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訪者:雅各布;旅居上海的德國媒體人
洋人恐懼中國的“妻管嚴”
一位英國記者在中國西北旅行時,中國人見他孤零零的,便好奇打聽他是否結婚了,既然有老婆為何只身旅游。英國人很西方化的回答:“我太太有她自己的生活方式。”這令中國人驚訝、不可思議,追問道:“你一人旅行,那誰給你拍照留影呀?”令西方人啼笑皆非。東西方婚戀面臨的典型考驗是,洋人最恐懼中國式的“妻管嚴”。中國女人總擔心“照顧不周”丈夫、男友,他們就容易出軌,將男方當作自己的私人財產鎖在一丈之內,結果肯定令其落荒而逃。我的一位前女友,在我周末去香港三天關掉手機期間,發現她給我打了21次電話。平日里,她致電追尋我的行蹤更是家常便飯,時時關切地詢問:“你在哪里?在干什幺呢?”西方人的概念里以尊重個人為主,以獨立為原則,尤其講究私人空間,夫妻間也不例外。這位女友還喜歡刨根問底其它人的私生活,我有時只好開玩笑應付道:“我不知道人家穿了什幺顏色的內褲,我也沒打聽夜里他睡在老婆的左側還是右側。”
喜歡攀比,是中國女友的愛好。對于這一點,一些有過中國女友的西方男人也都有同感。一次,女友要求我陪其逛商場。逛街是我最不耐煩的事情,于是我再次沒商量地拒絕了。女友便開始老生常談地攀比起來:“你這人怎幺這樣呀?上星期六我們老同學聚會,美美的老公開著大奔馳將她送到聚會的酒店,然后獨自在酒店門外足足等了太太兩個半小時。我們都感嘆美美的老公是新好男人。”對于女友諸如此類的攀比口頭禪,我一直都受不了。什幺某某小姐嫁了個IT業新貴,如今是天天坐咖啡館、上美容廳的全職太太,其老公每月給她一萬塊零花錢等等,沒完沒了。我有次發火抱怨:“你這幺羨慕人家,我不能再耽誤你了,你趕快去嫁給某某吧。希望你能明白,我不是某某,也不想成為某某,我就是我,怎么著?”
中國人對洋人的誤解
時尚、浪漫的異國愛情肥皂劇,盡管令人賞心悅目,但一般人難免有一種誤解,就是西洋男子大都因獵奇而搭上位東方女孩,最終大多不會將其娶進家門。一位中國女子與歐洲丈夫結婚時發感慨:“看,周圍與洋鬼子談情說愛的女同胞一抓一大把,最終真能步上紅地毯者卻鳳毛麟角。”東西方情侶難善始善終,究其原因絕不能輕率地歸咎為種族歧視。文化思維、生活方式上的差異,導致不同傳統背景者經年累月地同處一間屋頂下時,自然變得難以容忍。不同民族觀念上的摩擦,同樣錯綜復雜很難一概而論,許多導致分手的矛盾恰恰不是中國人通常所想象的,諸如:老外對金錢的親夫妻明算帳,以及婚外戀的困擾等等,其實絕大多數異國婚姻都不存在這些煩惱,西方夫妻大都如中國家庭一樣是精神與物質的互助組。盡管西方婦女解放運動如火如荼,實際上歐洲被困在家里的“煮婦”比中國城市里要多,一些擁有碩士、博士頭銜的西方太太照樣待在家相夫教子。
中國人還有一種想當然的錯誤概念,老外鐘情中國女子是欣賞其溫柔賢慧,厭惡了西洋女性動不動就鬧女權的剽悍勁。其實許多歐洲女強人皆能出得了廳堂、入得了廚房。比如撒切爾夫人為丈夫、兒女煮起晚餐來有模有樣。已故的戴安娜王妃特別受過家務訓練,當她拜訪馬術師情人時,曾親手幫其廚房來了番大掃除。事實上,西方的女孩在中小學都上過家政課,學習烹調、如何管家及手工縫紉等等,待步入社會后她們皆能事業、家庭一肩挑。在歐洲,甚至連女總理、女教授、女博士之流,捧出一桌圣誕大餐招待客人同樣拿手,令來訪的中國客人贊嘆,歐洲女人比眼下國內的小皇后們能吃苦耐勞。實際上令我大吃一驚的是,眼下不少中國女孩居然是烹飪白癡,家務活同樣一竅不通。她們的說辭是,上學的時候是在家長“分分,學生的命根,只要考試拔頭籌什幺家務也無需動手。”的悲情環境里成長起來的。
西方男人不會“哄”中國女孩
西方男人不會像中國男士那般察言觀色,整天哄著女友,中國女孩就常抱怨我“不會哄人開心”、“沒心沒肺”。在歐洲,半個世紀以來男女平等概念早已深入人心,尤其是60年代后女權運動如火如荼,若讓西方婦女察覺出“不能平等地對待她們”,會被扣上歧視婦女的大帽子。在歐洲社會里,讓人哄著的女孩會被認為太Childish(孩子氣)。何況,西方人以不溺愛孩子著稱,父母與三歲孩童對話時如同大人一般認真、平等。如果你到過西方國家機場,常常可以看到5、6歲的西方孩子自己拉著小行李箱隨在父母身后,絕不像中國小皇帝由接送上下學的父母幫忙提書包。講究獨立的西方人怎幺可能哄著女友、太太呢?壓根就沒有這根筋。
中國女孩經常套用好萊塢情片臺詞,動不動就質詢我:“你愛我嗎?”實際生活中“我愛你”這句臺詞,西方人絕不輕易出口,露水情只要求“good sex”(好性交)。有的中國女孩抱怨與我纏綿這幺多日子,也從未聽我表達過什幺心顫的甜言蜜語。因為我認為愛意味著重大承諾,絕不可不負責任地當作調味品。中國人的中西戀愛版本中,情圣老外急扯白臉地將首次碰面的女方帶到五星酒店銷魂,都是些天方夜譚的杜撰,根本不合西方人的游戲原則。另一印象是,中國女孩對浪漫存在著絕對錯誤的概念。在她們的頭腦中,浪漫等于膩歪歪的柔曲、燭光、洋酒、飚車及豪華晚宴。除了熱衷追求這些所謂的“西洋情調”外,中國女孩又是相當實際的一族,她們很在乎我住什幺樣的房子,開什幺品牌的汽車,及我的職業地位、收入如何等等,她們都會在內心里逐一掂量。愛情之外的條條框框太多,難免影響全身心地享受純潔的感情。對此,我曾嘆惜過一句:“某些上海女孩不懂得享受愛情。”
一位美國女作家撰寫了一部上世紀30、40年代,西方男人在上海、北京、廣州與中國女人相處的經歷。書的末尾她詢問了一個問題:“中國女人能理解西方男人的浪漫情懷嗎?”請注意,這位女作家所指的浪漫,絕不僅僅是飚車、香檳、甜蜜的熱吻、玫瑰花及燭光晚餐。因為在那個年代,一個西方男子能夠勇敢地沖破保守觀念娶一位中國太太,絕對堪稱婚姻上的一項革命性浪漫。西方人的浪漫字眼還包含,古巴革命家切.格瓦拉放棄舒適的古巴經濟部長職位,奔波于南美叢林從事革命游擊戰的壯舉。以及70年代初,好萊塢電影女明星簡.方達為了反對美國入侵越南,勇敢地奔赴越南,挺立于北越共軍的坦克車上,呼吁美軍撤軍的颯爽英姿。
曾詢問過一些中國女孩對于浪漫的概念,亦明確地向她們坦誠過我的浪漫情懷,那就是與自己心愛的異國情人經歷人世間的一切狂風暴雨。如果有一天,我決定做一名國際人道志愿工作者,去南亞海嘯賑災;去非洲充當照顧艾滋病患者的義工;去南美貧民窟教授失學的孩童;去西藏、新疆的偏遠山區阻止亂伐森林,傳授綠色家園的重要意義。總之,哪里需要人道關懷我即奔赴哪里。
中國寶貝,你愿意與我共享這份人生的浪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