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韻,總撩起不可名狀的激情。
不是完全因為工作,不完全是因為釋放心情,也不完全是因為尋找靈感,或者是三者兼而有之,在忙碌的空隙里,我決計和汨羅江又一次親密接觸。
距平江縣城關鎮10公里,毗鄰“平伍公路”和汨羅江畔,有這么一個神奇的地方,如同設計大師在天空用圓規畫出來的一樣,留下一個完整的圓盤。面積達4平方公里的盤石洲三面環江,水面碧綠,倒影相映,形似天外飄來的“綠色飛碟”。洲中心丘陵連綿起伏,四周廣闊平坦,高山林木蒼翠,古樹參天,仿似一片綠色的“海洋”,汨羅江環繞而過。遠遠看去,說是人間仙境一點也不為過。
不知道此前有多少文人或者官員在這里留下沉醉,留下他們難得的失態表現。洲上的人們熱情地向我們講述兩年前的親眼所見,一位頭發斑白、精神矍鑠的臺灣老人來到這里尋根,看到盤石洲休閑度假山莊前有搭出到水邊的竹橋,連忙三步并做兩步跑到前面,彎腰掬起一捧水來,喝了下去。
他說:“這水真甜!”隨即,老人要來了筆墨紙硯,揮筆寫下《藍墨水的上游是汨羅江》。當天,老人帶著圓夢的激動去了長沙,從黃花國際機場起飛回到祖國寶島臺灣。這位老人汨羅江上神會了屈原、杜甫; 汨羅江畔盤石洲也留下了老人的佳話。他就是臺灣著名學者、詩人余光中。

車進了盤石洲,一路上青山滿目,金桔飄香,如此佳景不徒步,那是褻瀆了汨羅江的秋色。
聽著鐘湘陵先生講述盤石洲的來世今生,我們從叢生的蘆葦中覓一條小徑沿江而下,時而有通往江水邊的碼頭,兩葉扁舟停在江邊,舟橫無人的古詩意境就在身邊。過了蘆葦叢,再上沙灘。秋水已涼,水清見底,兩岸茂密的雜木林中泛出了星星點點的紅楓,柔軟的沙灘,留下了我們幾行足印。徑直前行,已步入蘆葦深處,前行不得,返程又難。正在發愁時,遠見一老農駕著一葉小舟,吆喝一聲,小舟很快駛近了我們。老農姓王,很淳厚,爽快地答應搖櫓帶我們走一段。江水清澈,能見水中魚蝦嬉戲,水草順水勢而飄逸。雖是一葉搖搖晃晃的扁舟,在這個關鍵時候幫我們的忙已是驚喜了。夕陽西下,岸邊幾戶黃土房子的青瓦頂上已升起裊裊炊煙,行駛江中,又有幾條扁舟被當地農民嫻熟地搖櫓從身邊穿梭而過,此情此景,清爽恬靜,美輪美奐。
在這種意境里,再浮躁的思緒也會平靜,再笨拙的筆墨也總想舞弄些文字。一個激情的創意在我的腦海里若隱若現,就在這江上,在這條屈左徒行吟、杜少陵泛舟的江上,演繹一場山水實景歌舞劇,重現屈子念天地之悠悠,夢回詩圣獨愴然而淚下,那該是何等的大氣磅礴而意味久遠。轉念,又被自己倔強的傲氣否定,這是老謀子《印象·劉三姐》的創意,我等拿來,不妥當呢。
任憑老農的櫓搖著我們前行,我被這汨羅江的秋色迷住了,不覺中,已走了好幾里水路,過了一彎又一彎平靜的水面,感受著這汨羅江的秋,似乎是驚醒了午后的一個淺夢。
我們選了一個上岸的地方,繼續前行。一路秋色,皆已陶醉。我們不約而同地選擇給外地的朋友打電話,相約到汨羅江再來一次親密接觸。或許,我們的徒步還沒有發現汨羅江深沉的美;或許,請作家詩人來汨羅江上與大文豪屈原、杜甫悄悄對話會碰撞出更閃亮的火花;或許,多年后我們再次重逢會為曾一起在藍墨水上游行走舉杯。
這是一次不是為了旅游而開始的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