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總是充滿意外。
不經意就晃到了許知遠的博客。整整一個早上,我就在那里。用什么詞可以形容當時的心情呢。驚喜?對,就是驚喜。我沒有想到2001年,那個叫許知遠的憂傷的年輕人,在《那些憂傷的年輕人》里給我帶來的那些憂傷的記憶,到2007年,這種熟悉的氣息依然從他的文字里自然地流淌出來,這種近乎自我迷戀的堅持比那些隨波逐流更讓我心生敬意。
現在看那些熟悉而又新鮮的文字時,我的心里,更多的是喜悅。一個用智力參與生活的人注定要遭受生活的磨蝕,況且這樣一個不折不撓地在思想和文字的硝煙里四處征戰的浪人,那種不自由的壓迫感和焦慮感更甚。但是,他卻是惟一讓人感覺到依然活在夢想并為夢想而活的人,即使比別人更加清楚現實的粗糙、狹隘,但還是一如既往地充滿了勇氣去突圍。當一個人用班達的“我的國度不屬于這個世界”來規定自己人生的價值與意義時,他也幾乎就達到了米沃什所說的“這世上沒有一樣東西我想占有”的境界,這是一種多么強悍的生命伸展的方向啊。
一個人最大的幸與不幸,就是不得不生活在某個特定的時代,而且不得不與這個時代發生關系,或者被壓迫、塑造、面目全非,也或者順風順水、和諧相生,而我們遭遇更多的地是前者。有時,我不禁為這個自命不凡的家伙因為生不逢時而可惜,但他卻很清醒:過分迷戀制度,更多是對自身懶惰的一種陳詞濫調式的自我安慰。他討厭我們怨婦般的抱怨并推卸自己的責任。也許,這不是一個最好的時代,但是對他來說,恰是一個不錯的背景。
1918年的一天,一戰水深火熱,梁濟對他兒子說,這個世界會好嗎?梁漱溟稍微遲疑后說,是的,會好的。三天后,梁濟跳入積水潭。多年后,梁漱溟出了一本名為《這個世界會好嗎》的書。比較梁漱溟在這本書里的憂心忡忡,吳虹飛在《這個世界好些了嗎》里的探頭探腦,似乎接受了某種天命暗示的許知遠,很早就發現了自己的使命,所以才意氣風發地叫囂著《我要成為這個世界的一部分》。有人質疑他的精英口氣,還有對中國乃至世界的天真幻想,但是他們從來就不敢承認,這世上一切美好的事物自古都是靠那些擁有天真心靈的人所創造。《從經濟觀察報》到《生活》,到單向街書店,許知遠總是不遺余力地折騰著自己,也不遺余力地試圖去影響別人。他讓我們看到這個世界很壞,但又很美,而這就是我們存在的全部意義。
愛情輕得讓人碰不得,房子重得讓人匍匐在地,生活亂得讓人直想讓上帝全面接管,價格漲的讓人在扔掉肥肉的時候,感覺非常罪惡。但即使要為吃的每一片面包,住的每一寸土地忍氣吞聲,我們還是要相信,除了這些,生活遠在生活之外,生活過在生活之上。
冒著被別人誤以為暗戀的嫌疑,特此向許知遠所代表的一種人生的方向致敬!
(草草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