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女性藝術是中國當代藝術的重要組成部分,它出現在,90年代初,在,90年代中期達到繁榮。在絢爛之極后,女性藝術在90年代末逐漸走向平緩,本文試圖通過剖析女性藝術在理論和創作中存在的問題,試圖尋找女性藝術停滯不前的原因,以此引起女性藝術家的重視,使中國的女性藝術在新的世紀得到更大的發展。
[關鍵詞] 女性藝術 女性意識 藝術批評 藝術創作
中國女性藝術開始于九十年代初,它不同于傳統意義上的女性繪畫,在很大程度上,它與西方的“女性主義”有著密切的關系,是在西方女性主義運動的影響下產生的。西方女性主義思想影響了中國女藝術家,她們開始認真審視自己在社會中所處的地位,開始從女性的角度進行“自我”體驗和反省,并探討女性獨特的藝術表現形式。女性藝術在90年代中期發展到高潮,在90年代后期逐漸發展緩慢。中國女性藝術在理論和創作中存在什么樣的問題,這正是本文所要探討的問題。
一、女性藝術批評理論存在的問題
女性藝術批評理論主要存在以下兩個問題:
1 對西方女性藝術理論的盲目追隨
中國的女性藝術缺少系統的理論研究和獨立的批評理論體系,女性藝術批評主要來自西方。在以西方女性藝術理論對中國女性藝術進行批評時,常常有與實際脫節和疏離之處,給人一種牽強附會的感覺。因為中西方文化和社會是不同的,中國的女性藝術所處的處境與西方也是不同的,中國的歷史具有從政治權力到意識形態等各方面的特殊性,女性與男性的沖突不同于西方。同時,作為特定的藝術實踐,它有自己的形式特點、歷史背景及社會原因。所以中國的女性藝術批評可以借鑒西方的女性藝術理論,但是不能盲目去追隨西方女性藝術理論。我們應該吸取西方女性藝術理論中的精粹部分,以針對中國女性藝術實際給予恰當運用。比如對于女性藝術的內涵和外延是什么?女性藝術與男性藝術有什么本質的區別?女性藝術在中國當代藝術中處干什么位置、起什么作用?對于這些問題,中國女性藝術學者都沒有做系統的學術研究,因此在借鑒西方女性藝術理論時,要使之融入本土的文化中,找到外來文化與本土文化的契合點。以此來解決中國女性藝術的實際問題。
2 對“女性意識”的錯誤引導
現在評論女性藝術的文章多集中在對女性意識的論述上,只要是女藝術家的作品,批評家就必然從女性意識上論述,女性意識成了女性藝術的專有名詞。對于什么是“女性意識”?女批評家廖文認為“女性意識”就是集中體現出對生命意識以及與此相關的身體、繁衍、體驗、感覺的傾心和迷戀,女性作品中多體現出生存環境對自己身心刺激、感染、傷害等體驗的象征性反映。目前評論女性藝術的文章多集中在對女性意識的體驗上,一些批評家把女性沉溺于個人生活、個人情感、不關注歷史和社會看作是女性藝術,并過分夸大女性藝術創作的這一現象,把女性藝術引向一個狹隘的范圍。使一些女藝術家沉溺于所謂的女性意識的創作,從而把女性藝術變成了自我封閉的自戀藝術。是否具有女性意識不應該成為評判女性藝術優劣的唯一標準,女性藝術應該有更廣的社會文化內涵。如果機械地用這一個標準來套用所有的女性作品,就會限制了女性藝術的發展。同時女性藝術批評也沒有必要引導女藝術家在創作中一定要有明確的女性意識,那樣只會把女性藝術引向更狹隘的境地,女性藝術應該有更廣的范圍。
二、女性藝術創作存在的問題
當前的女性藝術家在創作中存在著兩個誤區,具體如下:
1 誤區之一:過分強調女性意識
由于批評家對女性意識的不正確的引導,當前女藝術家的創作題材主要集中在對女性意識的反映上,范圍十分狹小,女藝術家常取一些具體事物來描述,且大多集中在靜物上,如蔡錦的美人蕉,楊克勤的水龍頭等,都成為她們繪畫的特殊符號,并且作為某種標志固定下來。這些特殊的符號蘊涵著與女性意識相關的體驗,在她們的作品中,常常反映出藝術家以自我為中心的那種既孤獨又滿足的體驗。就如批評家張琳所說的:常見的選擇是逃避,蜷縮于有限的題材和技法領域,不時抒寫一筆沒來由的感傷情調,或執迷于糾纏不清、矛盾恍惚的自我精神空間,發展為病態的“自戀——自憐”,作品雖流露著苦悶與糾葛,在表達上卻內斂模糊,使其籠罩著沖釋不開的憂郁。實際上并不是反對女藝術家從女性意識出發進行內在情感的表達,而是有些女藝術家總是無法從那種在頭腦中定勢的社會性別模式中掙脫出來。女藝術家為了突現自我的存在,往往把自我從大我即社會人的身份中剝離出來,遠離社會。她們以向內的視線,將目光鎖定在自我的生存范圍之內,描繪女性的情欲、孕育、家庭等。這種內傾性的女性創作,是對女性藝術的一種狹義理解,女性藝術的題材和視角都不應該局限在女性生活的小圈子里。這種對女性意識的過分強調,消弱了女性藝術的力量,使女性藝術缺少社會的張力。因此女性藝術的創作應該由自我擴展到社會,將敏感的觸角延伸到社會的各個領域、各個層面。
2 誤區之二:對性和身體的過分關注
目前很多女藝術家以性和身體為創作的主體,身體成為被濫用的女性藝術的符號。如果說當代女藝術家想通過她們的身體藝術試圖傳達一種文化理念,即批判男性對女性身體的’凝視,和男性文化中心論。但因女藝術家過分沉溺于女性的性別角色,而淡化了身體作為藝術載體的文化指向,并沒有形成對男性文化中心論的批判,反而滿足了男性眼光的窺視心態。從女性藝術作品中很多“生殖花”意象的描繪中,都自覺或不自覺地成了對父系社會男性賞玩意識的應和,成了女人的一種期待被看的自慰意識的流露。也就是說,許多女藝術家在利用女性身體意識而自覺地表達女性生存處境與觀念的時候,往往在不自覺中陷入了長期以來的男性眼光的陷阱,她們所體現出的所謂的“身體語言”的表達,可能正迎合了不平等的父系眼光。所以女藝術家不要把題材局限于女性的性和身體上,要讓其題材擁有社會性,反映更廣的內容。
對于剛剛走過十幾個年頭的中國女性藝術來說,尚處于模仿與探索的時期,失誤與偏差是在所難免的,關鍵在于理性的認識和反省,調整自己的方向,校正自己的偏差,走出誤區,使中國當代女性藝術走向一個嶄新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