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吃、果子醬和紅茶已用過
在杯盤中間,當人們談論你和我
是不是值得以一個微笑
把這件事情硬啃下一口
把整個宇宙縮成一個球
使它滾向一個重大的問題
——艾略特《阿爾弗瑞#8226;普魯弗洛克的情歌》
之一:遐想拐進時空
一個秋高氣爽的日子
波音747以天鉆般的力度鉆透天穹
以拋物線運行方式
將成都、廣州、東京一線牽動
以銀針般的銳度穿過云空
將太平洋東西板塊彌縫
這是太陽如金鉤月亮如銀鐮的夢境
時空交錯的臨界點
我的視覺隨之漸漸脫水成為幻影
同一黃昏也是同一黎明
日光與月光如圣童般爬進機艙
打量著來自東方的旅人
自然之神設就的程式竟如此玄妙
好噢,我又以旅人的身份開始出發
好噢,我又以生活的名義將同一天的往事
重溫
我要印證的是:頭枕東半球
想著哪一條是回歸東方的路
腳踏西半球
念叨故國的親人與朋友此時在何方
我的詩卻寫進了心靈的穹宇
思緒卻把云空纏繞
不妨以旅人的身份體驗遨游的暢快
不妨在云層之上多享穹隆的空妙玄音
我曾仰視銀河在鄉間瞑想久遠
可此刻我在地球之巔用目光撫摸白云
好似親吻著晶瑩的思索……
不堪回眸觀念中見過的山姆大叔
難翻閱記憶中的《湯姆叔叔的小屋》
想象著擁抱黑珍珠,夢幻中觀看印地安的
草裙舞
幻想陽光與自由,各種族群在交融中溝通心靈
想象里追思戰爭與貧困,小巷深處的大麻
和威士忌
那么,我不得不為去的地方找一萬個理由
我的旅行日志時常招呼過往筆端的神韻
在飛鷹倔強的鳴響中,我撥弄
最敏感的弦絲,調動著詩人的激情
啊,我在太平洋萬米高空上
豪情干云的碧空里,我舍棄
一種堅持,追逐年輪越過時空微啟的
門閘,從十二小時的時差中
探尋多出一天的生氣
夢幻淌滿了機艙……
就在這時,機翼下的落日抹紅我們曾
相識的記憶
機窗外的朝陽驚動家鄉村口牛背上
橫笛的胞弟,我豈不掙脫糾纏
蛻變而出,讓銹蝕過的時空將
勞動后的啟迪點燃,想必是
那條期盼已久的熱線將圣靈中的詩意
串聯,剎那間,我抓住了時空經絡中
的神經末稍,詩如涌泉
之五:遐想拐進企盼
太空因漲潮而寬闊而深沉
豐腴的機翼下有否隱藏向往的天庭
撥開云朵,蔚藍的穹宇似有亭臺玉宇?
是否有仙子們飄然的倩影?
——抄自本人旅美日記
波音747在時空里穿梭,不時將放飛的
心靈
收回古樸中冶煉,一種與生俱來的情致
開始萌動,在眼瞼閉合中
上古時代的訓誡已烙上額頭,你說
陽光、空氣、水是特有的養分,我說
一個行者能否在追隨你的途中,與你
擦肩而過時,分得一杯羹
有過沉悶,有過倦怠,想象著落日與朝霞
列隊交班時讓人獲得最完整的部分
友誼、和諧、熱情
讓天上人間一種存在的兩個層面
在遐想中成就一種完美的過程
想象著隨時調試四維空間,讓不同膚色
友善的眼神向人們招呼:
“Hello, wearefriends”
太平洋上空,我想到了天外星球
面對機窗,瞳孔里放大和縮小整個宇宙
想到外星生命,高級智慧,星外移民
想到了多災多難的地球和地球上人類
布滿血絲和迷惘的眼睛
我不得不將意志與遐想來一次解脫
來聽一位哲人說,野心家的預言最接近
真理,先知的謊言也能將信徒奴役
于是所有有生命與無生命的存在
都是一個過程,但愿這個過程天長地久
唯有陽光的普照,才有
穹宇的高遠,因有心智的薈萃
才有和諧的金杯,這個境界人們可以
玩轉整個地球甚至宇宙
此時不妨鼓動整個遐想
想象洪荒時代的落日遺在了云層幽怨的
深處,時空能聽到回聲
假設不帶著遺憾搜索
云層下的麻痹
沉默的思緒也會被推上沒有無影燈的
手術臺
遭到無形切割
心靈也會被挖為凹地
成為溝壑
假設心靈的大海未被精神的巨手撫平;
連地球
也會成為形影相吊的老婦人
想象洪荒時代的月亮
像是外婆拉扁的蘸醬薄餅和薄餅拉長的
故事
是九天玄女一聲唿哨邀來眾多星光
是西天王母一道吆喝趕來萬朵紅霞
天地之神啊,你用萬能巧手輕輕一撥
人的雄略便超越了穹宙
我要說的是:地球
是穹宙的沉淀,人類是宇宙的花朵
無論是哪個種族,我們都是地球村的同行人
我們沒有理由不挽著手
“OK!we are all friends”
是的,這是人類偉大精神的有效遺存
這是最完美的聲音和樂章
這可以把地球上不同聲音串聯起來
形成合唱,成為交響,
成為坐標
成就一個心愿
成為亙古的懷想……
之六:遐想在現實的拐角處著陸
這個夜晚就這樣過去
這個黎明就這樣過去
打盹之間,已是洛杉磯的早晨
“坐地日行八萬里”的詩句
此刻才深解其中涵意
——抄自本人旅美日記
朝陽神速展開巨大的火焰之爪
抓開我心靈幕帳的袍巾,于是
我拜別云端之上的遐想隨著機翼振蕩
回收我的心靈,讓心智穿越
另一群人的心靈壁壘,將另一種心意
洽談這是一個激情跳躍的潮向
這是一個雄渾激蕩的音符
我曾想,來到異國就是通向心靈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