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畢業,在家找不到發展的出路,我決定外出打工。第三天就在美麗的惠州城進了一家電子廠做文員。找工如此的順利,我以為是運氣好,孰料卻掉進了騙子的陷阱。
記得是1996年3月的一天,我背起行李踏進電子廠準備從事文員工作。在安排宿舍時,我問人事主管何時上班?他告訴我說明天。于是我很高興地背著行李跟辦事員去了宿舍。
宿舍有四十多平方米,擺滿了雙層鐵架床。看著三個空床位,我選了一張上床,就心安理得地一邊鋪床一邊和宿舍里的人搭訕。這一搭訕讓我發現了一個比我大十多歲的老鄉,她比我早來兩天。她問我應聘什么職位。我說人事文員。她說她也是,并指指其他幾個姐妹說,她們都是。我很奇怪:“這個廠不是招兩個文員嗎?怎么招這么多?”她無奈地笑著說:“何止文員招這么多人?”然后,她給我介紹宿舍的其他人。就是這個宿舍的人,應聘會計的有7人,財務有6人,出納有8人,主管有5人,文員連我在內有9人,其他是普工,大家都交了不同數額的費用。“更何況有兩個女宿舍兩個男宿舍呢,沒有人去統計一下進進出出的有多少人,而且明天,這個數據又會刷新呢!”她說。真讓人大開眼界,我哭笑不得,好心情不翼而飛。很明顯,我們上當受騙了。
我無心思鋪床,和老鄉走出宿舍。她指著不遠處的一堆人,告訴我那四十多人是新招的保安,而保安隊長就有近十個。
第二天,那個老鄉被安排出去參加招工隊伍,我和同宿舍的其他會計、財務等人,被帶進了車間,美其名曰是先接受鍛煉。
車間有五個,都是三十多平方米的房間,中間擺上幾張四方凳,上鋪一塊木板,就是工作臺。每一個工作臺周圍都坐滿了人,男的、女的,大的、小的,擠坐在一起裝著那些只有一截小指長短的據說是什么電子零件的玩意兒。沒有人能安心工作,大家交談著。有管事的來吆喝一陣才安靜一會兒,走了之后,人們繼續談天說地。
我們的隊伍在一天天壯大,也就是說受騙的人越來越多,老板的錢包也越來越鼓,而我們的伙食卻越來越差。有許多人在發現上當之后很快就走了,留下的大多數是沒有錢的、沒有辦法找到工作的以及我們一小部分在暗中收集證據的人。我在車間工作了十天,也就在第十天,我們一次次的奔波終于引來了勞動局和地方電視媒體,搗毀了這個騙子窩點。
而后,我們這些幾乎被騙得身無分文的人,迅速地為自己制定“先求生存,再求發展”的計劃。大多數人在附近找到了工作,而我和三位姐妹則進了一間餅干廠做包裝工。拿到第一份薪水之后都辭工走了,回家的回家,做生意的做生意,而我則在一間工模廠謀得一份文員工作,繼續我的打工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