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老負擔如山,獨生子女夫妻爭吵不休
2004年5月3日,王輝和付莉在武漢市漢口湖錦大酒店舉行了隆重的婚禮。親人們在為他們祝福的同時,又為他們捏一把汗:因為他倆都是獨生子女,將要面臨贍養雙方父母和祖父母8位老人的重擔,這對曾經都是家中“小皇帝”的獨生子女來說,將是多么沉重的一副擔子啊!
付莉從小生活在城里,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但在她讀高中那年,父母就相繼下崗了。盡管生活艱辛,但父母還是咬緊牙關,供她念完大學。大學4年里,看著父母為她四處打工掙錢,付莉無時無刻不盼望著早點畢業掙錢,好讓父母多享幾年清福!大學畢業后,她應聘到漢口一家房地產公司上班,每月有兩千多元薪水,但她從不亂花,總是盡量節約來補貼家用。
王輝的父母在武漢市新洲區農村,以種田為生,沒其它經濟來源,還要贍養年過七旬的祖父母,日子更是過得苦不堪言。蜜月剛過,王輝就想把父母接來與他們一起住。付莉見丈夫每月的薪水只有三千元,還房貸就得2800元。如果把公婆全都接進城,她感覺經濟上吃緊,就勸丈夫說:“我們才買房結婚,手頭上不寬裕,等以后再說吧。”
王輝見妻子不同意,只好打消這個念頭。可是不久,他發現妻子每月都要從工資中拿出800元補貼岳父母,心里就不平衡了,認為妻子偏心,雖然嘴上沒怎么說,但心里總是疙疙瘩瘩的。
2004年7月初,王輝的父親患闌尾炎要開刀,本來新洲區的醫院也可以治這種病,但王輝對父母有愧,便堅持接他到省城的大醫院做了手術,一下子花了六千多元。
付莉對丈夫埋怨道:“這種小手術在哪里不是做?白白多花了幾千塊,值得嗎?”王輝很不高興地說:“我父母千辛萬苦把我養大,我一沒給他們多少錢,二沒接他們來城里享福。他生病了,我接他到條件好一點的大醫院做手術都不行嗎?不就是六千元錢嗎?你這么心痛,為什么就不心疼你補貼給娘家人的錢呢?”
王輝一口氣把心中積壓的怨氣全都倒了出來。付莉聽后氣憤地說:“你什么意思,嫁出去的女兒就顧不得娘家了……”夫妻倆為此爭吵了半天。王輝的父母在一旁說盡了好話,兩人才重歸于好。
王輝見父親動了手術后,身體大不如前,就不讓他回鄉下干農活了,決定把他們留下來,與自己一起生活。
家里一下子多出兩位老人吃飯,開支突增,公公和婆婆分別患有高血壓和心血病,每月吃藥就得花費四五百元,生活費也得增加上千元……這使付莉感到日子越過越郁悶,越過越緊張,總覺得被身上的擔子壓得喘不過氣來。
于是,她經常與丈夫嘀咕:“王輝,你一個大男人,每月就賺那么點錢,你到底是用來養你父母還是養我們將來的孩子呀,早知道你是這種人,我當初真不該嫁給你。”
有一天,付莉又說起這話。王輝忍無可忍,憤怒地指著她說:“你是不是后悔了,后悔了就回娘家去,不管怎樣,我是不會讓父母回去的。”聽到這話,付莉一氣之下回了娘家。
回娘家后的付莉經過母親夏桂蓮的好言勸說,知道自己錯了。在娘家呆了幾天后,又回家了。
巧開私房菜館,讓兩家父母聯合創業
付莉回到家,發現公公、婆婆回鄉下去了,就主動向丈夫認錯,與他一起回鄉下接父母進城。吃晚飯時,二老沒什么好招待兒子、兒媳的,就將家中所有的農家菜弄了一大桌。付莉吃了婆婆做的泡蘿卜后,感覺酸酸甜甜的,很可口,直夸婆婆做的泡菜好吃。王輝見妻子夸贊母親,就夾了一塊油炸芝麻南瓜條給她說:“還有好吃的呢,這是我爸的絕活。”付莉品嘗后,感覺比大酒店的師傅做的還好吃。
付莉突然靈機一動,對王輝說:“爸媽能做出這么好的農家菜,我們可以幫他們在城里開一家私房菜館,說不定還能賺大錢呢。”
王輝卻說:“開私房菜館?你有沒有想過,城里門面租金那么貴,我們哪租得起?”
付莉仔細一想,認為干這一行還是行得通的,她曾出差到外地,發現北京、上海這種超級大都市早就有人在開私房菜館,而且生意不錯。只是把私家菜館開在哪兒合適呢?他們家住在七樓,顯然不適合開私房菜館。她想到自己父母住在漢口洞庭街,那里是繁華的鬧市區,如果把私家菜館開在父母家里,一定會有生意。付莉有了主意:“我爸媽不是住在一樓嗎,而且與我們單位的辦公樓挨得近,如果把私房菜館開在那里,一定會吸引許多白領來消費。”
王輝連連拍手贊成:“這樣太好了,一來省去了門面租金,二來還可以讓兩家老人聯合在一起創業,人多力量大,以后我們再也不會為贍養誰家老人發愁了,此乃一箭雙雕也!”兩人為這個兩全之計興奮得摩拳擦掌。
2005年元月,王輝和付莉一起將岳父母的家稍稍打理,擺了幾張餐桌,然后做了一個“私房菜”的招牌,掛在岳父母家的大門口,就算開業了。
王輝的父母負責廚房里的工作,買菜、做菜,付莉的父母負責前臺,打掃衛生和接待客人。由于宣傳到位,他們的私房菜館很快吸引了周圍寫字樓里的一些白領來消費。他們品嘗了王輝父母做的私房菜后,大加贊賞,說他們好久沒有吃到這種風味濃郁的農家菜了,而且價格也不貴,以后有同學聚會或生日PARTY,都來此用餐。兩家老人聽了,心里喜不自禁。
敬老創業雙贏,將窮父母打造成百萬富翁
然而,經營一段時間后,四位老人發現來此用餐的人數不但沒有上漲,反而有下跌之勢,他們不禁陷入苦惱之中。
王輝趕忙從中查找原因。一位熟悉的顧客說,來這兒吃了大半年的私房菜后,發現他們做的菜式沒有新花樣了,而武漢現在興起吃私房菜的熱潮,許多餐館老板都紛紛仿效,關了店門,在家經營起私房菜館,所以他們又去吃新的私房菜了。
得知情形后,王輝決定在菜式和用餐環境上苦下功夫。王輝和付莉東拼西湊了一筆錢,將房子重新進行了裝修。裝修后的菜館遍布竹藤和綠色植物,讓人感覺置身于傣族的竹樓之中。另外,每個餐桌上都插上一瓶名貴的鮮花,使整個餐廳幽香陣陣,沁人心脾。四周的墻上掛滿各種布藝,讓人產生詩情畫意般的愉悅。
接著,王輝又與四位老人商量,認為他們私房菜館的“私”要表現出農家野味,因此選料時要多選野蔬,如灰灰草等;肉類盡量用野豬、野兔、野雞等。
另外,王輝還要求掌勺的父親每月都要開發出一兩個新菜品,滿足顧客求新求異的需求。他狠心花6000元錢給父親買了臺筆記本電腦,讓父親一有時間就學習電腦,然后根據網上的資料研究菜式。一個月后,父親果真根據網上提供的做菜方法,再加上自己的烹飪心得,自創出了兩道新菜。比如“家鄉碌鵝”是用十多種佐料填到宰殺好的鵝肚子里,不斷地在油鍋里“碌”鵝的各個部位,直至把鵝表皮“碌”成金黃色,然后將“碌”鵝時炸出來的鵝油,加入八角、薄荷、桂皮等香料爆煎,熬成醬汁,加入到鵝肉里。擺上餐桌時會聞到鵝肉的陣陣香味和夾雜著薄荷葉的清香,叫人聞著都口水直流,吃起來更是香濃酥軟、回味無窮。這樣一來,他們的私房菜呈現出特色,食客猛增。
眼見店里的生意越做越紅火,每天都要招待十幾桌客人,這樣僅靠四位老人是忙不過來的,而且他們原有的私房菜館面積太小,只有三個小房間接待食客,一到吃飯時間就顯得擁擠不堪。付莉的父母想把前期賺的錢拿出來租賃鄰居的房子,擴大經營規模。可王輝的父母在鄉下窮苦了一輩子,他們舍不得把前期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幾萬元錢用來投資。王輝對周邊環境做了詳細調查后,認為可以擴大經營面積,就勸父母說:“如果我們目前合不得投資,就不會有更大的發展,而且還會有人見我們家生意好了,紛紛效仿,到那時,我們就只能坐以待斃了。要想成就一番大事業,還必須像岳父那樣有長遠眼光才行。”付莉也在一旁附和著說:“是呀,擴大經營后,你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整天打亂仗,累得像陀螺了,我與王輝早就商量好了,給你們四位老人分工,各司其職,以后干活就輕松多了。”經此一說,王志鵬終于同意了。
王輝給四位老人的分工是:父親王志鵬專門管理廚房工作,開發菜式,不用親自掌勺了,請3名廚師和2名幫廚做菜:母親周佩鳳負責采購兼出納,請兩名服務員幫忙打雜;岳父付耀祖當過車間主任,有領導才能,就任大堂經理,招聘4名前臺服務員歸他管理;岳母夏桂蓮當過代課老師,負責收銀兼會計。這樣分工可以讓雙方父母互相監督,減少矛盾。
經過兩年多的創業,雙方父母都脫貧致富了,共同擁有資產近百萬元。他們不僅幫小兩口把原定二十年的銀行按揭一次性付清了,還用自己分得的收入,各自在附近的小區買了套三室兩廳的房子。王志鵬將王輝的祖父母從鄉下接進了城,與自己一起享受城里人的生活。付耀祖的住房變大了,也將寄住在付莉姑媽家的祖父母接過來與自己同住。
2007年6月18日,筆者前去采訪這四位老人時,他們笑著說:“我們勤勤懇懇工作了一輩子都沒能成為富翁,沒想到到了晚年,卻讓兒女把我們‘培養’成了富翁。真是老有所為老有所樂啊!”
責 編 金 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