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領生活,似乎總應該和英文、西裝、咖啡、紅酒、派對、爵士、杜拉斯、香奈爾這些時尚詞匯聯系在一起,可有那么些人,漸漸淡出本土文化的氛圍,落入一種尷尬的“香蕉人”狀態……
作為一家跨國快速消費品公司的市場經理,從小生長在美國的舒蕾剛來到長沙時,就遇到了與員工溝通難的問題。對于這個雖然長著一副中國人的面孔,但由于從小就生活在海外,中文功底不深,思維和生活方式也完全是西式的“外黃內白”經理,員工們聽不懂她的洋漢語,而員工們的長沙話她也如同“雞同鴨講”。
溝通習慣上的差異也讓舒蕾很不適應:“在國外,人與人之間說話很簡單,開門見山、直奔主題,開會半小時搞定,效率很高;但在中國要‘繞圈子’,講話講究委婉、含蓄,開口前喜歡‘戴帽子’,一個會開半天,還沒有切入正題,很浪費時間”。
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目的,舒蕾惡補“文化空檔”,她利用業余時間讀古文,聽中國傳統音樂,認真研讀《論語》,她說自己不喜歡字斟句酌,而是希望從中讀出人生的韻味來。她看戲,可以連著三晚買最好的票去追昆曲《牡丹亭》,雖然讀“牡丹亭”時沒有了那種少年情懷,但昆曲的雅致優美卻著實讓人贊嘆。有時,出席一些酒會和派對,身材不算太驕人的她還特意準備了幾套最能顯示中國傳統服飾的旗袍和唐裝,還真在一片袒肩露背薄紗曳地中顯出了特立獨行。經過一段時間的努力后,舒蕾終于有了返樸歸真的感覺,不僅生活方式改變了,摒棄了以往吃肯德基、麥當勞的飲食習慣,而且對中文的理解力也大幅加強,讓她在工作中如魚得水。
相反,慢慢地,她卻發現與本地員工交往時時常遭遇尷尬。因為涉外的原因,公司上下級之間的工作E-mail、各種報表和報告都是英文的,久而久之,即使是本地員工,日常對話說的也是一種散裝英語——中文中不時夾雜著英文單詞。
這天,剛和一個客戶通過電話,因為對方的過于苛刻,她隨口說了句:“唉,現在到哪還能找到一個溫良恭儉讓的人啊。”幾個下屬的反應很漠然,顯然是沒聽明白“溫良恭儉讓”為何物,看到她們詫異的表情,她揮筆在紙上一一寫了出來,并簡要地解釋給大家聽。秘書曉玲聽了,嘴巴張成夸張的O型:“想不到經理雖然成長在國外,對中國古文的造旨這么高啊。”舒蕾聽了腦袋瓜子都大了,她苦笑了一下,心想:一個大學本科生,怎么會把“造詣”這個不算是十分生僻的詞念成“造旨”了呢?
類似的事發生過幾次之后,舒蕾漸漸陷入納悶之中:為什么自己這個“準外國人”能了解中國的傳統文化,相反,這些本土職員反倒不如自己了解中國博大精深的文化精髓了?
心理放大鏡:
香蕉,一種外黃內白的水果,而當中國經濟與世界接軌后,許多企業與外商交易頻繁,很多外企人士因日久天長的積淀,部分或全盤“西化”。都市林立的寫字樓里,很多職場白領也正在“香蕉化”:對于傳統文化了解不多知之甚淺,傳統的生活十分低調,取而代之的是如香蕉似的“外黃內白”:表面上是中國人,但說話行事卻全盤“西化”了——西方的言語耳熟能詳,國外的生活習俗講究得要緊,而對本土文化卻知之甚少或是忽略多時……
這是一種始于職業人在當今社會中較為普遍的“類化”現象。特殊的工作環境決定了這一現象的產生。所以,要注意區別工作場合和生活用語的不同,盡力將自己看成普通人,工作之外的時間不要給自己穿上“白領”的心理外衣,摒棄掉那些職場中的表現心態;其次是下班后及時卸妝,回家第一件事先換上舒服的家居服,從視覺上先做回自己,放松心情;第三,下班之后,盡量不要再接觸商務工具,遠離那些富有“職場氣息”的東西,幫助自己盡快轉換成“平凡人”的角色;下班或周末,多和朋友親人進行最直接的聊天對話,在業余時間多看看和學習中國傳統文化,多接受文化熏陶,尋找內心安寧,也是改善“香蕉化”的有效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