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馬”哎呀呀：從閃客到老板

哎呀呀簡史

1980年9月11日，出生于上海一普通人家，父母為她取名為孫雁；

1998年，中專畢業后在小型公司任職文員，不滿工作單調而頻繁跳槽；

1999年，開始接觸電腦，自學相關知識（包括電子游戲）；

2000年4月，初識Flash，后沉溺其中，瘋狂鉆研相關技術。以網名“哎呀呀”給張信哲的《信仰》配MTV的Flash作品登上“閃客帝國”周排行榜第七，是“閃林四大天王”中唯一的女性；

2000年10月，被香港無線電視臺在上海的一個站點聘為多媒體設計師，上班半年后因工作太清閑而辭職；2001年，有感于現有Flash教程的死板、枯燥，自己創立了多媒體的Flash教程網站www.ayychina.com.cn并廣受歡迎，注冊會員迅速過萬；

2003年，創建“上海哎呀呀網絡科技有限公司”，并為電影《地下鐵》創作官方網站和Flash宣傳短片；

2005年，為米其林公司設計、制作教學光盤；9月，在玩具店看到一支造型獨特的筆而玩心大發，兩周后自己開了一家店，結果一不小心把計劃的文具店，張羅成了玩具店；

2006年，因業務擴大，公司辦公室從近郊搬家到市中心，并請來好友出任設計總監；

2007年，計劃讓公司的管理更完善，推動業務更好地發展。

回想自己一路走來，哎呀呀直呼幸運：“很巧合地接觸了Flash走上這條路，根本就難以想象到能做到現在這樣，真太幸運了，有時候很想把自己的經歷寫成一本書。”

開公司的酸甜

我進這行很早，當時還沒什么人玩Flash，女的就更少了，我也純粹是為了興趣，就是覺得好玩兒。《信仰》我也就做了一周，在里面還放了自己好多照片，后來傳到閃客帝國，好多人都說“真不敢相信里面的美女就是作者哎呀呀”，也挺轟動的。所以那時候也有些人看不起我，說我只不過是個女孩子，長得好看些，出道早些，沒什么了不起。但是后來有人為此跟我很認真地道歉，說“呀呀，對不起，我當年那么說你是錯的……”。我不想作為女性被別人看不起，女人不只是憑外表，而是靠實力說話的。現在我都不愿意提以前的作品，看著多丟人啊，但在當時已經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跟王家衛他們合作《地下鐵》，也是一個朋友偶然介紹的，說讓我去試試，就去了。本來有四五家公司都去競標了，劇組就要求各家都在期限內交段小樣，居然別的公司都沒有交，只有我們一家按時交了，結果就是我了，到現在想起來我都覺得真不可思議啊，太幸運了！《地下鐵》做得挺順利的，畢竟他們是香港客戶，在文化表達方面會有地域性差異，得反復地改，在時間方面比較趕，熬夜加班加的很多，但是有非常豐厚的回報，做得也很開心，而且從這以后，名聲也一炮打響了。

之后就有很多機會都是主動找上門的。有了一些很穩定的長期客戶，才想到自己開了公司，在市場方面項目還是很多，困難不大。很多人是開了公司再去找客戶，而我是有了客戶，才去開的公司，所以市場、資金方面的壓力不是很大。

我創業還是比較順的，辦公司要跑工商、稅務，辦理各種手續，挺繁雜的，這就要感謝我父親。這些事情都是他幫我搞定的，我從來都不用操心，包括現在的財務、后勤啊，都是他管，所以我一直非常感謝我父親。

當老板的苦辣

但是辛苦是真的辛苦，因為公司的主營是Flash應用相關的網絡活動策劃，幫助客戶推廣他們的品牌，屬于設計行業，加班很厲害，以前的心態也沒有現在這么好，有時候被客戶說了，真的是掛了電話就忍不住哭。曾經有一個客戶也是設計公司，因為他們本身對設計有些概念，覺得自己很懂，覺得你做的東西不好，為一些細節，甚至細到一個像素地跟你糾葛一個禮拜，很難去溝通。其實不同行業的設計的區別是非常大的，但是他們不這樣覺得，設計出來的東西最后就不能適應市場，但是他們堅持要，我也沒有辦法。我又覺得我做出來的東西，一定要對客戶負責，一定在市場上要有好的效應，做到最后，我也蠻難受的。那么小的項目拖了三個月，這也是唯一一個讓我做到哭的項目。所以到現在，本公司不為任何設計公司做設計方案。反倒是不太懂的客戶，他會很相信你的專業知識，就會比較好溝通。當然大多數客戶還是會很尊重我們的方案和想法。

讓人頭痛的項目也讓我有進步。在去年10月份以前，那個讓我做到哭的項目，是讓我最痛苦的項目，加班加的最多，沒日沒夜的；但是去年1 2月又碰到個更累的項目，那段時間一直在趕時間，簡直做到噴血啊，天天都睡在公司的，現在碰到壓力大的時候，就跟員工說“你想想那個時候都挺過來了，現在任何苦就不是苦了”。

還有的公司會賴賬。那家客戶還是朋友介紹的，本來是很放心的，但是就6000塊錢，都半年多了還老賴著不給，當時我也火氣很大，打印了好多A4紙，寫著“還錢”，就去他們的寫字樓貼大字報，辦公室門口呀、電梯里面貼的都是，還嚷著讓他們還錢，我這個大嗓門一喊，上三樓下三樓都聽得到，最后連物業的人都出來要趕我走。那時候任何一筆錢，對公司來說都是很重要的，都是用我夜以繼日做出來的Flash換的辛苦錢，而且我的想法也很簡單，如果不是我的東西，放在我面前，我都不會要；但是是我的東西，我一定要拿回來的。還好那次鬧過之后我終于拿回了那筆錢。

我跟小孩子一樣，心情不好了，嘴巴就啪啦啪啦說，牢騷發完就好了。以前也經常想到撒手不干了，反正賺點錢也夠吃夠花了，因為畢竟是很辛苦，經常加班，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有的客戶溝通的時候又特別不理解你，但是又很舍不得，畢竟能在這個行業那么早起步，一直堅持到現在的公司很少，真的很不容易的。說實話我的絕大部分精力和時間都投入到事業上，到現在也沒有談過戀愛，泡吧、唱KTV、看電影呀，這些其他女孩子的娛樂活動我都沒有。如果我放棄了，就等于以前這些青春都浪費了，就這么一股勁兒，在一直支撐著我。我不覺得自己聰明，人有三分傻最好。太聰明不是好事，而且被人家認為你聰明更加不是好事。但我是一個很倔犟的人，不服輸，碰到問題一定會堅持下去。

在我們公司的設計師， 薪水不算高，但是我們不像其他公司有那么大壓力，我們有很好的氛圍。真正成熟的人，他追求的是生活而不只是錢。錢的話中等，平時再吃吃玩玩就可以了，有些紅包更加開心。以前我都沒架子，跟員工都是嘻嘻哈哈打成一片，這兩年人更多了，就希望公司的管理往正規上轉，也定了規章制度，也找了朋友做技術總監，技術方面我管的少了，才覺得一點點轉向老板的角色。今年希望把公司的框架搭好了，爭取明年我可以完全轉型到做管理。我屬于沒上過大學的人，沒文化的人，又不太好學，所以我想得很清楚，公司再有進一步擴張的話，我會再招一個職業經理人來做專門的管理，每個人做好自己擅長的那部分事情就可以了。我現在心態可好了，任何事情對我來說都不是壓力，因為以前也碰到過很多困難，都那樣了都能過，現在算什么呀，沒有壓力才能更好地發揮。而且一旦我有了壓力， 亂了陣腳，會把壓力傳給下面的員工， 那整個公司就亂了，所以我一定不能有太大壓力。

平淡生活的哎呀呀

我覺得我是屬于賤命一條，越忙身體越好。我雙休日在家，就懶洋洋，東倒西歪的，渾身覺得不舒服；一到工作日，就精神倍兒好。SOHO的那段時間，我的身體狀況是最差的，每天睡睡吃吃，有活干活，熬夜加班，生活沒有規律，精神狀態也很差，反倒是自己開了公司，生活有規律了，身體也好很多了。我在TVB（香港無線）的時候，公司養了一幫特牛的設計師，但是也沒什么事情，天天就渾渾噩噩地混日子，每天都覺得閑的無聊，真是浪費青春哪，過半年我就辭職了。

其實我自己不是特別愛看動畫片的，就是小時候看；比較喜歡港臺片，很輕松，打發打發時間的那種；但是我很喜歡打電玩，有時候也會自己開發一些小型的電子游戲，配合產品推廣。Flash里面有action，類似C語言，可以完成很復雜的功能，所以我們這個行業是辛苦，但是你可以很快看到成果出來，也很有趣的。我的鬼點子特別多，思維很跳躍性的，有時候開發出來的游戲就很特別。

成功勵志類的書我原來也看過，不過后來就不太看了，因為我覺得每個人成功都有他自己的路，了解他處理問題的心態、思路就可以了，并不是我一定要照著他的路去走，并且有些書太深奧了，我看不懂。軟件技術類的書我從來不看，新的軟件拿過來，隨手操作一下，基本上知道怎么用就可以了。對于年輕人創業來說，最重要的是堅持和忍耐。因為這個過程會碰到很多很多你想不到的事情，你真的要含著淚堅持下來，遇到過分的客戶不尊重你，你也要忍耐。可能堅持更重要一些。

后記：

采訪即將結束的時候，哎呀呀這樣憧憬：“我覺得一個女人成功應該有個家庭和孩子，女性走這條路會很辛苦，還是希望能有人商量一些事情，希望能找個男的，他來管公司，我去生孩子。我相信我這家公司會做得很好。”創業的成功帶給哎呀呀的是事業上的滿足，然而她卻更希望在生活中找到一種平淡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