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他迷失在都市的燈紅酒綠之中。初戀女友為了喚醒他的良知,不惜以死相諫。女友用生命和愛情讓他醒悟了過來,他離開了包養他的富婆,考取了大學,自我奮斗、創業,并終于取得了成功。然而伊人已逝,這讓他的心中無限悲痛。
剛烈女友跳樓殞命以死相諫
1977年12月出生的古越軍是重慶市璧山縣青杠鎮人。10歲的時候,父母因感情不和而離婚。遭遇家庭變故的古越軍得到了鄰居張秀娟的同情,她經常從家里拿來水果和點心給古越軍。張秀娟的父親張東升和母親馬芬芳見古越軍著實可憐,也對他百般照顧。
兩個孩子漸漸長大,情愫相系。兩家父母也沒有過多的干涉。
1996年7月,古越軍和張秀鵑都沒能考上大學。張秀鵑決定復讀一年,古越軍知道自己一貧如洗的家供不起自己讀書,就對張秀娟說:“秀鵑,我要外出打工掙錢,供你讀書。”10月初,古越軍告別張秀娟,跟著同村人一起到廣東省番禺市打工。他的夢想,是掙一大筆錢,風風光光地把張秀娟娶回家。
然而來到廣東后,一沒文憑二沒技術的古越軍才發現夢想與現實的距離。不到一個月時間,從家里四處求借帶來的幾百塊錢就花光了。
就在古越軍面臨山窮水盡的時候,他終于找到了一份“促酒員”的工作。可是,拘謹的古越軍完全放不開,一個月下來只拿到了一百多元提成。靠這點錢什么時候能實現自己的夢想啊?古越軍的心里痛苦極了。
一天晚上,古越軍在向一桌客人推銷紅酒時,一個客人戲謔地說:“如果你先喝一瓶,再去親我們的壽星黃姐一口,今天和以后我們就只買你的酒了,怎么樣?”古越軍順著這位客人的手指一看,被客人們稱為“黃姐”的女人40多歲,滿臉脂粉卻遮不住歲月的痕跡。喝干一瓶紅酒不在話下,可要親這個女人,古越軍卻覺得很為難。
見他半天沒反應,那位客人擺手讓別的“促酒員”過來。眼看好不容易送到手邊的生意又要黃了,古越軍把心一橫,打開一瓶紅酒一口氣喝完,并在“黃姐”的臉上胡亂親了一下……
從那天起,“黃姐”真的經常來消費。古越軍這才知道,原來“黃姐”叫黃枚,是一家房地產公司的老總。在黃枚的關照下,古越軍的銷售額直線上升,而這時,黃枚對年輕帥氣的古越軍開出了條件:除了日常生活花費外,每個月給古越軍3萬元“工資”,條件就是古越軍做她3年的情人。
經過兩天痛苦的思考,古越軍點頭同意了當黃枚的情人。但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在番禺的所作所為很快被老鄉傳回了家鄉,終于沒瞞過張秀鵑。
聽到消息的張秀鵑只感覺天旋地轉,一下子就暈厥了過去。醒來之后,她一個人跑到鎮上,在電話中追問古越軍:“我不要你的錢!只要你像個男人一樣的活著!軍哥,我求求你了,回來吧!不要再做那些丟人的事情了,沒有錢我們照樣能活下去……”然而,古越軍就是不同意。
這個消息也被張秀鵑的家人知道了。在古樸的張東升和馬芬芳看來,貧窮并沒有什么好怕的,怕就怕沒志氣,掙不干凈的錢!父母的態度也讓張秀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她不想失去古越軍,因為青梅竹馬的感情是無法割舍的。
種種矛盾讓張秀鵑無法掙脫。1998年4月28日,張秀鵑再次來到鎮上,給古越軍打電話。然而,不管她是哀求還是以分手要挾,古越軍依然不愿回來。29日一早,傷心欲絕的張秀鵑爬上全鎮當時最高的四層樓,縱身跳了下去……
天堂里的愛人請讓我為你圓夢
張秀鵑就這樣走了!張東升和馬芬芳抱著女兒冰涼的尸體悲痛欲絕。古大強和羅鳳彩也終于知道,原來兒子在外面真的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羅鳳彩經受不住打擊,一下子變得有些神經質了。
很快,張秀鵑跳樓死亡、母親神經失常的消息傳到了古越軍的耳朵里。如同晴天霹靂,把古越軍震得驚呆了!
來不及給黃枚“請假”,古越軍急忙趕回了家。回到家里,古越軍見到了悶頭抽煙的父親。父親拿出一封信交給古越軍,說:“三兒啊,你真是把我古家的臉給丟盡了!這是秀鵑臨死前給你寫的信,你看看吧,好好想想以后怎么做人!”
古越軍打開信紙,熟悉的字跡撲面而來:
“軍哥:
我決定走了。盡管我是那么的不舍。
曾幾何時,你是我心中最堅強的男孩子。可現在你變了,變得如此沒有骨氣,變得如此沒有尊嚴。其實你不知道,我要的不是最豪華的婚禮,也不是金銀滿屋的榮華富貴,我只要你對我的一片真心永遠不要改變。這,難道你就不明白嗎?為什么非要給別人做‘二爺’呢?
得知你的事情后,家人逼我和你斷絕關系,可我心中愛的仍然只有你一個人。但如果你不愿意堂堂正正地做人,我對你的愛注定沒有結果。不能愛你,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軍哥,非常抱歉我沒有考上夢想中的大學,也已經無心再復讀下去了。希望我的離去,能讓你回來!
愛你的:秀鵑
1998年4月29日凌晨絕筆”
看完張秀鵑簡短而又充滿血淚的遺書,古越軍的淚水頓時如決堤的洪水,再也止不住地流下來。
接下來的幾天,古越軍一言不發。盡管張秀鵑的父母不讓他參加張秀鵑的喪禮,可古越軍還是遠遠地跟在送喪的隊伍后面。
5月8日,古越軍回到番禺,與黃枚做了徹底了斷,他要告別這段屈辱的經歷。古越軍的決定讓黃枚頓感意外,但見古越軍決心已定,她也無可奈何。
1998年5月13日,古越軍離開番禺,來到了貴州的都勻市。在都勻市,古越軍先是在一家娛樂會所當了半年的保安。在這里,依然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然而,古越軍卻再也沒有迷失過。
1998的12月,古越軍手頭有了一點積蓄后,和在都勻認識的幾個朋友開了家音樂茶吧。在古越軍和朋友齊心協力的管理之下,茶吧的生意越來越紅火,幾乎每天都要忙到深夜。雖然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古越軍內心的痛楚卻一刻也沒有減輕。
茶吧的附近就是黔南民族師范學院,不少學生到古越軍的茶吧里來喝茶,每當這時,古越軍就會感到特別親切。大學,是張秀鵑和自己的夢想啊!可是,張秀鵑因為自己耽誤了學業,還葬送了如花的生命。他突然決定:考大學,以告慰張秀鵑九泉之下的魂靈!
2001年年初,古越軍找來了高中的課本,一邊照顧店里的生意,一邊堅持自學。2002年7月,古越軍悄悄回到重慶參加了高考。遺憾的是,當年他以15分的差距沒有被錄取。
面對挫敗,古越軍沒有灰心。2003年6月,更加認真讀書的古越軍又一次參加了高考,結果,他以超出錄取分數線7分的優勢,順利被黔南民族師范學院中文系廣播電視新聞專業錄取!
8月16日,得知自己被錄取后的古越軍特意趕回老家。這是5年來,他第一次回家。
古越軍來到張秀鵑的墳前,向長眠于地下的初戀女友深情訴說自己這幾年的奮斗經歷和成績。古越軍眼含熱淚哽咽著說:“親愛的鵑子,請原諒我不能追隨你于地下。你為我而死,我必須得好好活著,活出個人樣來,不能讓你死了之后還有所牽掛……”
十年泣血崛起喚得親情歸
上完墳,古越軍直接去了張秀鵑家。然而任憑古越軍長跪不起,張東升夫婦始終都不肯原諒他。
而得知古越軍考上了大學,母親的病竟然奇跡般的好轉了。母親病情的好轉,讓古越軍更加感覺到,父母對于孩子,寄予了多么深厚的希望。可是,張秀鵑的父母,終生的希望因為自己而破滅了,心中更涌上了對張東升夫婦的愧疚。
開學以后,雖然生意和學習都要兼顧,但古越軍的心還是一直在懺悔,并充滿了對張秀娟父母的牽掛。在學校,古越軍買了不少的衣服和營養品,寄給張秀鵑的父母,想讓他們吃得好一點、穿得好一點。可是這些東西,無一例外的被退回。一次,古越軍鼓起勇氣打電話給張秀鵑的父母,可電話接通后,古越軍叫了一聲“叔叔”之后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電話那頭,張東升也沉默著,許久,長嘆著把電話掛掉了。張東升沒有馬上掛掉電話,讓古越軍看到了希望。
當天晚上,古越軍給張東升夫婦寫了一封信:
“敬愛的叔叔、阿姨:
請允許我這樣稱呼你們,也請接受我最誠摯的歉意!
我知道,秀鵑是你們最心愛的女兒。是我不知廉恥的行為使她傷心走上絕路。在這件事上,我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可以用劊子手來形容。但是,我也想請你們二老相信,現在,我已經徹底清醒過來,并走上了自強自立的人生道路。因為我覺得只有這樣,才能對得起秀鵑,才能對得起我自己的良心。
叔叔、阿姨,逝者已矣。請你們二老節哀。今后漫長的人生道路上,我會視二老如同自己的爹娘,為你們養老、送終。學校放假的時候,我會去看望你們的……”
2004年春節,古越軍在都勻買了茶葉、蜂蜜等營養品,回到了老家。顧不上喘口氣,他就帶著禮物到隔壁看望張東升夫婦了。盡管張東升夫婦不再像以前見面就要趕他走了,可他們對古越軍仍然不理不睬。整個假期,古越軍幾乎天天都往張東升家里去,幫忙打掃院子里的衛生,做農活。他要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融化張東升夫婦心頭的堅冰。
2004年9月,古越軍被評為“三好學生”。當天,他就打電話給張東升夫婦報喜。這一次,古越軍清晰地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了張東升充滿喜悅的聲音:“唔……好……”輕輕的兩個字符,在古越軍聽來卻如迷路的孩子聽到父母的召喚,淚水盈滿了眼眶。
2007年年初,面臨畢業的古越軍又成功拿到了一著名產品在都勻市的總代理權,并在都勻買了一套三室一廳的房子。在主臥室的床頭,他把張秀鵑的照片放大了掛在墻上,并再次請張東升夫婦到都勻小住。看到古越軍不僅重塑男人尊嚴,而且對女兒始終沒有忘情,張東升夫婦流下了欣慰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