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自然界中,有許多. 的生物是以血液為食的。在被冠以“吸血鬼”稱號的動物名單中,有蚊子、吸血蝙蝠、某些種類的蝴蝶(有時它們可以致人死命),以及生活在南美的一種被當地人稱為chipo 的昆蟲,生活在亞馬孫河流域的被稱為“巴西吸血鬼”的寄生鯰,此外還有水蛭,即便是在今天,這種寄生蟲偶爾還會被醫師們啟用,在醫學界發揮作用。
一個名叫馬克的攝影師拍攝了一部題為《自然界的“吸血鬼”》的電視片,向觀眾展現上述各種存在于大自然中的吸血動物,以及攝制者所經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拍攝過程——為了拍攝那些靠吸食血液為生的動物的珍貴鏡頭,馬克克服了常人難以想象的種種困難,因此這部電視片的拍攝過程本身就是很可怕的。馬克的拍攝風格是——追求真實的體驗。他認為,為觀眾提供有價值的信息的最佳方式,莫過于把自己變成吸血者的受試者。因此,他在拍攝中常常有意讓自己被吸血動物叮咬,從臭蟲直到吸血蝙蝠。馬克有過許多次與吸血動物遭遇的經歷。一個刮風的夜晚,他住在加勒比海附近的一個漁村,一只吸血蝙蝠襲擊了他并深深地咬了他一口,整個吸血過程持續了近10 分鐘。馬克的那些可怕的經歷使他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在自然界里的確存在“吸血鬼”。
馬克對吸血動物產生興趣,可以追溯到他的孩童時期。他小時候看過一些有關“吸血鬼”的電影,上中學時又在學校圖書館里了解到世界上真的有吸血蝙蝠,“吸血鬼”并不是好萊塢電影憑空制造出來的。他當時感到非常驚訝,對這方面的知識也就更加好奇了。
事實上,人們認識吸血蝙蝠的時間并不算長。直到19 世紀,歐洲科學家才在南美找到真正的吸血蝙蝠。早期的報道非常小心地避免夸大事實真相,強調吸血蝙蝠只攻擊馬、牛和豬,即便真的攻擊人,其概率也是相當小的。
然而,1998 年,馬克聽說了一件發生在數十年前的事情:有一個住在阿根廷鄉下的伐木工人,他每天在睡著以后,面部和頭皮都會被蝙蝠反復叮咬,而且蝙蝠只叮咬他一個人,并不冒犯其他人,這更令他痛苦不堪。每天晚上,這個可憐的人都試圖堵住煙囪及門窗四周的所有縫隙,但蝙蝠似乎總能找到進入他的小屋的通道。最終,這個倒霉鬼只得逃離了那座城市。這個故事證明,吸血蝙蝠也要襲擊人類。
當時還有一篇科學報道稱,有一種鳥以海象傷口上的血液為食;有一種蝴蝶也要吸血;還有一種罕見的吸血蝙蝠只吸鳥類的血液。再加上那些人們最常說到、也最令人厭惡的小“吸血鬼”,比如水蛭和蚊子, 馬克認為,完全可以拍攝一部規模宏大的專題記錄片,盡管這些生物大多體形都很小,而且畏畏縮縮地只在夜間出沒。

馬克最初的計劃是,找一些人和動物作為吸血動物的受試者,以廣泛顯示那些被吸血動物煩擾的“受害者”。然而,要說服人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盡管馬克的準備工作充分而細致,可以將發生疾病概率降到最低,但人們依然會緊張地提出一些問題,比如,“既然你這么有把握,認為干這件事沒有什么危險,那為什么你自己不做呢?”結果,在最后播出的節目里,馬克自己就成了許多吸血動物的“受害者”。
為了防止感染疾病,馬克采取了一些預防措施,比如服用藥丸和注射疫苗。最能引起驚恐的恐怕是蚊子,因為直到目前,還沒有行之有效的藥物或方法能夠治療登革熱和羅斯河熱等疾病。南美獵蝽傳播的查加斯病也很糟糕,由于癥狀并不總是那么明顯,所以有時甚至會在感染20 年后才發作。這些都是在熱帶工作的人們所遭遇的災難的根源。因此,馬克只允許由實驗室培育的相對“清潔”的蟲子叮咬他。當然,馬克也擔心會有目前的醫療設備還無法檢測出來的未知的病菌或病毒存在于這些“吸血鬼”中,比如水蛭的腸道里含有很強的抗菌劑,因此它們不會傳播病菌, 但還沒有任何研究表明它們不傳播病毒。
馬克曾在委內瑞拉和哥斯達黎加潮濕的低地環境拍攝吸血蝙蝠吸食牛血的過程,這是一件很難的事情。為了拍攝蝙蝠的難以琢磨的吸血過程,馬克和他的伙伴們通宵達旦地守候了好幾個星期,原本想用牛來飼喂蝙蝠,但最終還是用人作為誘餌,因為這種蝙蝠行事太謹慎機敏了,它們會盡量避開光線,哪怕只是非常微弱的光線(甚至月光)。現在,在鏡頭中,還可以看到這些蝙蝠在陰影中倉惶逃竄的情景。即使馬克使用紅外相機(因為沒有可見光)進行拍攝,它們仍然可以利用自身的回聲定位系統發現他的藏身之處。
這些蝙蝠會花上好幾個小時的時間“檢測”受試者的呼吸情況,以確認受試者是否處于熟睡狀態。它們通常會在受試者處于深度睡眠狀態的凌晨1 點到4 點開始行動。馬克對此并不驚訝,因為他知道它們擔心在吸血時被人拍擊、踩踏或捕捉。它們常常先猛地咬人一口,然后動作敏捷地跳到一旁觀察,直到確信被咬的人很安靜,傷口也依然在流血時,它們才會返回。之后,它們輕輕地舔食血液,就像一只貓俯身舔食牛奶一樣。
在拍攝水蛭的吸血過程時,馬克也遇到過一些麻煩。他采用“定時記錄”的模式拍攝水蛭叮咬人時的不同角度的慢鏡頭,在拍攝中使用了許多水蛭,而他的手臂和腿上也因此留下了許多傷口。如果拍攝人員在一些極近距離的特寫鏡頭里發現馬克的手或腿抖動得太厲害,他們就會用繩子把他的四肢綁在桌邊或椅子上,有時這種伸展姿態需要保持40 分鐘以上。
讓水蛭叮咬人并不困難,但隨后為傷口止血卻比較困難。水蛭的唾液中含有強效的抗凝血劑,可以使傷口持續流血。因此,有時盡管已被包扎,但那種三角形的傷口仍然不斷地流血達8 小時之久。

馬克最大的愿望是拍到生活在亞馬孫河中的一種以大魚為食的水蛭。這是一種巨大的水蛭,能長到30 厘米長。它們通常附著在貊或鹿的腿上,當這些哺乳動物趟過沼澤時將它們也順便帶走。這種水蛭非常稀少,至今尚無人成功地在實驗室環境下對其進行喂養并用攝像機將它們記錄下來。這種水蛭使用它們有點像魚叉的臟鼻子吸血, 因此有時一想到自己可能也要被這樣吸血,馬克就有點猶豫,想要“掐滅”這個計劃。
死亡天使——蚊子
蚊子雖小,卻可以使人斃命。這種敏捷的、嗡嗡作響的小東西,在所有動物導致的人類死亡中,它們負更多的責任——它們傳播許多疾病,從瘧疾到登革熱,這些疾病奪去了不少人的生命。
過去,由蚊子傳播的疾病大都發生在熱帶地區的一些發展中國家,那里的氣候條件惡劣,衛生保健設施落后。但是,自1999 年,發達國家也開始遭遇蚊子傳播疾病的威脅——之前在亞洲、歐洲及非洲常見的西尼羅病毒首次出現在北美,這是一種致死性的、由蚊子傳播的病毒,它跨越整個北美大陸一直向西蔓延,自第一名患者因該病在紐約市去世以來,至少已有12000 人感染該病毒,有960 人因此喪命。
和其他許多由蚊子攜帶的病毒一樣,西尼羅病毒并不只以人類為攻擊對象,它還會感染鳥類。如果把人類看作無辜的“旁觀者”,那么蚊子就是毫不知情的病毒的“擺渡者”,它們在無意之中使病毒在人類與鳥類之間傳播開來。蚊子本身不會受到什么傷害,大部分人類患者除了感受到一些疼痛而外,也能從感染中痊愈,但許多鳥兒卻成為這種病毒的犧牲品。據估計,該病毒至少造成美國10 萬只烏鴉和藍鳥死亡。往往死鴉的突然出現,就是這種病毒到來的第一線索。鳥類學專家對此深感憂慮,因為目前已有100 多種鳥類感染西尼羅病毒,它完全可能對其他鳥類造成不良影響。

到2002 年,這種病毒就已經蔓延到了美國的42 個州及加拿大的10 個省。目前,科學家們只知道西尼羅病毒來自中東地區,卻無法肯定病毒究竟是怎么到達北美的,以及為什么傳播速度如此之快。研究人員相信,遷徙的鳥類最終會將西尼羅病毒帶到加拿大最北部的平原以及南美南部的大部分地方。此外,蚊子通過搭乘飛機、列車和卡車等,還會沿途傳播病毒。
除了想弄明白西尼羅病毒是怎么傳播的,研究者還致力于研究如何攻克它。各大研究機構開發出了很多種滅蚊噴霧劑,不過它們是否有效還不清楚。眼下還有一個問題:攜帶病毒的蚊子種類至少有數十種之多,它們的生活習性各不相同:一些蚊子在晚上叮咬人,一些卻在白天出動;有的蚊子只叮咬人類,有的卻既叮咬人類也不放過鳥類;有的蚊子只在飛行時才會對殺蟲劑敏感,而在它們靜止時殺蟲劑就根本沒有用處。情況如此復雜,科學家在研究對付諸如西尼羅病毒等由蚊子傳播的病毒的辦法時,猶如面對一盤頗費腦筋的棋局。
還有一些科學家著手開發疫苗,希望能有助于絕大多數的易感人群(如老人和兒童)預防感染。但是,實現這一目標還需時間。目前,公共衛生專家推薦:穿衣服是一種保護性措施,可以避開那些昆蟲叮咬,包括“嗡嗡作響的死亡天使”——蚊子。
吸血蝙蝠
9世紀的關于吸血蝙蝠的早期報道認為,吸血蝙蝠只攻擊馬、牛和豬,即便真的攻擊人,其概率也是相當小的。但事實并非如此。
2004 年9 月,秘魯的康多康奇省發生了令人震驚的吸血蝙蝠襲人事件,大約有2300人被吸血蝙蝠咬傷,其中有上百人感染病毒死亡。2005 年5、6 月, 巴西的帕拉州有700 多人被蝙蝠襲擊,有30 余人死于蝙蝠叮咬后出現的狂犬病。
吸血蝙蝠包括普通吸血蝙蝠、白翼吸血蝙蝠和毛腿吸血蝙蝠三種,分布于美洲的熱帶和亞熱帶地區。吸血蝙蝠的體長不超過9 厘米,沒有尾巴,毛色主要呈暗棕色。它們的相貌十分丑陋,鼻部頂端有一個U 字形的肉墊,耳尖呈三角形,吻部很短,形如圓錐,犬齒長而尖銳,上門齒很發達,略帶三角形,鋒利如刀。
吸血蝙蝠的眼睛比其他種類的蝙蝠大,但在漆黑的洞里并不起多少作用。它們的嗅覺和聽覺很靈敏,跟其他蝙蝠一樣具有回聲定位功能。吸血蝙蝠是群居性動物,成群地居住在山谷洞穴里。

吸血蝙蝠喜食哺乳動物和鳥類的血,有時也吸人血。吸血前,它們總是小心謹慎地飛到襲擊對象跟前,在上空盤旋觀察并尋找機會下手。它們往往尋找熟睡的受害者,或者直接飛落到它們身上,或者先飛落到它們身旁,再悄悄地爬上它們的身體,因為這樣不容易被發覺。它們選擇動物的裸露部位,或毛、羽稀疏部位,如肛門、外陰周圍、雞冠和垂肉等處下口,耳朵和頸部以及腳也常被光顧。一旦選中合適的地方,便迅速地用尖銳的利齒輕輕地在皮膚上劃一道淺淺的小口,然后縮回來,試探一下受害者是否已經熟睡。由于受害者并不感到疼痛,通常不會被驚醒。吸血蝙蝠用舌頭舔食血液。在它們的唾液中含有一種可以防止血液凝固的化學物質,使傷口流出的血液不會凝固,這樣吸血蝙蝠就可以吸個夠。吸血蝙蝠非常貪婪,每次吸血的重量相當于自身體重的一半甚至還多。每次吸血的時間大約為10 分鐘,最長達40 分鐘。吸血蝙蝠在一個夜晚可以吸食幾個對象的血,或者往返幾次吸同一對象的血。吸血蝙蝠吸血的真正危險是傳染疾病,它們最易傳染的疾病是狂犬病。
科學家通過野外觀察發現,一些吸足獵物血液的吸血蝙蝠在返回居住的洞穴后,會把自己吸食的血吐到沒有進食的饑餓的同伴的口中。吸血蝙蝠援助的對象首先是幼小蝙蝠,然后是有血緣關系的成年蝙蝠,但它們也幫助無血緣關系的蝙蝠,不過后者必須是與援助者經常住在一起的“近鄰”,而且以前也曾援助過別人。有科學家認為,吸血蝙蝠的這種行為是繁衍種族的需要,因為他們通過計算發現,如果吸血蝙蝠只靠自己吸血捕食,只經過兩代之后,它們就會全部餓死。
水蛭療法
水蛭會叮咬人,會吸人血。當一邊吸著血一邊蜿蜒行進的水蛭映入眼簾時,許多人都會覺得反胃。但是,這些無脊椎的蠕蟲也可以在必要的時候幫助人們。古代醫師巧妙地將水蛭用于醫學,為現代醫學使用水蛭開創了先河。水蛭可以幫助醫生干很多事情,比如治療斷肢和致命性的循環障礙。
水蛭作為醫師隨身攜帶的工具箱的一個組成部分由來已久。5000 年前,埃及醫師已經會利用水蛭吮吸患者血液以幫助治療諸如發燒、腸胃脹氣等多種疾病。在中世紀的歐洲,水蛭也與醫學有著密切的聯系,每年有數百萬條這種蟲子被用于治病。

進入20 世紀后,大多數醫生的注意力漸漸遠離了蠕蟲。不過,還是有一部分醫生認為,在某些外科手術中,水蛭可以起到很特別的作用。當水蛭在宿主身上咬了一個口子后,其分泌的獨特的唾液可以起到防止血液凝結的作用,使傷口在被咬后可以保持流血狀態好幾個小時,使得含氧豐富的血液進入傷口,直至靜脈重新生長并恢復循環。
在顯微外科領域,水蛭的作用也是非常顯著的,尤其是當醫生們面對一些十分細小的靜脈時,比如耳朵里的細小靜脈。1985 年,一名哈佛大學的內科醫師在給一個5 歲兒童做耳朵連接手術時,他面臨小血管內的血液凝固的巨大困難,最終他決定使用水蛭,結果保住了患兒的耳朵。這次成功的手術奠定了水蛭在現代醫學史上的地位。此后,水蛭被用于一些手術,以減少手指、腳趾、耳朵以及頭皮術后產生的危險的靜脈怒張等情況,也被用于斷肢、皮瓣移植和胸部重建術。
路·蘇爾是美國最著名的醫用水蛭的倡導者。數十年前,在意識到“水蛭療法”的巨大潛力后,他開辦了世界上第一個現代水蛭養殖場。到今天,位于英國的這家公司每年向數十個國家的醫院提供成百上千條水蛭。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樂意讓一種令人作嘔的生物體懸掛在自己的身體上,因此,一種“機械水蛭”目前已被研發出來,它的最大優點就是,它不是真正的水蛭。機械水蛭有點像吸附在抽氣杯上的一個小瓶子,可以在手術中遞送抗凝血藥物,以讓組織放出手術所需的血液。同時,與真正的水蛭相比,它不知疲倦,而且完全置于人的控制之下,不像水蛭那樣會因吸血太多在手術中掉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