軍人筆直地站著,等車隊開過了,我們回頭再望,他們也都撤崗了。
三日浦為一自然湖泊,據說是因新羅的花郎被這里的景色所陶醉,在此停留3日而得名。如鏡子般平靜的水面上,分布著臥牛島等4座島嶼。現在一半湖面結了冰,然后冰而上又蓋上了潔白的新雪,更為秀麗的湖光山色增添了一種冷艷的美。
陽光燦爛,風在空曠的湖面上盤旋。天地間似乎有一個細細的聲音,在唱著無字的歌。
我們這浩浩蕩蕩的一大群人圍著湖,或上坡或沿湖岸走,從一處高高的觀景臺上下來,就看到車已經等在那里了。
我們回到溫井閣時已12點10分。按計劃是要在這里解決中飯問題,午后一點踏上歸途。
溫井閣共有兩個餐廳,均為自助餐形式,在餐廳所在的建筑物的大門口設了一個柜臺賣餐券,10美元一張。想一想,500人一起奔向那個賣餐券的柜臺該是怎樣壯觀的一個情景啊!本來韓國人還是比較習慣排隊的,但是現在也顧不上了,大家亂哄哄的擠作一團。想也是,50分鐘后就要出發的,能不急嗎?
我們倆實在不想去擠,于是想了個急招,反身奔向另一頭的24小時店,去買了兩碗泡面,續上開水,然后端出來,在店外的長椅上吃。風大極了,我們穿著大衣,圍上圍巾,戴好帽子,然后埋頭吃面喝湯,味道好極了!
等大家再坐到車上等待出發時,鑄久突然發現昌鎬手里居然拿著一張餐廳的餐券!我們馬上想到是工作人員放在他房間里的(因為在我們自己房間里就找到過一張)。咦?難道他不知道這是可以用的,竟又花10美元去買了一張嗎?乃偉說昌鎬一定沒有吃飯,因為她不認為他會擠在那幾百人中去買餐券,然后再排長龍進餐廳:他一定是在什么地方待著等出發時間的到來。這時,想如果剛才我們能預見到這一情況,下車前就拉他同來吃面該多好。
回韓國的路就是按來時的順序,“倒卷簾”再來一遍。
在北邊的關卡前,我們再一次被告知不能照相。過關后,大家在外面等待了很長時間,等著朝鮮軍人把每一輛車上上下下檢查個遍,連車底下的行李箱也都一一打開(難怪不能拍照)。而那時,午后的陽光正照在對面的雪山上,那樣的純凈與燦爛……
回到韓國棋院已是晚上9點,再走10分鐘路回家。
(責編 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