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嫌犯”的非典型愛情

1地鐵里的古怪女生

正值上學上班高峰，擁擠的地鐵。此刻，首站就上車而且位置坐得相當舒服的拓拔，看到前方5米45度左手方向，某只白嫩嫩的小手正使勁從人群的縫隙里擠出來，迅速地伸進某男生套頭衫的帽子里，然后迅速抽出，而原本捏在手里的小紙條已經不見。速度之快，完全有理由相信這是個屢屢作案的慣犯。

惡作劇？告白？有意思。基于正常人都有的好奇心，拓拔順著小手縮回的方向，一路向上尋找手的主人。

沒錯，應該就是她了。那種計謀得逞想笑又不敢笑、一臉若無其事早晚把自己憋出內傷的表情，不是她還能有誰？！

不過這個小“嫌犯”長得還挺可愛的嘛，細碎柔軟的短發，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臉無害的樣子。估計即使小“嫌犯”被逮，她小嘴一撇再擠兩滴眼淚，多半是沒人忍心為難她的。也許她就是吃準這點，才有膽量頻頻下手的。

不過，如果是告白，不是應該出于女生的羞澀而上演先借書然后還書的時候夾張紙條，又或者約到學校人跡罕至的天臺臉紅心跳磕磕巴巴地說“XX……我……那個……喜歡你”這樣類似的戲碼嗎？起碼他遇到的都是這樣的啊。怎么這個小“嫌犯”如此光天化日下竟臉不紅心不跳呢？

真是有趣呢，拓拔忍不住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嘴角的弧度揚到最高的位置，引得四周紛紛側目。他才不在乎呢，反正即使不做這樣的舉動，四周對他側目的“花癡女”的口水也已經可以把他淹沒了，英俊帥氣還帶點痞氣的他，已經在學校里習慣了這樣的“舉世矚目”。不過，能夠讓備受矚目的他以這么愉悅的心情“矚目”的小“嫌犯”卻好像是第一個呢。

“叮咚——苜蓿站到了。”廣播里好聽的女聲打斷了拓拔的思路，抬頭尋找熟悉的身影，卻已經不知所蹤，估計前幾站下了吧，不知道明天能不能遇到呢？拓拔不急不忙地準備下車，這個站附近有好幾個高中，所以下車的學生比較多，他也不急。

很巧合，那個被小“嫌犯”告白的男生正好在他前面，憑借180公分的身高優勢和打籃球訓練出來的敏捷身手，拓拔很容易就用“二指禪”拿到了某人帽子里的小紙條。

打開一看，是電話號碼，還有一行清秀的很有煽動性的小字——我想跟你交朋友。

果然是告白！還真是勇敢的家伙啊。

2古怪的還有一串號碼

接下來的日子，小“嫌犯”人間蒸發。

拓拔撥打過那個電話號碼，居然是個男生接的電話，很年輕的聲音，他想大概是她的哥哥或弟弟，于是說：“你好，能不能請你姐姐聽下電話？”

“我沒有姐姐。”

“那麻煩請你妹妹聽下電話？”

“我也沒有妹妹。”

“那你家有沒有住著上初中或者高中的女性親戚？”某人看來還是不死心。

“也沒有。請問你到底找誰？”對方的聲音有些不耐煩。

“我想我可能打錯了。不好意思。”正準備掛電話，對方忽然再開口——

“等等，請問，你是不是在你的口袋或者套頭衫后的帽子里發現一張小紙片，而上面正好寫著這個號碼？”

“基本上是這樣，沒錯。”如果不計較投放對象并不是看到紙片的人，那他這么說也是可以的，只是過程更錯綜復雜些，拓拔想。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

“不客氣。聽你的口氣，已經知道是誰做的了？”

“不，還不知道是誰，但這已經是我兩個月來接到的第17個類似電話了。所以我很想知道是誰！”對方的口氣聽起來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

“那希望你早日找到那個人。”這句話是很真心的，倒不是幸災樂禍，而是他也很好奇這個好像永遠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嫌犯”到底想干什么？他的好奇心此刻可是被狠狠地吊起來了。

問題是，如果不是告白，那會是什么？

3再見面是冤家路窄狹路相逢

“安微生！你給我過來，看看你干的好事！”

“安微生！天這么熱你就不知道買冰凍過的水嗎？！”

“安微生！你把我的球衣放哪里去了？你這個籃球部代理經理怎么當的！”

“安微生！你確定你不是對手球隊派來整死我們的？！”

……

安微生，拓拔望著那個越挨罵越手忙腳亂的身影不由揚起嘴角，那張皺成一團的苦臉不就是人間蒸發數星期的小“嫌犯”嘛！原來你叫安微生啊，真是跟人一樣可愛的名字。不過看樣子，你這個代理經理當得真夠不稱職的。

就這樣，在全國高中籃球大賽區域選拔賽中第一場比拼中——銀蘭高中VS北尾高中——拓拔跟安微生再次相遇。

不過此時，他是銀蘭高中的籃球隊長，她是北尾高中的籃球部代理經理。換句話說，兩個人的關系一下子從擦身而過的陌生人降級成不共戴天的冤家對頭。

真是讓人感慨——相見不如懷念！

比賽結果是顯然的，有這樣差勁的籃球部代理經理拼命扯后腿，怎么可能會贏？銀蘭高中以完勝的高姿態晉級。不過對方的前鋒，那個叫“韓煦”的男生，引起拓拔的注意。球技是一個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微生看他的眼神有點不一樣。

4原來不是42168156

“安微生，我們約會吧！”比賽剛結束，拓拔就很不避嫌地跑到對面北尾高中的場地，他不否認自己有點喜歡這個叫安微生的小“嫌犯”，同時他也是真的很好奇她的那個“偽告白”行為。

“啊？”一臉呆如木雞表情的安微生顯然還沒反應過來。

“星期天上午9點，地鐵一線苜蓿站入口見。給你點暗示。”拓拔完全不顧對方選手要殺人的眼神。

“呃？”繼續茫然。

“你的電話？”

“52897494。”總算有點回過神。

“原來不是42168156啊。那明天見咯！”繼續暗示。

“噢。啊……不對，等等……你怎么知道？”安微生好像明白了什么，急急地去拉拓拔的手臂。

“想知道么？那明天見咯。”看來暗示成功，明天約會是沒問題了。

“安微生！”第三個聲音突然響起，“你是不是應該有什么話先要跟我說！！”是在一旁冷眼看了很久的韓煦。

這個聲音好熟悉，拓拔在想是在哪里聽到過這個聲音？啊，想起來了！可憐的微生，看來你在跟我約會以前要先好好地跟某人解釋下了！

5一個勇氣可嘉、創意驚人且基本不難實現的陰謀

星期日早上9點。苜蓿站入口。陽光很好。

拓拔老遠就看到安微生帶著耳塞搖頭晃腦地向這邊走來。明黃的T恤，果綠色的七分褲一上一下卷著，斜挎了個看起來很夸張的大漆皮包包。他剛想開口叫她，她就先看到他了，摘下耳塞屁顛屁顛地跑過來跟他打招呼，嗨，兩顆招牌式的小虎牙就露在陽光下閃出貝殼的光澤，小獸一樣可愛。

“很準時嘛你，對女生來說很難得噢。”

“呵呵，因為煦不喜歡女生遲到。”

“煦？”

“就是昨天跟你們比賽的那個前鋒5號。”

“噢，想起來了，那個投三分球還蠻準的家伙，可惜他那么強的個人突破能力了，被球隊其他隊員拖后腿了。”故意壓下心里忽然冒出的不爽，拓拔裝作輕描淡寫地想起。

“不說這個。我們現在要去哪里呢？”

“在地鐵站入口當然是進站啦。而且，我有一個很大的問題等待你解答。”

“問題？什么問題？”

“過會你就知道了。”拓拔很自然地牽起微生的手，向站臺走去。

微生想抽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他回過頭舉了舉兩只握在一起的手：“別忘了，我們今天是來約會的。”

“這樣啊……那好吧……”陽光下拓拔的臉笑得明亮燦爛，微生想，近看這個家伙的臉其實還挺帥的，而且牽手的感覺還不錯，那么就這樣吧。

一向以學生居多的一號線地鐵里因為周末放假而少了許多人。兩個人就這樣手牽手坐在右邊并排的位置上。

拓拔忽然松開她的手站起身，食指放嘴前比了個“安靜”的動作，然后輕輕走到前面那個始終背對著他們斜靠在車窗旁看書的男生身后，把一張小紙片迅速地放進他運動外套連著的帽子里，對微生比了個“OK”的手勢，又若無其事地坐回來。

兩個人對視了一下，很有默契地同時爆發出一陣狂笑。

男生回過來看了眼他們，兩個人立刻憋住，等男生回過頭去，兩個人互相擠眉弄眼一番后又是一陣無可遏制地高分貝狂笑。幸好這是地鐵，如果是公交，估計司機已經被震暈過去了。

“這個，就是我想的問題。”拓拔一只手牽著微生，另一只又在空中比劃了一下剛才的動作。

“那個……你都看到啦。”微生盡量壓低聲音，臉紅紅的，有點做賊心虛。

“事實證明是這樣不是嗎？”拓拔拍拍她的頭，很配合地放低聲音，“我當時就坐在我們現在的位置，而你的作案對象差不多也在那個位置，所以就像你看到的，我也很不巧地看到了你剛才看到的一幕。可是，為什么那樣呢？”

“那個……我是……就是……表白啦……我喜歡那個男生，所以就那么做啦。”

“真的嗎？可是我有按照上面的電話號碼打過去，是一個男生接的……而且他告訴我說這是他兩個月內接到的第17個類似電話了。如果我沒猜錯，那個男生就是韓煦吧。”還想說謊，這個小“嫌犯”真夠不老實的。

“原來你都知道了。”

“是的。”

“那好吧，反正煦都知道了，告訴你也沒關系。其實事情很簡單也很老套，我跟恩惠是從小到大的朋友，是恩惠先認識煦的，等我認識煦的時候他已經是恩惠的BF。可是我也喜歡煦，于是我就成了他的GF二號，就是替補的。對了，恩惠就是籃球部經理，昨天我是代替她來的，她生病了，看吧，看來我注定是替補的。”微生的表情有些落寞，“煦他從來不敢跟我正大光明地牽手約會，他總是說微生，是我們相遇的時機不對，為什么你比恩惠晚到呢？你是那么讓我心疼。開始聽到也會覺得感動，但聽多了卻變得不甘心。我果然是個貪心的人。可是我并不想因為煦影響到我跟恩惠的感情，也不想看著煦跟恩惠在一起讓自己難過，我覺得最公平的結果應該是，我跟恩惠誰也得不到煦，而煦也得不到我們任何中的一個。所以我就想了這個方法。我努力地推薦各式BL小說給他看，我給凡是我覺得不錯的偶遇帥哥偷放寫著煦的電話號碼的小紙條。我要把他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GAY！這樣我跟恩惠都會死心的，輸給異性總比輸給同性好，而且殺傷力小，起碼知道自己輸的不過是性別。我是不是很自私？”她抬頭滿眼內疚地看著他。

靜默幾秒鐘后——一陣壓抑后爆發的狂笑——“老天，你不是自私，你是可愛，你簡直太可愛了。安微生，我真想把你的腦袋打開，看看里面的構造跟正常人有什么區別。天啊天啊，笑死我了，你怎么能想到這么個主意呢，還有你怎么能這么可愛呢，你簡直是個奇跡嘛！”拓拔揉著她的腦袋，簡直笑翻了過去。

“有什么好笑的？”微生白了他一眼，心想，為什么車廂的頂沒有被他笑掀掉，座椅在他狂笑的劇烈抖動下沒有塌掉？

“那個……你覺得煦真的可以因為這樣成為GAY?”拓拔努力忍住笑，看來被這個小家伙喜歡會是件很恐怖又很有趣的事情，他開始既羨慕又同情煦同學了。

“心理書上是這么說的，同性戀是可以培養起來的，只要有環境。”

“你昨天就是這么跟煦說的？”

“是的。”

“那他什么反應？”他基本能想象煦聽完要吐血的樣子。不過也該他受的，這個家伙，這么可愛的寶貝在面前居然不知道珍惜，如果是他……拓拔覺得，自己似乎已經不是有點喜歡這個小“嫌犯”了，他已經會自然而然地設計有她參與進的他的未來。

“他一語不發就走掉了。然后晚上把我借給他的漫畫、小說、影碟通通還回來了，末了還吼我，讓我死掉這條心。我從來沒見過他這么抓狂的樣子。”微生吐吐舌頭。

“他說的沒錯，你最好死心。”

“為什么？”

“因為你剛才說的，僅是一個雖然而且，陰謀既然已經被拆穿，當然沒用啦。”看來，這個小“嫌犯”的思維真的跟正常人不一樣。

不過有一件事可以確定，是這個小“嫌犯”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她并沒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喜歡叫“煦”的家伙，所以才想出這個勇氣可嘉、創意驚人卻搞笑多于難過的陰謀。

6原來那么輕易就會變心

9月的天氣依舊有些熱，但比天氣還熱的是進行得如火如荼的區域高中籃球選拔賽。

雖然自從上次之后，拓拔再也沒有約會過安微生，但因為比賽的關系，兩個人還是經常會遇見。每次不用刻意尋找，拓拔就可以輕易知道微生的位置，只要尋著聽到耳朵都快生繭的北尾高中隊員以“安微生！”開頭的咆哮聲，就知道這個小“嫌犯”又犯錯了。

比賽輪空的時候，拓拔就會跑到北尾比賽的場地，站在不遠處看安微生為球隊忙這忙那，但大多數時候看到的是她被罵得小臉皺成一團的場景，偶爾是她一個人抱著隊員的衣服安靜地坐在場邊下巴壓在膝蓋上看比賽。碰到后者的時候他會跑過去跟她打招呼，要瓶水喝或者給她講講比賽、跟她斗斗嘴，因為他總覺得那個時候的微生看起來是寂寞的，像個沒人和她玩的小孩。

遇到北尾沒有比賽的時候，作為很不稱職的代理經理的安微生也會趁訓練空隙偷溜過來看拓拔比賽，她把這個叫做“禮尚往來”。不同于北尾比賽時因為高中部女生少而稍顯冷清的加油場面，銀蘭出賽，尤其是進攻的時候，陣勢浩大的銀蘭女生拉拉隊就會爆發出“拓拔，我愛你”、“太帥了，拓拔”這樣的尖叫。微生不習慣地皺皺鼻子托著下巴蹲在她們的前面，一言不發地看著拓拔截球、反攻、閃人、投籃……陽光下她看到他的臉，因為汗水發出明亮耀眼的光，濕漉漉的黑色頭發伴隨身體的跑動不斷起伏，是潮濕性感的青春氣息。她的心就那樣微微一動，臉上泛起一片酡紅。

她想，這些拉拉隊的女生真恐怖，簡直有直入人心的殺傷力，硬生生地就把“我愛你”三個字叫進了她的耳朵，也灌進了她的心里，久久不去。

那個……我……不會是變心了吧？

7安微生，你還真不適合當籃球部經理

最后一場比賽，銀蘭對陣山吹，北尾對陣原太。經過90分鐘的激烈對戰，結束的哨聲同時吹響，但結局卻大不相同。銀蘭贏得區域選拔賽冠軍從而順利晉級全國大賽，而北尾因為敗給原太，無緣三強，從而沒有拿到僅有的三張全國大賽入場券。

遠遠地，拓拔就聽到“安微生”的名字被北尾隊員叫得咬牙切齒，也難怪，這個小東西居然連水都沒買夠，害得北尾的球員淪落到加時賽中場休息的時候要跑到他們球隊來借水，也真夠狼狽的。

他笑著向北尾的比賽場地跑去，看到她正耷拉著腦袋，嘟著嘴，坐在場邊整理隊員的球衣。

“喂，被罵啦，一臉這樣的表情？”他彎下身，一手撐著膝蓋一手拍拍她的腦袋。

“唉……”她抬頭，“是你噢，那個……謝謝你剛才的水……唉……”然后低下頭繼續整理衣服，嘆氣聲不斷。

“安微生，”他使勁揉了揉她的碎短發，笑著順勢坐到她旁邊，幫她重新整理那些整理過比不整理沒好多少的衣服，“你還真不適合當籃球部經理呢，連代理的都不適合。”

“真的很不適合么？我是不是很差勁？”她可憐兮兮地看他。

“是的，很不適合，很差勁。”

“可是我已經盡力了。”某人不甘心地加一句。

“所以才說不適合。都盡力了還做成這樣，也不知道你是怎么騙到這個代理經理的？”他故意逗她。

“喂，你怎么可以這么說朋友？”她的嘴嘟得老高，“那你說我適合做什么？”

“你啊——”他拖長語氣吊她胃口，“我想想——有了，有一個你一定適合的！”

“是什么？”微生原本沒有神采的眼睛突然亮起來，果然是個孩子，喜怒無常，從不掩飾，一如他第一次在地鐵上看到的那個大膽的得逞表情。

“就是——當我的女朋友。”

“什么嘛！這個時候了還亂開玩笑。”她氣鼓鼓地拿下他手里的衣服自己整理。

“微生，”他扳過她的身體，語氣和眼神突然認真起來，“做我的女朋友吧，讓我來照顧你。”

“可你知道我有喜歡的人不是嗎？怎么可以再去接受另一個人？”

“可你已經動搖了這份喜歡，不是嗎？你在計劃放棄，在嘗試不要再喜歡了，不是嗎？微生，你聽我說，無論籃球部代理經理，還是堅持一段不能見光沒有前途的愛情，都是不適合你的。你自己都還只是個需要人照顧的孩子，又怎么能夠去照顧別人？怎么能夠打理好那么錯綜復雜的愛情？所以，讓我來照顧你，讓我來給你一份簡單明亮的愛情。”

“但是……真的可以嗎？”她猶豫地看他，心里似乎慢慢體會到從未有過的踏實和溫暖。

“可以的，你要相信我。那個人、那些事，因為不適合卻始終勉強才會帶來傷害，而我的女朋友這個位置，才是真正適合你的，所以你一定會做得得心應手的，放心。”他笑著捏捏她的小鼻子，他知道微小的細節都可以給她鼓勵和信心。

“那么……好吧，我們來試一下好了。”微生站起身，清了清喉嚨，“拓拔，我現在就任命你為我安微生的暫時男友，試用期三個月。”

“還有試用期啊？”輪到另一個人嘟嘴了。

“對啊。怎樣？你不愿意嗎？”

“那試用期過了要簽正式合同，這樣才能確保我的合法地位。”

“唔……好吧。不過你想簽多久呢？”

“一生怎么樣？好像太短了……那么就生生世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