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里的自行車（外二首）

不經意間我發現了它

一輛破舊的自行車

在昏暗的角落里

它已站立不穩

像隔壁大順哥家那頭

行將老去的牲口

而我看見

一個年輕人 騎著它

他的雙腿那么有力

像駕馭一匹年輕的駿馬

那是我的父親

眼睛里閃爍著野性的光芒

現在這個不再年輕的人

就在我的淚光里閃動

他劈好木柴

掃好庭院

安靜地坐在

屬于他的

秋天里

雨夜的焰火

即使沒有預想的星星月光

焰火也會在這個預定的夜晚

如期開放

即使沒有那么多急促的雨點

像一場大雪覆蓋了村莊

焰火也不會比曇花開的更長

一個習慣在雨夜

眺望窗外的人

他看見

大雨踩著焰火

從天而降

他迅疾地伸出了手掌

只有他自己知道

接住的是熱

還是涼

兩駕馬車

在郊外

兩只年輕的馬兒

甩動的尾巴

像臺有力的發動機帶動著

兩駕空蕩蕩的馬車

興沖沖地 向城市奔去

好像要到

從沒去過的草原

搬運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