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看一位朋友往身上撒爽身粉,覺得挺有意思,似乎周圍很少有人這么干。她說,夏天身上出汗多,撒點爽身粉會清爽一些。于是和她討論起關于爽身粉的問題,以及日常生活中不可避免的有害物質——滑石粉。說著說著滑石粉,我們又重新翻出了代糖阿斯巴甜的老賬。其實像代糖、防腐劑和滑石粉這類的成分,讓人感覺有些防不勝防,所以不妨稱它們為“家常毒藥”。
大概我在上中學的時候,有位60歲左右的化學老師得了子宮肌瘤,而媽媽的一個同事也因同樣的病做了手術,所以當時我對這個病的敏感度特別高。我也不知道是在什么報紙還是雜志上(那還是在沒有互聯網的年代),看到關于滑石粉對女性產生的危害。
那篇文章上說,滯留在安全套上的滑石粉,通過性交進入女性體內,容易引發子宮疾病。上中學時的我既沒見過安全套也沒有多少性知識,所以留下了一個印象,安全套上有滑石粉。后來我見到的安全套似乎都是干的或者上面有潤滑油的,感覺用滑石粉保存安全套的時代可能已經過去了。而且也知道,只要女性體內有臟東西,比如包皮垢,得病的幾率就會增加。
但是那個朋友并沒有被我模糊的記憶所說服,于是我們開始上網查資料。關鍵詞很簡單,就是TALC+P0wER。網上的資料有一邊倒的態度,都說滑石粉有害。其實這個結果在上世紀70年代就被發現了,但是至少美國食品與藥品管理局(FDA)一直沒有下令禁用這種成分。
于是朋友開始查看手中的嬰兒爽身粉,發現成分就是滑石粉和香精。她就怒了。她說曾經給自己的兩個孩子用過這個產品——給他們洗完澡后,就往他們的小屁股上撒爽身粉,拍一拍,然后把小寶貝翻過來,再往腹股溝里抹點。她說,這一切都是歷歷在目,但為什么沒有人站出來告訴我們說,這些嬰兒產品都應該禁止?!
她憤怒地把嬰兒爽身粉丟進垃圾桶,接著又從衛生間翻出另一瓶成人用的粉末,這個品牌的原型產品是供應美國大兵的粉末,用來對抗潮濕炎熱天氣帶來的各種皮膚問題。我們又開始看包裝上注明的成分,上面只寫了“有效成分”,是鋁化什么,因為我的化學詞匯比較貧乏,也沒認出來。但是輔助成分又是什么呢?上網一查,還是滑石粉。于是她又瞬間怒沉一瓶爽身粉,以致我還沒來得及查看那個有效成分究竟是什么鋁化物。接著我又確認了一下滑石的成分,主要是鎂化物。然后我又仔細看了一下滑石粉的危害,很久前人們就發現,開采滑石礦的工人特別容易得肺癌。前面說了,有的女人從伴侶那里“傳染”了滑石粉,有的自己往下身撒,好保持干爽。而對于使用滑石粉的嬰兒,其患肺病和哮喘的可能性會大大增加。
但是我相信我媽給我用過滑石粉,猜測大部分媽媽都給孩子用過爽身粉。就像抽煙跟肺癌的關系一樣,抽煙不一定就得肺癌,不過“中彩”的概率要高一些。
突然朋友問我,你用的粉里有沒有滑石粉?這還真問倒我了,因為10年前的那篇文章似乎沒有提到化妝品。學校附近有一家Fancl House,所以我就近買了很多Fancl的產品。在Fancl的國際網站上,沒有提到產品成分,在中文和日文的網頁上,也都沒有找到滑石粉的成分。當然Fancl一向標榜無添加,成分安全什么的,但是用的成分都很詭異,比如散粉的成分是:紋理形成粉末、妝容持久粉末、毛孔修飾粉末、水油平衡成分、氨基酸、LML護膚粉末;腮紅的成分是:亮采顯色粉末、LML護膚粉末、氨基酸、輕柔貼敷粉末、水亮補濕粉末。如果相信日本的精細化工水平,就姑妄繼續使用這個牌子好了(當然長期使用同一品牌的化工產品也不好)。
話題又轉到了阿斯巴甜。這個垃圾產品出現在可樂和口香糖里不足為奇,而且我本來對它們就沒有食欲,但是在越來越多的國貨開始使用阿斯巴甜,比如榨菜、各類腐乳和腌菜……這就不得不逼得我對它們敬而遠之。以我小人之心猜測中國商家之腹,一部分產品確實是因為熱量低而采用阿斯巴甜,比如各類瘦身產品,但是榨菜、腐乳用代糖,我猜是受了經濟利益的驅使,代糖的成本很可能比白糖、冰糖或者葡萄糖低。
既然阿斯巴甜這么壞,它為什么能通過美國FDA認證呢?那還要從20多年前的里根政府說起。在1981年里根上任之前,阿斯巴甜已經被禁了,但是他上任的第二天,阿斯巴甜的生產者Searle就提交申請,希望解禁。當時這個公司的董事長就是后來的美國國防部長拉姆斯菲爾德。里根讓海斯(Arthur Hayes Hull.Jr.)組建了一個FDA的5人調查委員會。在投票吋,海斯又拉進來一個人,本來3比2就能做決定的委員會,搞出了3對3的平局,于是海斯站出來又投了一個解禁票,阿斯巴甜從此肆無忌憚地甜害世界。海斯后來離開FDA后,做過教授,再后來加入了博雅公關公司,而此公司正是Searle和其母公司Monsanto的服務商。
這樣權錢交易的故事,對于中國人來說,既不感到陌生也不會莫名驚詫,但是我還是想總結一下拉姆斯菲爾德還未完結的一生,那就是:一個人做一件壞事不難,難的是一輩子只做壞事,不做好事,這才是最難最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