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5年是美國著名記者、中國人民的好朋友埃德加.斯諾誕辰100周年,在北京大學和中國國際友人研究會的支持下,本刊采訪了有關專家學者和媒體人,推出一組特別報道“斯諾百年”,從國際傳播和跨文化交流的層面對斯諾的新聞理念和實踐進行研究。
因此,當“海倫.斯諾誕辰一百周年國際學術研討會”在北京大學召開之際,中國國際友人研究會和北京大學共同邀請本刊參加此次研討會。
今年是海倫.斯諾百年誕辰。為紀念這位中國人民的真誠朋友,不久前,中國國際友人研究會和北京大學在海倫.斯諾生前曾生活學習過的北大校園舉辦了“海倫.斯諾誕辰一百周年國際學術研討會”。
海倫.斯諾的侄女謝莉爾.彼雪夫(Sheril Bischoff)等親友專程來中國參會并訪問,來自美國和中國北京、西安、武漢、廈門等地的與會者從新聞、文學、中美關系、國際文化交流等方面,緬懷海倫.斯諾為中國人民的解放事業、為增進中美兩國的相互了解和建立聯系所作出的卓越貢獻。
海倫.斯諾一生與中國相連
海倫.斯諾是美國著名詩人、作家、記者和社會活動家。1907年出生于美國猶他州普洛沃一個富裕家庭。1931年8月,23歲的海倫.斯諾從西雅圖來到上海,在美國駐上海領事館任秘書,并與埃德加.斯諾相識、相戀,1932年與斯諾結婚。1933年春,斯諾受聘于燕京大學,斯諾夫婦在北平安家,這期間,他們積極支持和報道北平學生的“一二.九”反日運動,也曾多次幫助進步人士避難脫險。1936年埃德加.斯諾訪問了陜北紅區,回北平后,海倫.斯諾幫助丈夫整理大量文字和照片資料,協助他出版了著名的《紅星照耀中國》(即《西行漫記》)。1937年4月,海倫.斯諾冒險訪問陜北,在延安采訪毛澤東、朱德和許多中共首腦人物,寫成《紅色中國內幕》(即中譯本《續西行漫記》)和《紅塵:中國共產黨人的自傳》(西行訪問記)兩本書。1937年11月海倫.斯諾到上海,與新西蘭進步人士路易.艾黎等一批中外人士發起成立“美國工業合作委員會”(簡稱“工合”組織),繼續支持中國抗戰,得到毛澤東、周恩來、宋美齡、宋慶齡等大力支持。她還為“工合”組織寫了一本書《中國為建立民主而奠基:工合運動紀實》,產生了廣泛影響。
1949年5月,海倫與斯諾離婚,此后沒有再婚,并一直保持了“斯諾”這個姓氏。1971年,中國恢復了在聯合國的席位,海倫.斯諾專程去紐約歡迎中國駐聯合國首席代表,她的老朋友黃華赴任,并在《紐約時報》上發表了祝賀文章。1972年尼克松總統訪問中國,開放了中美交往之門,海倫.斯諾變賣家產籌資訪問中國,她于1973年和1978年兩次踏上訪問中國之旅,重返延安、西安、北京、上海等地,走訪了許多人物,拍攝了大量圖片,并連續出版了《重返中國》、《毛澤東的故鄉》兩本書。
1991年9月,中國作家協會和中華文學基金會授予海倫.斯諾“理解與國際友誼獎”。1996年6月,中國人民對外友好協會授予她“人民友好使者”的榮譽稱號,海倫.斯諾還兩次獲得了諾貝爾獎提名。1997年海倫.斯諾在美國康涅狄格州逝世。
海倫.斯諾自20世紀30年代初與中國結緣,并在中國度過了10年青春歲月,她一生創作的四十多本書稿,有十多部與中國相關,為中國人民的獨立和解放事業貢獻了力量。20世紀70年代,她又兩次重返中國,再度以其敏銳觀察和真實記錄,熱情贊頌了中國人民正在進行的偉大變革。可以說,是中國情結書寫了她傳奇而光彩的人生。
海倫與埃德加.斯諾密不可分
海倫與斯諾不僅是生活上的伴侶,更是事業上的伙伴。斯諾后來曾在自傳體著作《復始之旅》中這樣寫道:海倫是個“極不尋常的女人......她充滿活力和創造力,是一位忠誠的合作者。她既是我的伴侶,又是我的批評家” 。

1933年,斯諾在燕京大學新聞系任教,海倫在此選修課程時,著名作家冰心正在燕大工作,成了斯諾夫婦的鄰居。冰心評價說,海倫與埃德加.斯諾才均力敵:“埃德加.斯諾的事業,也就是海倫.福斯特.斯諾的事業,兩個斯諾,在事業上是不可分的?!?/p>
海倫.斯諾從少年時代就夢想成為一名記者和作家,與埃德加.斯諾在中國相識、結合,引她走上了新聞寫作之路。她的筆名尼姆.威爾斯就是丈夫為她寫作而起的。而這段婚姻也確實改變了斯諾的生活,他曾由衷地對妻子說過,“海倫,若不是為了你,我1932年就離開中國了,是你使我在中國得到了一個徹底的富有希望的新生。”海倫不僅使斯諾留在了中國,之后還訪問陜北,訪問毛澤東,并寫下轟動世界的《西行漫記》。
而在斯諾寫作《西行漫記》中,海倫一面幫助丈夫整理文字和圖片資料,一面從精神上給他很大鼓勵。她總是讓斯諾盡量少接電話,時時督促習慣有點懶散的丈夫盡快去寫這本書,為此她承擔了所有家務雜事。斯諾當時曾送給海倫一張照片,照片上寫著“獻給指揮棒,我是你的傀儡”。可見海倫對斯諾寫作這本書是盡了“指揮”(督促)之力的。
在寫作中,海倫也常與斯諾一起討論研究,比如寫到毛澤東的個人傳記部分,斯諾認為內容太多,要進行精簡,并以第三人稱轉述,而海倫堅持要一字不漏地保留采訪內容,而且用第一人稱敘述。斯諾最終還是接受了妻子的合理建議。
就在斯諾訪問延安第二年,海倫又冒著生命危險,只身奔赴延安,采訪了斯諾一年前沒能采訪到的紅軍領袖朱德和30多位紅軍將領、中共領導和知名人士,寫下了《續西行漫記》和《紅塵》兩本書,同時還為斯諾的《紅星照耀中國》補充了部分材料和照片。
盡管兩個“斯諾”的婚姻沒能走到終點,而他們在中國從相戀到婚姻的10年,無疑是兩人一生事業中最輝煌的歲月。
海倫和斯諾分手后,兩人仍對中國懷有始終不渝的感情。海倫在《永恒》一詩中寫道:“我愿在墓中面向東方,那是太陽升起的地方。”而斯諾則把自己的一部分骨灰永遠留在了他曾工作過的燕園,北大未名湖畔。正如他生前所愿:“我愛中國,我愿在死后把我的一部分留在那里,就像我活著時那樣?!?/p>
記得1991年9月20日海倫.斯諾獲得“理解與友誼”國際文學獎,獲獎大會上著名作家韓素音曾說過:“埃德加.斯諾的《西行漫記》是一部了不起的不朽名著,而他的妻子海倫的寫作亦有她自己的地位。他們為介紹中國所做出的貢獻,應該得到一視同仁的認可......”這些話說得很實在,也很中肯。的確,海倫與斯諾的創作成就密不可分,就像他們與中國的情感密不可分一樣。
對海倫.斯諾的研究尚待發掘
近年來,中國對海倫.斯諾的研究取得了不少進展與成果。首先是重譯和翻譯介紹了海倫.斯諾20世紀3040年代旅居中國10年和回美國后所寫的著作,如《續西行漫記》、《我在中國的歲月》《阿里郎之歌——中國革命中的一個朝鮮共產黨人》等,以及海倫.斯諾在20世紀70年代兩次重訪中國后寫下的《七十年代西行漫記》《延安訪談錄》《毛澤東的故鄉》等著作。
再有,一些專家學者在中外期刊雜志上發表了若干篇研究性文章,如武際良的《海倫.斯諾的中國情結》;安危的《偉大的女性》;魏天真的《紀念海倫.斯諾女士》等,同時還出版了有關研究斯諾夫婦婚戀關系的專書、翻譯了美國楊百翰大學拍攝的紀錄影片《革命的見證者—海倫.斯諾》中文版。
另外,如著名作家肖乾、丁玲的“海倫.斯諾訪問記”,學者安危撰寫出版的《忘年之交—海倫與安危兩地書》等一些訪問文章和通信集,也集錄了晚年海倫的生活和思想情感。這些成果對于人們了解和認識海倫.斯諾及其創作的真貌與價值,提供了許多第一手資料和珍貴文獻,同時也為今后進一步整理和研究奠定了基礎。
1990年和1993年,西安和北京大學還先后成立了兩個“斯諾研究中心”,這兩個機構與1984年成立的中國國際友人研究會共同為推進研究和介紹埃德加.斯諾和海倫.斯諾及其著作,做了許多富有成效的工作。
但從目前現狀來看,對于海倫.斯諾的研究和介紹還有許多空白點,尚待進一步發掘。海倫.斯諾一生著述頗豐,僅寫作手稿就有40多部,現已出版著作14部,翻譯成中文的只有六七部。在未出版的手稿中,有相當部分是寫中國或和中國有關的,其中不乏當年訪問紅區的一些口述實錄,是彌足珍貴的第一手史料。
再有,海倫.斯諾訪華期間拍攝了大量反映革命史實的照片,陜西省斯諾研究中心曾舉辦過圖片展覽,海倫的親屬謝莉爾.彼雪夫女士也曾主編出版了《海倫.福斯特.斯諾生平圖片》,全書600頁,內容極為豐富,但國內尚無中文版翻譯出版。另外,對海倫.斯諾的生平、著作、思想、貢獻、精神系統和專題性研究著述尚欠缺。
因此,一些有關專家學者具體建議,應編譯出版包括海倫著作、論述、文章報道、書信等在內的較為齊備的《海倫.斯諾文集》,編印出版圖文并茂的《海倫.斯諾在中國》大型圖集等;著力開展對海倫.斯諾生平、在華訪華經歷、思想、貢獻和精神的進一步研究。這是對中國人民不能忘記的朋友海倫.斯諾的最好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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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周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