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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蒸發

2007-12-31 00:00:00克雷頓·羅森
最推理 2007年12期

Rawson,1906-1971)克雷頓·羅森堪稱不可能犯罪故事的大師

他在舞臺表演戲法為職,說得更精確些,羅森是位魔術師,而且后來還寫了一系列以梅林尼

(Merlini)為主角的小說和短篇故事。梅林尼是魔術家,常被警方找去幫忙解決罕見的命案。

該系列首部作品《飛出禮帽之死》(Death from a Top Hat,1938)被拍成電影《出售奇跡》

(Miracles for Sale,1939),描述一連串涉及魔術的犯罪事件。羅森因為這部小說而展開作家及編輯的第二個職業生涯。羅森和約翰·狄克遜·卡爾很喜歡挑戰彼此的創作功力。以下故事便是卡爾挑戰羅森,要他寫一篇有人走進電話亭而就此消失的故事謎團,讀者不妨試試能否解出其中的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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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上用精致的鍍金字寫著“出售奇跡”,下面則是眾人熟知的標志──魔術帽里的兔子。門里有個擺著各種稀奇古怪玩意兒的玻璃展示柜,展示柜后站著魔術大師梅林尼。

他正在幫一名客戶將六顆撞球、幾束羽毛花、一幅鴿子圖、骷髏,以及十幾疊撲克牌包起來。這位客戶彈彈手指,憑空變出一疊五元鈔票。梅林尼將銷售的款項登記下來,從現金抽屜里拿出半根胡蘿卜,喂給附近一根樹干上張著粉紅眼睛、好奇打探這一切的兔子,然后轉身看著我。

“千里眼、讀心術、超感應,”他說,“我們只進最好的貨。我知道你是來拿當紅新歌舞劇《安妮·奧克蕾》的戲票,我答應幫你弄到手。戲票已經在我這兒了。”

可是梅林尼的超能力似乎有點突捶。他搜遍外套一個個口袋,找到一顆蛋、三呎長的繩子、幾條艷色手巾,以及一張皺巴巴寫著“火速需要隱形人,周一前運至聯合中心。神秘人尼蒙”的電報,偏偏就是沒找到票。梅林尼訝異地眨眨眼,皺眉看著剛剛從胸口內袋掏出來的信封套。

“那張看起來不像戲票嘛。”我嘲諷地說。

他悲傷地搖搖頭,“當然不是了。那是我老婆一個禮拜前叫我寄的信。”

我從他手上把信拿過來。

“離你門外十五呎的電梯旁就有個郵筒,我不是魔術師,可是我會記得離開時幫你把信丟到里頭。”我指著躺在柜臺上的電報問道,“你啥時開始賣隱形人了?我倒想見識。”

梅林尼看看掛在收銀臺上,寫著“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加框標語,隨即大皺眉頭。“你想要真正的奇跡,是吧?我們保證我們的隱形人是看不到的,不過如果你想見識一下,不妨跟我來吧。”

梅林尼的辦公室后面,有個權充工作室、運送部門,偶爾還拿來當做戲院的大房間。一會兒后我站在那里,看著梅林尼踏入小舞臺中央一個棺材狀的直立式箱子內。他面對我微微笑著,然后啪地彈著手指。箱子內壁上兩側的銅制電極便冒出火花,一大朵綠色電花滋滋作響地跳到梅林尼頭頂上。梅林尼抬起手臂,強烈的電流一彎,分成兩道纏在他指尖上;梅林尼雙手分別抓住電光閃閃的球形電極,電流便消失了。

一時之間,我還看不出什么動靜,但接下來,梅林尼的身體開始慢慢變成透明,箱子的背墻也越來越清晰了。梅林尼身上的衣物血肉逐漸融去,只剩骨架還在。突然間,梅林尼的顎骨開始移動了,白晃晃的牙齒跟著梅林尼的聲音一起咬動。

“你一定得試試看,羅斯,像今天這種大熱天,這樣最舒服了。”

骷髏邊說邊晃,且愈變愈暗。一會兒之后,骷髏消失了,箱子里似乎整個空掉了。如果梅林尼還站在那里,他當然是隱形的。

“好啦好啦,吉普塞玫瑰小姐(Gypsy Rose Lee,美國著名脫衣舞娘),”我說,“我看完你的脫衣秀了。”我聽見后面辦公室的門開了,便回過頭,結果看到葛衛岡探長正盯著我瞧。“你最好把衣服穿起來,”我又說,“咱們有客人。”

探長四下看著房間,再看看空曠的舞臺,然后又戒慎地瞧著我。

“如果我剛才沒聽錯的話──”

他突然打住話,因為梅林尼的聲音不知從何而來,他咯咯笑道:“別亂下結論,探長。表象是騙人的。這不是脫衣表演,羅斯也沒瘋,他不是在自言自語,我就在這兒,在舞臺上。”

葛衛岡往舞臺上一看,看見骷髏在箱子內漸漸顯形。他閉上眼,搖搖頭,然后又看一遍,結果還是一樣。接著梅林尼的身體開始在骨架上匯聚,最后變成半透明,而后堅實。

魔術師開心地笑著,挪開電極上的手,然后彎身行禮,綠色的電流再次在他頭頂上嘶嘶亂響。接下來舞臺布幕便拉上了。

“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那只是幻象而已。”我告訴葛衛岡說,”萬一黑道份子知道怎么變成隱形,犯罪事件就會層出不窮,而你連一件也破不了啦。”

“這是改良過的魔法,”梅林尼說著從布幕間出來走向我們。”我訂單多到接不完,這玩意兒很搶手。”他對葛衛岡皺眉說道:“不過,你看了好像沒什么感覺。”

“是沒感覺。”探長郁悶地回答,“有人也許喜歡看人憑空消失,我可不會,尤其是光天化日之下發生在中央公園的時候。”

“噢。”梅林尼說,“我懂了,難怪你心情這么差。那個上星期去散步后,再也沒回來的合唱團女孩海倫·霍普還是沒找到啊?還沒有線索嗎?”

“簡直是桃樂絲·安諾案重演,我們只有一件事沒讓報紙知道──就是那個貝勒·吱克。”葛衛岡點點頭說。

“貝勒什么?”我問。

葛衛岡又把名字說了一遍。

“怎么可能有人叫這種名字。”我說,“他爸媽是文盲還是怎么了?”

探長一點都笑不出來。

“說到爸媽,”他咕噥說,“我真希望能找到他爸媽,他不但說他無父無母,而且還發誓從來沒有半個親戚!到目前為止,我們也沒能找出半個。”

“他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梅林尼問,”他肯說嗎?”

“噢,他肯的。”葛衛岡厭惡地說,“他講太多了,而且沒一句話說得通。他說他是暫時到地球訪問的──他來自心大星(天蝎座之紅色一等星)的黑云天。我這輩子神經病看過不少,不過這個可以拿冠軍。”

“海倫·霍普,”梅林尼說,“從人間憑空蒸發,而吱克則恰恰相反。有意思。吱克跟海倫的失蹤還有什么別的關聯?”

“關聯多了。”葛衛岡說,“一周前的星期二晚上,海倫到公園大道的史密斯太太家參加派對。她都快被送到貝里維療養院了,專愛搜集西藏雕像、中古世紀遺物以及像吱克這種怪胎,吱克那晚也在──幫人讀心。”

“從外太空來的訪客。”梅林尼說,”又會讀心術,我非跟這位仁兄談一談不可。”

“我已經跟他談過了。”探長嘀咕說,“之后我就一直消化不良了。他干了比讀心術還糟糕的事,他幫人算命。”葛衛岡憤憤地看著梅林尼說,“算命的不都是報喜不報憂,專門哄客人開心的嗎?”梅林尼點點頭。

“那是一般的標準程序啦,吱克說了別的啦?”

“是啊。他滿嘴的橫禍罹難,有十幾名證人可以作證。吱克告訴海倫說,他會從地球表面消失。結果三天后,他真的就不見了。”

“我明白你為什么會懷疑他了。”梅林尼說,“所以你把他捉來偵訊,結果得到一堆沒什么幫助的答案?”

“幫助!”葛衛岡從口袋抽出好幾頁打好字的紙,憤怒地搖著說:”你聽聽看。我問他:“你幾歲?”得到的回答是:“是根據哪里的時間──太陽系、恒星、銀河系,還是宇宙的時間?”失蹤部負責偵問他的摩斐說:“隨便都行,只要跟我們講你幾歲就對了。”結果吱克說:“我沒辦法回答,你這種問法是沒有意義的。”探長厭煩地丟下紙。

梅林尼將紙張撿起來翻看,然后大聲讀出其中的資料。

問題:“你怎么知道海倫·霍普小姐會失蹤?”回答:“你知道多空間第五定律的理論嗎?”摩斐:“什么?”吱克:“多說無益,你顯然不懂我在說什么。”“

“他說得對,”葛衛岡嘟嚷說,“沒人聽得懂他在胡謅什么。”

梅林尼繼續念道:“問題:‘霍普小姐現在人在何處?’回答:‘想不起來了。她被外黑天諸神召去了。’”梅林尼抬起頭說,“之后你是不是把他送到貝里維了?”

探長點點頭。

“他們觀察他一個星期后,交出一份報告,里面全是又臭又長的術語,反正意思是他瘋了──但不會傷人。我才不信呢,任何可以在事發之前,大聲預測某人會在周二下午四點二十分失縱的人,一定知道很多內情!”

梅林尼不是容易吃驚的人,但連他聽了都頻頻眨眼。

“你是說,他還說出正確時間?”

“一分不差。”葛衛岡答道,“他住的公寓門房看見她走過大街,于四點十八分進入中央公園,之后我們就找不到見過他的人了。我不認為吱克的預測是碰巧猜中的。”

“我也不認為是。”梅林尼同意說,“不管怎樣,反正不會是巧合就對了。吱克現在人呢?心理檢測報告出來后,你還能把他拘留在那里嗎?”

“檢察官帶他去刑事法庭的基勒法官那兒,要求拘留這名重要證人。”探長的臉色比以前更難看。“偏偏又是基勒法官。”

“他干了什么事?”我問,“否決檢察官的要求嗎?”

“沒有,他答應了,就在這時,吱克又做出第二項預測。就在他們正要把他帶出去關回牢里時,他用手做了一些奇怪的動作,然后信誓旦旦地宣布說,外黑天也將把基勒法官吞噬掉!”

“那有啥不好?”梅林尼很好奇,“你不是一向討厭基勒嗎?我還以為你會很高興哩。”

葛衛岡忍不住罵道:夠啦,別鬧了!我經常祈求基勒能憑空消失,可是我現在最不想要的就是這個。總部的人都知道,基勒當了法官之后,就一直固定跟卡斯塔里幫的人收錢,可是我們動不了他。他是顆政治炸彈,動他一根汗毛,第二天就有新官上任,牽連下面一狗票人。可是三個星期前幫派老大跟基勒起了沖突,據第一手線報說,我們可以動手捉基勒了。我們不眠不休地搜集證據,希望能送他去坐九十九年大牢,就怕他會耍花樣溜掉。結果眼看就快讓他就地正法了,竟然給我出這種包。”

“你這位叫吱克的朋友,越聽越有意思。”梅林尼說,“你們一定有跟蹤基勒吧?”

“自從有了十足把握后,我們就二十四小時全天跟監了。”梅林尼桌上的電話響起,葛衛岡繼續說道:“他們每小時都得回報他的動向。電話應該是找我的。”

葛衛岡說得沒錯,我們兩人一起看著他接電話。葛衛岡聽了一會兒,說道:“好吧,立刻加派兩倍人手監視他,每十五分鐘回報一次,他若有任何要去火車站或機場的意圖,就立即通知我。”葛衛岡掛斷電話,轉頭對我們說:”基勒跑去第一銀行,在保險箱那邊待了十五分鐘。他拿了一個手提箱,你們可以猜猜里頭是啥,應該就是賄賂金吧。”

“我猜,這回吱克的預言里并不包含外黑天會吞噬法官的確切時間吧?”梅林尼說。

“是啊,他對這點閃爍其詞,只說基勒會在這星期結束前消失。”

“今天是周五。”梅林尼說,”法官似乎有遁逃的強烈動機,這點吱克或許知道,或許不知情。霍普小姐也有必須消失的理由嗎?”

“理由有一個。”葛衛岡答道,“不過我不認為吱克會知道,我們找不到吱克在派對之前見過霍普小姐的證據,而且她想消失的理由,幾乎不會有人知道。”電話又響了,葛衛岡伸手去接。”海倫·霍普是凱法官的情婦,他不回家陪老婆時,就去海倫·霍普那里!”

梅林尼和我一邊忙著思索,一邊還得去聽葛衛岡在電話上說什么。

“好,我就來,他只要想通過登車門,就把他抓起來。”葛衛岡重重摔上電話,朝門口走去。他回頭說:“基勒在中央火車站,你們若想跟,我車里還有空位。”

他不需再提出第二次邀請。搭電梯下樓時,梅林尼說了一句沒啥幫助的話。

“你知道嗎,”他若有所思地表示,“如果法官確實在外太空特快車上訂了座位──目的地是外黑天──不知道要搭那班火車應該走哪個登車門。”

我們不久就知道了,法官在我們沖進火車站前兩分鐘,便穿過登車門了。我們發現馬洛副隊長被人用錘子敲中腦袋,一臉昏沉困惑樣,連話都說不清楚。

健壯木訥的資深警佐席克警官也是搖搖晃晃,神智不清。

馬洛的報告通常跟對數表一樣,非常客觀精確,但今天卻不然。他的第一段話比嗑藥者的夢囈好不到哪兒去。

“馬洛。”葛衛岡冷冷地打斷他說,“你的腦袋是哪里亂了套?”

副隊長難過地搖搖頭說:“這倒沒有,不過待會兒我一下班就要去──”

“這里所有出口都派了人手嗎?”葛衛岡再次將他打斷。

“就算沒有,也都在趕來的途中。”席克答道。

葛衛岡轉頭對陪我們同來、還坐在車里的警員說:

“布萊帝,你把整個地方再檢查一遍。還有,要總部火速加派人手過來。”

“他們已經趕來了。”席克說,“事情一發生,我就打電話過去了。”

葛衛岡告訴馬洛:“好了,別太緊張,事情一件一件來,別亂了陣腳。”

“根本說不通嘛。”馬洛絕望地說,“基勒從銀行坐計程車直接到這里,席克和我就跟在他后面。他到下面樓層,進“牡蠣酒吧”點了杯白蘭地,席克趁他喝酒時打電話要求加派人手以監視每道出口。時間夠他們趕過來,因為基勒點了第二杯白蘭地。他正要從酒吧出來時,我走到火車站樓層中央的服務處旁,搶先在他前面,這樣不管他要去哪個登車門,我都不會跟丟。席克則留在原地以防基勒又上樓時,隨時可以跟過去。

“一開始我以為他要上樓,因為他開始往側邊走,可是他到這排電話亭查看電話簿,然后進入中間的電話亭。他一關上門,席克就走進基勒左手邊的電話亭里了。”馬洛指著說,“就是那個上面有‘維修中’標示的那個。”

“好吧,換你說了。”葛衛岡轉頭對警官說。

席克皺眉看著電話亭說:“亭子的門關上,有人在玻璃縫里塞了一張寫著‘維修中’的紙卡。我把紙卡拿開,免得別人奇怪我干嗎用壞掉的電話,然后走進去關門,想聽清楚法官在說什么。可是沒有用,他講話的聲音很低,根本聽不清楚。我又走出電話亭,把紙卡塞回門上,走回牡蠣酒吧,以便法官出來時,我就能跟蹤上了。我行經法官的電話亭時,還瞄了一眼,他正用嘴貼著聽筒講話。”

“后來我們就一直等,一直等。”馬洛接著說道,“他五點十分進電話亭,到了五點二十我就很不耐煩了,我想他該不會昏倒或悶死之類的吧。有點大腦的人,都不會在大熱天待在電話亭里悶十分鐘,所以我開始朝他逼近,席克也一樣。不過席克比我還近,所以我就留在原地。

“席克在電話亭前停下來,點了根煙,借機再往里頭瞄——我以為自己猜對了,法官真的昏過去了——不料,我卻看到席克手里的火柴掉下來,很快轉身將臉貼到玻璃上。我沒多等一秒,當席克轉身對我招手時,我已經沖過去了。”

馬洛略示遲疑,然后慢慢而堅定地告訴我們說:

“我不管大老板是不是會把我斃了,有件事我非常確定──自從法官走進電話亭后,我的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過那個亭子。”

“我也是。”席克也重重強調說,“半秒都沒移開過。”

“我像花式溜冰選手一樣使出渾身解數,”馬洛接著說,“飛擠過搭車的人群,然后停在席克身后,從他肩上望進去。”

葛衛岡踏上前來,朝著門口緊閉的電話亭看。

“你現在看到的,正是我當時看到的情形。”馬洛把話說完,“你也可以把我送去瘋人院觀察。不可能!沒道理嘛,我簡直不敢相信,可是事情真的就是這樣。”

葛衛岡僵在當場,一會兒后才緩緩拉開電話亭的門。

里頭空無一物。

電話筒懸在鉤子下,地上有一副牛角邊的眼鏡,其中一個鏡片碎了。

“是基勒的眼鏡。”席克說,“我看著他走進電話亭,他一直都沒出來,可是也不在里面。”

“而且我們只講了一半,”馬洛沮喪已極地說,“我走進去,拿起基勒剛才所用的聽筒,喊了聲‘哈羅’,心想也許剛才接他電話的人還在另一頭。”這時馬洛講不下去了。

“然后呢?”葛衛岡催他說,“你就說吧,有人回答嗎?”

“是的,有個人說:‘跟蹤到此結束了,副隊長。’然后對方就掛掉了。”

“你沒認出是誰的聲音嗎?”

“有的,我認出來了,麻煩就在這里,那是──是基勒法官的聲音!”

一片死寂。

接著梅林尼靜靜問道:

“你有把握那是他的聲音嗎,馬洛?”

副隊長忍不住大聲說:“我現在什么都不敢有把握了,不過你若聽過基勒的聲音,絕對不會認錯的,因為他的聲音聽起來像感冒的牛蛙。”

葛衛岡的聲音插進來說:“梅林尼,馬洛和席克若不是瘋了,就是這個電話亭有兩個出口。亭子后面是一片鋼板,后頭是堅硬的大理石,不過如果亭子的側壁上有活板,基勒就可以溜進那個‘維修中’的空亭子了……”

“應該是……”馬洛重述說,“原來如此!那紙卡是騙人的,那架電話根本沒壞,而基勒的聲──”馬洛兩個箭步沖進電話亭拿起聽筒,扔進一個銅板,等撥號聲響起。他皺著眉,搖搖聽筒,又重弄了一遍。

貝爾先生發明的這架電話顯然是壞的。

一會兒之后,梅林尼又對葛衛岡的推論挑出一項毛病,他很快地將兩個電話亭徹底檢查一遍,然后說:“里頭沒有滑門、活門、活壁或任何形式的秘密出口。側墻都是完整的單片薄鋼板,后邊的墻甚至更堅實。電話亭里只有一個出口──就是基勒進去后消失的那扇門。”

“他沒有走出來啊。”席克警官像跳針的唱片一再堅稱說。“我每一秒鐘都盯著那道門,就算他把自己變成電影里的隱形人,還是得開門吧,可是門連動都沒動,我每一秒鐘都盯──”

梅林尼凝思說:“這樣說來,咱們面對的是個能穿門而出的隱形人了,簡言之──就是鬼嘍。我想到另一件事了,你們有沒有人注意到,那些碎玻璃上面,有幾個看起來像是血的斑點?”

馬洛咕噥說:“有啊,可是電話亭里不可能有人綁架基勒,否則不就變成兩個隱形人了嘛……”

“如果可以有一個隱形人,為什么不能有兩個。”梅林尼指說。

“梅林尼,我去你那里時,你表演用的隱形設備……形狀大小跟這個電話亭差不多,我想知道──”葛衛岡表示。

魔術師搖搖頭。

“對不起,探長,那套方法在這里沒辦法用,那不是一樣的戲法。從某個角度來說,基勒的情形是種奇跡,甚至更棒。他應該去當魔術師,當法官簡直是浪費,對吧?不知道他在手提箱里塞了多少錢陪他一起上外黑天?”他頓了一下,然后補充說,“也許多到用不完,多到足以形成殺人動機吧。”

說完之后,調查就陷入僵局了,怎么鉆都鉆不出來,而且越拖越膠著。幾分鐘后,布萊帝回來報告說,所有車站出口在基勒離開牡蠣酒吧之前就都布好人手了,沒有人看見基勒躲起來,也沒見著他的蹤影。

“叫那些人留在原處,等候下一步命令。”葛衛岡說。“再派人來──需要多少派多少──然后開始搜查這個地方,我要你們搜遍每一吋地,還有每座電話亭。如果馬洛聽到的是基勒的聲音,那么他應該在其中一個電話亭里,而且──”

“你知道嗎,探長。”梅林尼插話說,“這個案子非常匪夷所思,而且有另一件事根本不可能發生。”

“什么事?”

“電話上的聲音。你想想看,如果基勒照馬洛和席克說的,讓聽筒懸在半空中,遁逃后跑到另一個電話亭打電話回原處,那么電話一定會處于忙線狀態,根本不可能打通。他得把聽筒掛回去才能打通電話,可是電話亭里得有人接聽,再讓聽筒懸在那邊讓人看到才行。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件事都得有兩個隱形人才辦得到。”

“我真希望你也消失掉算了。”馬洛酸酸地說。

“別這樣,你的語氣跟吱克一樣。”梅林尼抗議道。

葛衛岡冷冷地預測說:“那家伙會希望自己從沒聽說過基勒這號人物。”

葛衛岡的預測完全不準。他命人將吱克帶到現場,二十分鐘后,當吱克坐著巡邏車抵達,并得知基勒法官消失的消息后,竟然樂不可支。

外太空來的外星人應該有三只眼睛,或至少長了綠頭發吧?吱克的模樣實在令人失望:他身材矮胖,穿著皺巴巴的灰西服,僅有的兩顆眼珠子蒼藍無神,而且還戴金邊的雙焦眼鏡,一頭淡茶色的頭發,稀落得幾乎連頭皮都蓋不住。

不過他身上散發著一種篤定與自信,他那高亢的細嗓音傲慢而霸氣,讓人覺得此人雖相貌不揚,卻不可小覷。

“我說得很清楚了,”他冷冷地對葛衛岡說,“任何情況下,都不準在下午五點到七點打擾我,探長,這點你很清楚。你立刻解釋這些白癡為何沒遵守我的命令!”

沒比這更容易激怒警探的話了。葛衛岡射向那矮子的眼神,可以轟掉一面墻。葛衛岡張開嘴,卻意外地沒臭罵吱克一頓。他閉上嘴,重重咽下口水,一句話都沒說。

吱克淡淡地火上添油說:“怎么,”他不耐煩地跺著腳,“我還在等你回答。”

葛衛岡喉里咕咕作響,就在他正想破口大罵前,梅林尼靜靜說道:“我知道你會讀心術是吧,吱克?”

吱克用羅馬皇帝的倨傲眼神瞄了梅林尼一眼:“是的,”他說,“那又如何?”

“既然會讀心術,你問的問題也太多了吧?”梅林尼告訴他說,“我想你應該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被帶到這里來。”

這位外太空來的訪客聽了并不以為意,他凝視梅林尼一會兒,瞄了葛衛岡一眼,然后閉上眼睛,用蒼白的手指壓著自己的眉毛微微笑道:“我明白了,是基勒法官。”

“基勒?”葛衛岡故作驚訝地說,“他怎么了?”

吱克不是呆子,他搖頭表示:“別想唬我,探長,這大幼稚了。法官已經消失,遁入外黑天了——就跟我預測的一樣。”他咧嘴笑說,“你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我——我什么?”

吱克攤開雙手。

“你別無選擇,除非你承認我可以坐在四面都是鐵欄的警局大牢里,憑意志力讓基勒法官從人間蒸發。對智力有限的地球人來說,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有充份的不在場證明。再見了,探長。”

矮小的吱克說完就真的邁開步伐,在場的警官們看到吱克對探長如此無禮,一時都錯愕起來,足足等吱克走了六呎距離后,才回過神將他抓回來。

不管吱克所說的神力是真是假,他的確是有辦法讓葛衛岡啞口無言。探長張開嘴,卻依然吐不出半個字。

“那么,你承認法官的消失是你搞的鬼嘍?”梅林尼說。

吱克依舊笑容不改地搖頭說:

“我只是做預測而已,其他的關我屁事?”

“可是,你知道他是怎么消失的嗎?”

“當然了。只有精通第七律令的人才能了解。”矮子聳聳肩說。

梅林尼突然一彈指,憑空變出一個銀幣。他讓銀幣入左手掌,然后握掌將拳頭送到吱克面前。

“也許基勒法官就是像這樣消失掉的。”他慢慢松開手指,銀幣不見了。

自信滿滿的吱克首次露出狼狽的神情,他眨眨眼,緩緩問道:“你究竟是誰?”

梅林尼正色說:“一個精通第八律令的人,一個對你所說的話懷有疑慮的人。”他又彈了彈手指,讓吱克的鼻尖下讓銀幣重新出現。梅林尼把銀幣遞給吱克。“這是個測驗。”他說,“讓我見識一下,看你把我從外黑天取來的銀幣送回去。”

吱克不再笑了,他皺眉怒目而視說:“銀幣自然會回外黑天,”他抬起手,快速地在空中劃行,“你也會跟著去!”

“很快就會嗎?”梅林尼問。

“很快,在九點鐘響前,你會到遙遠心大星的外黑天諸神面前了,而且那兒——”

葛衛岡受夠了,他自己對著矮子胡亂劃個符,口中喃喃念咒:“把他帶走!”葛衛岡的咒語立即生效了。

兩名警官挾著吱克,轉眼之間便穿過走廊,繞過角落,消失無蹤了。

葛衛岡轉頭對梅林尼說:

“一個瘋子還不夠嗎,你干嘛也來湊熱鬧?”

魔術師笑了。

“探長,看我看緊點,如果我像他預測的一樣消失掉,你就會明白基勒是怎么失蹤的了。如果我沒消失,吱克就有麻煩了,他會開始露出馬腳。”

“那是不可能的。”葛衛岡嘀咕說。

就我看來,吱克并不是目前為止唯一莫名其妙的事,探長的手下把中央火車站里外翻遍,唯一跟基勒法官有關的線索,就是電話亭里那副摔碎的眼鏡。葛衛岡已經完全沒輒了,他想不出別的辦法,只好叫手下再搜一遍。

我看得出來梅林尼也好不到哪兒去,他靠在電話亭對面的墻上,郁郁地瞅著空掉的電話亭。馬洛和席克一臉倦容,沮喪到不行,葛衛岡下令要他們兩人回家睡覺。一小時后,葛衛岡得知第二次搜查結果與第一回同樣沒有斬獲后,突然要戴朗副隊長接手處理,自己轉開大步離去。

“探長,你要去哪兒?”梅林尼回過神問。

葛衛岡愁容滿面地轉身說:

“隨便哪里都行,只要不用再看到電話亭就好了,你有什么建議嗎?”

梅林尼挨向前說:“噢,有的,我們去吃飯吧。”

葛衛岡看起來半點胃口都沒有,大概勉強只能灌點雞湯吧,不過他還是心不在焉地點點頭。我們坐進葛衛岡的車,布萊帝載我們越過城中心,在梅林尼帶領下,停到威靈斯頓大樓前。

“這一帶又沒什么像樣的餐廳,為什么要——”探長抗議說。

“別跟我爭,”梅林尼邊下車邊說,“如果吱克的預言成真,這將是我在地球上的最后一餐,我想在這兒用餐。走吧。”他越過人行道,朝“強森自助餐,通宵營業”的紫綠色霓虹招牌走過去。

梅林尼的行為突然變得跟吱克一樣怪異了。我很清楚他應該不會挑這種地方吃最后一餐,而雖然他說自己餓了,但我發現他的餐盤里只擺了一點餅干和一碗湯,并且還是他很討厭的豌豆湯。

梅林尼不往適合談話的角落桌子走,反而挑了餐廳正中央的桌子,他甚至還幫我們選好位置。

“探長,你坐這兒。羅斯,你坐那邊,還有,我先告退一下,馬上就回來。”

說完他轉身走向我們從街上進來的那道門,出去之后就不見了。

我告訴葛衛岡說:“我看他又在發神經了。”

探長咕噥說:“你是說他在‘起肖’吧。”

他郁郁地看著盤子里的小牛肉。

梅林尼離開約五分鐘后回來,他連坐都沒坐,直接探過桌面問:“你們誰有銅板?”

我找到一枚遞給他。葛衛岡狐疑地問:

“你不是想吃東西嗎?”

“我得先打個電話。”魔術師答道,“有吱克的魔咒壓頂,我看你們最好盯著我打電話,看著我后面的窗子,看緊那個空電話亭——右邊數來第二個。眼神片刻都不能跑開哦。”他瞄了瞄手表,“如果我三分鐘后沒回來,你們最好開始進行調查。”

我覺得不妙,葛衛岡也是,他抗議道:“等一等,你不會是想——”

可是梅林尼已經離開了,他大步朝面街的門走去,探長從椅子上半起身,作勢跟過去。可是當葛衛岡看到窗戶后面時,便停住了。我們兩人所面對的那扇窗子嵌在與街道成直角的側墻上,而且窗子不是向外開,而是朝穿過威靈斯頓大樓的拱廊開進來。

透過窗玻璃可以看到二十尺長的拱廊對墻,墻上并排著六個電話亭。

梅林尼穿過門時,我很快看了窗子上的壁鐘一眼。梅林尼立即又出現在窗后的拱廊中,直接對著右邊第二座電話亭走進去,亭子的門關上了。

“我不喜歡這樣。”我說,“再三分鐘就是——”

“別說話!”葛衛岡命令說。

“就是九點整了。”我把話說完,”也就是吱克預測的時間!”

“他不會得逞的。”葛衛岡說,“你看好那個電話亭,我到外頭從街道的入口監看,等時間一到,再過來跟我會合。”

葛衛岡站起來,我聽見他的椅子在地上刮響,不過眼睛半秒鐘都不敢挪開梅林尼進去的那個電話亭。我可以從頭到尾看見整扇電話亭的門,以及里頭昏黃的燈光。

半點狀況也沒有。

壁鐘的秒針穩穩地移動,可是感覺上卻慢如牛步。就在差五秒就九點整時,我忍不住站了起來,等指針一指到十二,我便大步沖過門左轉,找到站在拱廊入口里的葛衛岡,他眼睛緊緊盯著亭子。

“好了,”他頭也不轉地說,”走吧。”

我們一起沖向前去,探長一把將亭子的門拉開,里頭的燈熄了。

亭子里的聽筒懸在半空中搖搖晃晃。

電話亭是空的。

里頭只有一樣東西。我彎下身,從地上撿起梅林尼剛才借去的那枚銅板。

葛衛岡出聲大罵,一把將我推開,踏進亭子里拿起聽簡。他顫著聲對電話簡說:“哈啰?”

我貼在他身后,聽見對方答道——那是梅林尼的聲音,說話的內容簡直匪夷所思到了極點:“仔細聽好,”那聲音說,“先別多問。我在布朗克斯區,奧托利亞大道一四六二之一二號。聽清楚了嗎?奧托利亞大道一四六二之一二號,基勒在這里——還有兇手也在!快!”

最后那個字說得急迫萬分,聽得我背脊發涼。接著我聽見喀一聲,電話掛斷了。

葛衛岡拿著聽筒愣了一秒鐘,然后所有情緒翻涌而來,他猛力搖著聽簡,再度破口大罵。

“媽的,電話不通!”

我強自鎮定,找到銅板放進投幣口里。葛衛岡聽到電通話聲后,才收住粗口,手忙腳亂地撥著電話。

一會兒之后,電報局已經把葛衛岡的命令傳給奧托利亞大道附近的巡邏車了。葛衛岡和我沖到街上找他的車,布萊帝一看到我們,立刻發動車子,我們兩個跳上車后加足馬力奔馳。布萊帝闖紅燈轉到第五大道,一行人在震天嘎響的警笛聲中火速殺往上城。

如果吱克在旁邊預言我們是在赴死,我也絕對不會懷疑。我們在車陣中蛇行穿梭時,好幾次差點就去見閻王了。

奧托利亞大道的地址并不難找,我們到達時,前面已停了三部巡邏車。兩名穿制服的警員站在門廊前面,其中一名背貼著墻坐在下頭,一手扶著垂軟的手臂,只見他袖子上血跡斑斑,頭頂上的門玻璃有兩個圓圓的彈孔。我們沖過去時,槍聲從房子后方傳來,第二名警員抬腳去踹前頭窗戶,然后拿著槍從窗口鉆進去。

受傷的警員很快跟我們報告說:

“沒人應門,不過我們想闖進去時,就有人開始射擊了。”

那個“有人”還在開槍。葛衛岡、布萊帝和我循聲從窗口望進去。先前進去的警員正在廚房里,朝后門邊的柱子開火。對方的槍火在戶外一片漆黑中閃動,警員對著火花射擊。

“我想我射中他了。”警員說。

接著他從門口鉆出去,很快越過門廊走下臺階。布萊帝跟在他后頭。

葛衛岡突然打開小手電筒,射出一束薄光。那光線在廚房游走一圈,然后停住,照到門外的動靜。我們看到第三名員警坐在門廊地上,看著自己染血的腿咒罵不已。

接著探長的手電筒找到敞開的地窖門了。

我們在地窖的墓穴邊找到基勒法官。

他的頭被敲凹了。

可是屋里到處都找不梅林尼,一直等五分鐘后,我們正在開基勒的手提箱時,梅林尼才走進來。

他看看從箱子里跌落出來的現金和可轉讓證券。

“你們在那些東西消失之前趕到啦。”

葛衛岡抬頭看著他說:

“可是你剛剛才到,對吧?我聽到計程車停在外頭的聲音。”

梅林尼點頭說:“沒辦法,司機拒絕效法各位闖紅燈。你們找到法官沒?”

“有啊,找到了。我很想知道,紐約房子這么多,你怎么會偏偏挑到這一間?”

梅林尼的黑眼炯炯發光。

“這部分還算簡單。我曾經提過,基勒的失蹤有兩個隱形人從中作祟,我弄清楚第二個隱形人是誰后,只要到電話簿里找他的名字就行了。”

“那你的失蹤,也有兩個隱形人作祟嗎?”我問道。

梅林尼咧嘴一笑。

“沒有啦,我把法官的魔法略做改善,一個人就搞定了。”

葛衛岡已經聽到快抓狂了。

“找到基勒的尸體了。”他發牢騷說,“在一個打開的墓穴邊,如果你們再——”

“對不起。”梅林尼說著,手指間不知從何冒出一根香煙。“身為魔術師,我很不想揭穿電話亭這么高明的騙術,不過如果我非說不可——基勒開始發現自己混不下去后,就知道會被人跟監。如果他和海倫·霍普用一般手法離開紐約市,一定會立刻遭到逮捕,所從唯一的機會就是突然消失。我懷疑這是吱克第一次預測霍普小姐會消失時,基勒才想到的靈感。不管怎么樣,事情就是從這時候開始的。”

“我也是這么想。”葛衛岡說,“吱克脫不了關系。”

梅林尼搖搖頭說:“只怕你治不了他的罪。吱克雖然脫不了關系,但他并不知情。魔術師最高明的騙術之一,就是‘臨場找人即興演出’,在觀眾不知情的狀況下,讓觀眾臨場幫忙。基勒就是這樣利用吱克的。他利用吱克的預言要弄消失的戲法以掩人耳目,但吱克卻不知自己被拿來當成模糊焦點的工具。”

“不過,他還是個不折不扣的騙子,”葛衛岡堅持說,“而且他自己也很清楚。”

梅林尼提出反駁:“不,詭異的是,吱克是這整件案子中最精采的演出,你自己也說過,江湖術士不可能做出那么精準的預測。但他真的相信海倫·霍普和基勒法官會到外黑天去。”

“瘋子。”葛衛岡咕噥說。

“目前還有一個真的會讓心理學家頭痛的問題。”梅林尼說,“吱克的兩個預測都準確無誤地兌現了,所以事情的真相究竟為何,他再也不會相信了。我慫恿他預言我何時消失,目的是要讓他知道他沒那么神。如果他并未知情真的料中我消失的時間,對自己的超能力便會信心產生動搖。可是若被他知道我準時消失,那就麻煩了:就算他看見我,也會以為我是警方故意找來打擊他的冒牌貨。”

“如果你再繼續幫吱克心理分析下去,警方就用知情不報的罪名將你逮捕。”葛衛岡不耐煩地咆哮說,“有話快說吧。海倫·霍普沒被跟蹤,所以她要失蹤并不難。她只要離開家,連牙刷都不用帶——這樣吱克的預測看起來就更神準了——然后搭飛機到蒙大拿、墨西哥或某個基勒以后可以跟她會合的地方就好了。可是基勒是怎么消失的?你可別再跟我亂扯那兩個隱形人的事。”

梅林尼笑了。

“那么,我最好先談我是怎么消失的,因為只有一個隱形人——以及一堆電話亭。”梅林尼趁葛衛岡快開罵前,連忙正色說:“在餐廳時,你和羅斯坐在我挑的位置上,你從窗門看我走進我說的右邊第二個電話亭。從窗子看過去,那確實像第二個電話亭,但整排亭子的兩端其實超過窗口跟你的視野范圍,從外頭看,電話亭總共有九個——而不是六個——我進去的其實是第三個亭子。”

葛衛岡憤憤地說:“你的意思是說,我到外頭監視第二個亭子時,餐廳里的羅斯卻盯著第三個亭子看——而我們兩個以為我們看著同一個亭子?”

“沒錯。只要誤導你們的想法就成了,不需要去欺騙你們的感官。你雖然看到了,卻不是你心中所想的,所以——”

葛衛岡確實開罵了,但這回沒有咆哮。

“你是說我們搜錯電話亭了?其實你當時一直都坐在隔壁的亭子里?”

梅林尼無需回答,顯然他就是那個意思。

“那你的銀幣,還有聽筒——”我才開個頭。

“那些都是所謂的‘證明’,”梅林尼笑道,“是編造來證明你們找對亭子、防止你們起疑的證據,而且還能防范你們檢查其他電話亭,以確定自己沒有找錯。”

這時我終于明白了。

“原來你第一次離開餐廳,再回來跟我借銅板之前,就已經把銅板放進第二個電話亭里了。”

梅林尼點點頭。

“我還在那段時間中打了個電話。我撥了第二個電話亭的號碼,等電話響后,我走進亭子里把聽筒拿下來,將銅幣扔到地上,然后趕回你們的餐桌。兩個聽筒都拿開了,但線路是通的。”

“所以我們在檢查第二個電話亭時,你其實就坐在距離只有二尺的隔壁間,用電話告訴葛衛岡說,你人在布朗克斯區,對吧?”

梅林尼點頭說:“等你們走后我才從亭子出來,這是標準的魔術伎倆。觀眾不能看見銅板、兔子或消失的女郎,因為這些東西都在魔法師假裝將它們變不見之前或之后,就已經跑掉了。觀眾大半都盯錯了時間。”

“且慢。”探長抗議說,“你不是說基勒不可能處理電話的啊,因為他根本辦不到。你第一次離開餐廳時,羅斯和我并沒有跟監,但我們已經跟蹤基勒一個星期了。”

“還有,”我補充說,“馬洛和席克不可能數錯車站的電話亭,又搜錯亭子,他們一直都盯著整排的電話亭。”

“他們沒有數錯,”梅林尼說,“他們只是沒去數而已。我們檢查的是右邊數來第五個亭子,可是馬洛和席克都沒提到這點。”

葛衛岡罵道:“他們說基勒走進‘壞掉的亭子右邊那座’,而亭子旁邊的那一座確實壞掉啊。”

“我知道,不過基勒進去的并不是維修亭子旁邊那一座,他進去的是標著‘維修中’亭子的隔壁,兩者是不一樣的。”

葛衛岡和我兩人異口同聲說:“紙牌被掉換位置了!”

“換了兩次。”梅林尼點頭說。“第一次是基勒在牡蠣酒吧時,第二名隱形人——因為沒人監視,所以是隱形的——把紙卡挪到隔壁右邊的亭子上,幾分鐘之后,基勒走進有插紙卡之亭子的右邊那座亭子,其實這時候,他是在壞電話亭往右數去的第二座亭子。

“接著第二名隱形人再次行動,他走進放紙卡的電話亭里,將染血的眼鏡打碎摔在地上,然后撥法官的號碼,等基勒接聽后,隱形人再從電話亭出來,任聽筒懸在半空中。這是我長久以來,看過最高明的誤導手法。誰會懷疑他是從‘維修中’的電話亭打通的?”

探長小心翼翼地問,仿佛深怕答案會令他沒面子:

“他就這么大剌刺當著馬洛和席克面前干這些事嗎?而且還神不知鬼不覺——因為他是隱形人?”

“不是,不是這樣。他之所以隱形,是因為沒人會料到。”

我還是有聽沒有懂。

“可是,唯一接近基勒那座電話亭的人是——”

門廊上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接著布萊帝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我們找到他了,探長,在墻后的灌木叢中,人已經死了,您知道是誰——”

“現在我知道了。”葛衛岡打斷他說,“是席克警官。”

布萊帝點點頭。

葛衛岡看著梅林尼。

“好吧,席克是個說謊的爛條子,但馬洛可沒有,他說他每秒都盯著亭子看。席克如何避開他,把紙卡移回原來的亭子上?”

“他趁馬洛稍稍分神時動手的——在馬洛以為基勒消失之后,馬洛看到席克一臉訝異地看著亭子,又匆匆對他招手,那些動作,加上席克后來又說電話亭已經空了,馬洛便以為法官早已不見了。事實上,當時基勒還在席克所觀看的電話亭里頭,耍的就是時間點的技巧。”

葛衛岡罵道:”拜托你別再分析那些騙術了,只要簡單解釋席克是怎么挪開紙卡就行了。”

“好吧!記得馬洛接下來做了什么嗎?他原本在大廳中央的服務臺附近,趕緊要沖到電話亭邊,馬洛說:“我像花式溜冰選手一樣使出渾身解數,飛擠過搭車的人群——”他是那樣做沒錯。五點二十分過后,車站里擠滿通勤的人,他又急得不得了。馬洛不可能邊快跑邊死盯住席克和電話亭,否則他不撞到滿頭包才怪。他只想到要看路,沒想到繼續盯著電話亭,因為他以為基勒已經消失了。

“馬洛從人群中向席克奔去時,席克只要往左移兩步,看著插上‘維修中’紙卡的電話亭,然后用身體擋住,以左手將紙牌挪到左邊——也就是真正壞掉的那座亭子上面就好了。這兩個動作一兩秒內就完成了,等馬洛趕到時,“壞電話亭旁的亭子是空的”,基勒已經消失到吱克所說的外黑天去了,但實際上他只是動也不動地乖乖坐著!”

葛衛岡終于心服口服地說:“他跟馬洛講完電話,走出隔壁電話亭之后,才真正消失掉。”

“而馬洛還瞪大眼睛看著電話亭,”梅林尼補充說,“就算他轉頭看著亭子外,視線也會被站在那里的大塊頭席克擋住。之后基勒便大大方方地從車站走出去了,每個出口都派人留守了——只有一個例外,就是那個可以讓六列火車通過的大出口!”

“好啦好啦。”探長罵道,“你也不用那么夸張,反正他從馬洛監視的那個登車口走出去,跳上火車很快離開了;十分鐘之后又在一二五街下車。”

“那邊離席克家——也就是我們此刻所在的這棟房子——不遠,基勒打算在這邊躲到警方風聲暫息。法官有很多高明的花招,誰會想到要去追捕他的那位警察家中找他?”梅林尼說。

“等風聲過后,他可以換個胡子造型或把胡子全剃光,再去找霍普小姐會合,兩人帶著大筆錢財雙宿雙飛,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我說。

“劇本是那么寫沒錯,”梅林尼說,“可惜基勒法官忘了兩件小事。他忘了一個憑空從地球上消失的人,是個最佳的謀殺對象。而且他還忘了,一個貪贓枉法的警察,絕對受不了一皮箱現金的誘惑。”

“健忘是很危險的。”我說,“幸好本人的記憶力還不賴。”

“我有種直覺,我們兩人的頭皮快要不保了。”梅林尼如臨大敵地說,“我剛剛才想起來,我們離開店里時——”

梅林尼說得沒錯,我還沒把梅林尼太太的信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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