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協議不是我們無聊時的一種游戲,也不是一個輕松的玩笑,我們都應該看重它,認真地對待它,履行自己的諾言。媽媽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是個不守信用的人?!?/p>
——媽媽的話
絕不墮落,單親母女簽訂“道德協議”
張帆曾有一個幸福而又溫暖的家,但這一切都在那個寒冷的冬天消失了:父親有了婚外情,并準備跟母親離婚。張帆看著痛苦無助的母親,她哭著去找父親,想用父女間的親情來感化他,但這沒起到絲毫的作用。傷心至及的張帆對著父親大吼:“你要是跟媽媽離婚,我就墮落給你看,讓你丟人!”可父親卻冷冷地說:“離婚是我和你母親的事,你是否墮落是你自己的事,這婚我是離定了!”
父親走了,張帆站在那里放聲大哭。那一刻,她對父親的怨恨已達到了極點,她拿起筆在紙上胡亂地寫著:“狠心的父親,你就這樣拋下我和母親?”“我要報復!要報復!”等等許多不連貫的話語,字字句句都沾滿了淚水。
母親賈麗敏看到此景,心中感到巨大的震撼,她決定跟女兒好好談談??粗畠翰唤獾哪抗?,賈麗敏說:“那天你說過的話,媽媽都記在心里。小帆,不管你爸爸有著什么樣的錯,但他說的那句話還是有道理的,那就是我們的離婚不能成為你做出任何不理智行為的理由。你決不可以做出什么傻事,那樣受到傷害的不僅僅是別人,更是你自己。”
張帆哭了。這些天來,她心里萌生過種種自殘的方法,想以此來刺激負心的父親,讓他對自己做出的一切感到后悔,并為之痛苦。但她沒想到,自己的舉動卻讓母親感到了深深的不安。看著母親殷殷的目光和憔悴的面容,張帆一陣心酸,摟著母親哽咽著說:“媽,我聽你的?!?/p>
就這樣,母女倆簽下了一份“道德協議”。賈麗敏說:“我們用這個道德協議來警醒自己,不管遇到什么樣的誘惑,我們都不墮落?!眳f議是這樣寫的——
“母親:賈麗敏;女兒:張帆。母女二人自愿簽署此道德協議,共同遵守如下條款:一、母親的責任:盡最大的努力,把女兒培養成才,一定要讓女兒完成大學畢業;要為女兒做出一個表率,不管在生活中遇到什么樣的困難,都不去做違法的事,更不去做有失人格的事,做一個合格的母親。二、女兒的責任:認真讀書,考上大學,為自己的明天打下堅實的基礎;走正道,不走邪路,不自暴自棄、不自甘墮落,不做傻事、蠢事和有辱自己名聲的事,潔身自好;要用一顆樂觀的心,去面對那些可能出現的種種不利的情況。三、母親和女兒應共同遵守上面的協議,做有道德、有志氣的人。”
張帆在協議上鄭重地簽下自己的名字,握著母親的手使勁地搖了搖,眼中隱隱有淚光在閃爍。
我們都應該履行自己的諾言
父親走后,雪上加霜的事接踵而來。春節前夕,賈麗敏下崗了。剛聽到這一消息時,賈麗敏有些發懵。離婚之后,母女倆就靠著她的這份工資生活,這下斷了經濟來源,以后的日子怎么過?眼看女兒就要高考了,為了不影響女兒的情緒,賈麗敏向女兒隱瞞了這件事。
為了不讓女兒看出破綻,賈麗敏與往常一樣,每天早上和女兒一起出門,裝作去上班的樣子。與女兒分手后,她就在大街小巷里奔走,仔細搜尋著各類招工信息。在奔波了半個月后,她終于在水產品批發市場謀到了一份工作——分揀清理各種水產品。這是一項非常辛苦的活兒,來干這種又臟又累的體力活的全都是男人,他們對賈麗敏的到來感到驚奇。賈麗敏過去就有腰肌勞損的老毛病,干了沒幾天,她的腰痛病就犯了,她只好蹲在地上慢慢地做,后來腰部竟麻木得沒有了知覺。但她咬著牙想:自己這是在為女兒掙學費呢,多干一點,女兒的學費就多了一點著落。
一心要用好成績來為母親爭口氣的張帆整天忙于學習,加之賈麗敏在女兒面前始終保持著較好的情緒和心態,所以她一直不知道母親下崗在外打工的事。
高考揭榜之時,被遼寧大學錄取的張帆此時才從小姨口里知道母親下崗的消息,摸著母親粗糙得布滿傷痕的手,她在心里怨恨自己的自私。她摟住母親的肩,哽咽著表示不想上大學了。
賈麗敏嚴肅地看著女兒,說:“你以為你這樣做是在關心媽媽?你這是在傷害我!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上大學。你忘了與媽媽簽的那份協議嗎?”張帆說:“我沒有忘記我們的協議,可是這樣對您太不公平了!再說我已經長大,也應該自食其力了。我情愿做一個違背諾言的人。”
賈麗敏正色道:“那份協議不是我們無聊時的一種游戲,也不是一個輕松的玩笑,我們都應該看重它,認真地對待它,履行自己的諾言。不管出現什么樣的情況,媽媽都希望你能把書念完,這就是你對媽媽最好的報答。媽媽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是個不守信用的人?!?/p>
看著母親期許的眼神,張帆含淚點了點頭。
臨行前,張帆把那份協議放在自己的行李箱中,她要讓這份帶有濃濃母愛的協議一直陪在自己身邊,時時地提醒自己,走好人生的每一步路。
拒絕誘惑,因為有一個愛自己的好母親
為了改善女兒的生活,賈麗敏租了兩組柜臺做起了服裝生意。母親在商場上打拼的時候,張帆在學習之余也兼了三份家教,每個周末都奔波在這幾個家庭之間。
在做家教的三個孩子當中,有一個孩子的父親是一家房地產公司的經理,看張帆忙著在三個家庭之間穿梭,估計到她可能是因為缺錢。有一次他笑著對她說:“像你這樣漂亮的女孩子,只要心眼放開一點,其實是不用這么辛苦的。”他還暗示說,自己就可以在金錢方面對她進行幫助。張帆完全明白他的意思,她知道,只要自己能放得開,不但自己不用再這么辛苦,母親也不用再這么辛苦了。這樣的事情說沒有誘惑力那是假的,她的心中不由得起了波瀾。
晚上躺在寢室的床上,那個男人的話一遍遍地在張帆的耳邊回響。該怎么辦呢?她有些惶惑了。再見面的時候,那個久經情場的男人看出了她的心思,沒有說什么,只是在她離開的時候悄悄地往她的包里塞了一疊錢?;氐剿奚幔瑥埛珨盗藬?,整整5000元!這些錢,母親得賣多少服裝才能賺到???況且那個男人還說過,以后還會給自己更多的錢。這能為媽媽減輕多少負擔呢!心里的天平漸漸傾斜,她打算留下這筆錢。
當張帆打開自己的行李箱,想把錢放好,卻猛然間看到那份“道德協議”,她的心猛烈地被揪痛了。母親仿佛早就預料到了今天發生的一切!拿著那份協議,她眼前的迷霧仿佛一下子被風吹散,心中豁然開朗,不禁責怪自己的鬼迷心竅。第二天,她就把錢還給了那個男人,同時辭掉了那份家教工作??粗腥嗣曰蟛唤獾纳袂?,張帆笑著說:“我不是你所想的那種女孩,因為我有一個愛我的好母親?!?/p>
愛的協議陪伴人生每段路
這一年,張帆大學畢業了,也就在這年冬天,她遭遇了自己的第一場愛情。男孩是一家事業單位的會計,各方面的條件都不錯。兩個人的戀情發展得很快。但就在張帆對男孩的感情越來越濃烈的時候,卻傳來了他與一個“酒吧女”有染的消息。這對張帆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這是自己第一次真心愛上一個人啊,怎么會是這樣一個無恥的人?想想他對自己說過的那些海誓山盟,她感到悲痛欲絕。
賈麗敏安慰女兒說:“你不必為失去這樣一個男人而難過,你應該慶幸自己及時看透了他的本質?!蹦赣H的話雖然讓張帆有了些寬慰,但她還是不能完全走出失戀的陰影。
那天晚上,情緒低落的張帆經不住幾個朋友的一再相勸,與她們一起去了一家夜總會。在燈光昏暗的舞廳里,她見到幾個朋友在服用了搖頭丸后情緒極度亢奮,一時興起,便也學著用了一粒。一番瘋狂之后,她覺得自己的心情的確好了不少。一連幾天晚上,她樂此不疲。
賈麗敏雖不知道女兒最近都做了些什么,但從她很晚回家這一點上感覺到苗頭有些不對,不由得多留了心。那一天晚上,她在自家樓下路邊,一直等到12點多鐘,才看見女兒蹣跚的身影。
回到家里,賈麗敏平靜地問女兒:“告訴媽媽,你最近都做了些什么?”此時的張帆還沒從躁動的情緒中恢復過來,但她的神色已流露出了不自然。賈麗敏看出了這一點,接著說:“你在做那些事情的時候,想沒想到媽媽,想沒想到你現在的放縱會毀掉自己的將來?”
母親的話很平緩,但卻在張帆的心中蕩起了層層的漣漪,愧疚之情一絲一絲地從心底泛起。夜已經這么深了,母親還站在外面等待著深夜未歸的女兒,自己都這么大了,還讓母親如此操心……越想下去,張帆的心中越是不安,只聽母親繼續輕聲道:“你讀的書比媽媽多,但對生活中的一些事情看得不一定有媽媽透。媽媽只想提醒你一句:你忘記與媽媽簽的那個協議了嗎?”
張帆的耳邊像是響起了一個炸雷,額頭上頓時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是啊,你怎么就忘了與母親簽的那個協議了呢?母親一直在遵守著它,而自己卻一再地違背它,自己這么做,不但是在糟蹋自己,更是糟蹋母親?。∮惺裁礃拥膼郏鼙鹊蒙夏赣H在深夜里為你等候?有什么樣的愛,能比得上母親在心中對你真誠的期許?許久,她抬起頭,對母親說:“媽,我錯了。”賈麗敏沒再說什么,只是輕輕地拍了拍女兒的肩頭。
走出迷途的張帆怕再遇到什么波折把持不住自己,就把自己與母親簽的那份協議貼在了床頭,時時用來警醒自己。
沒多久,張帆與一個名叫柯立的小伙子相愛了。當柯立看到女友與她母親簽的那份協議時,不由得連聲贊嘆:“小帆,你有一個世界上最了不起的母親!我真的很幸運,能遇到這位好母親的女兒。”聽了戀人的一番話,張帆哭了,串串淚水從臉上滾落,那是激動的淚……
經過一年多的交往,兩個人的心越來越靠近,終于相約一起踏入婚姻的殿堂。在女兒出嫁的前一天晚上,賈麗敏在給女兒準備好的嫁妝中,鄭重地放進了那份裝裱好的“道德協議”。張帆說:“這份協議在我人生的關鍵時刻,起到了絕對的警示作用。它還包含了您對我深深的愛,令我永遠也不敢辜負。媽媽,我只想對您說一句:謝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