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來美國當學(xué)生時窮,不舍得花錢剃頭,于是哥幾個買把推子,搬把椅子,床單往肩上一披,在門外面的水泥地上就剃起來了(屋里是地毯,不好收拾)。公寓是汽車旅館那種開放式的兩層小樓,出了房門就是馬路。剃著剃著,過往行人人見人笑,特別是女生,看著我們樂不可支。
一開始還以為我們是英俊小生有艷福呢,后來覺得不大對頭。有一次上試驗課,我專門問一個學(xué)生,為什么在門口剃頭會有人笑?她聽了也笑了:“你們在外面洗澡嗎?”
“你這是什么話?腦袋瓜子同裸體是一碼事嗎?”人家解釋說:“就是一碼事,剃頭也屬于隱私,尤其是剃陰陽頭的時刻,所以只能發(fā)生在家里或者剃頭店,就像三點式只能在海邊穿、只能在更衣室換一樣。”
當時我以為這是美國南方過于保守,后來發(fā)現(xiàn),無論美國南北,的確沒有人在外面剃頭的,而且不論年齡職業(yè),各個人都把小腦袋瓜梳理得像模像樣。后來,我們再窮也不敢在外面剃頭了。你想,誰原意“當眾裸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