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我國第一個專門從事“人體藝術與人性文化研究”的機構在位于常州的江蘇技術師范學院成立,這標志著在中國有著百年歷史的人體藝術終于從“羞羞答答”的幕后艱難地走到了“堂而皇之”的臺前。作為這一國家級研究課題主要負責人之一、江蘇技術師范學院的莫小新副教授,在最近一次“人體藝術與人性意識教育”現場教學研討會上,當眾脫光衣服,赤裸著身體向幾十名學生及老師闡述自己對人體藝術和人性文化的理解。莫小新副教授為藝術研究“身體力行”、挑戰禁忌的舉動引發了極大爭議。
這年頭,關于“裸”的東西我們真是見得太多了。有裸體模特、也有鄉村和夜總會表演的裸體舞,近來日本和俄羅斯還有電視臺節目主持人進行裸體主持,大千世界中,可謂無奇不有,但我們卻從來沒有聽說裸體授課的事情。那么,該如何正確評價這種裸體授課行為呢?
我想,對于裸的東西,人們從道德和法律出發,對有的“裸”是正面評價的,至少不會一棍子打死,比如對于在美術學院使用裸體模特;而對于有的“裸”則認為是糟粕,認為應當禁止,比如裸體舞與裸體主持。而之所以同樣是“裸”,人們會得出兩種截然不同的評價,其原因便在于前者如裸體模特,人們認為它是屬于美學、教學或者研究的范疇,它因此具有積極的意義;而對于裸體舞與裸體主持,人們普遍認為,這種屬于淫穢和色情的范疇,是一種低級趣味,具有的是消極意義。所以,我以為,評價裸體授課的事情,也應當從其是否屬于美學與教學的范疇加以判斷,如果是,那么它就無可厚非,如果不是,那么就應當受到譴責。
一個人,特別是一個教師,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地裸體授課,除非他發瘋了或者有其他特殊愛好。莫小新副教授精神正常,他進行裸體授課是有目的的。他是在“人體藝術與人性意識教育”的現場教學研討會上展示其裸體的,地點是在江蘇技術師范學院藝術學院的一間畫室里;目的是“認為這種‘陽光教育’,能夠避免人因為暗地了解性知識而產生的變態心理。這樣做的目的也是要讓學生克服在人體藝術創作和研究方面的心理障礙和羞恥心”。如此看來,無論從上課的內容與地點以及裸體展示的目的,都反映了莫小新副教授的確是從一種教學目的出發,是想幫助學生更進一步了解人體藝術與人性意識,而絕對不是出于色情表演或者“露陰癖”的需要,是一種健康的教學表現。畢竟,他不是在一堂數學課或者一堂英語課上,無由來地寬衣解帶。
不過,教師裸體授課畢竟在中國是前所未聞,可以用“驚世駭俗”來形容,可能會有人以此指責莫副教授有辱師道尊嚴。教育部有關官員也認為,有些東西只是用來探討和研究的,在研究層面上是沒有任何禁區的,但直接將此用于教學過程中顯然不妥當。不過,我們想想當年美術學院出現的裸體模特曾引發了多少爭議,而今天普通百姓也都能接受,我們也許就能釋然了。研究層面與教學層面雖然有些差別,但為幫助學生更進一步了解人體藝術與人性意識,將研究層面的事情放在教學上并無不妥。魯迅先生說,第一個敢于吃螃蟹的人是英雄。我想也許莫小新副教授這一驚人的舉動,說不定就能讓“人體藝術與人性意識”之類的課堂教學模式產生深刻的變化。
不過,盡管我認為莫小新副教授在特定的場所,為了教學目的而裸體授課無可厚非,但是,具體的方式卻仍然值得商榷。比如在莫小新副教授裸體授課時,不僅在畫室里擠滿了三十多人,畫室外,還圍著很多看稀奇的大學生,因此,作為特定目的的裸體授課是否可以在一個較為隱秘的教室進行授課呢?再比如,莫小新副教授裸體授課并沒有事先通知學生,是一時興起解開了衣帶,赤裸著身體站在講臺中央的位置,這讓許多學生無所適從,因此,莫教授是否可以在上課前先告訴學生有裸體授課的內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