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道教發展到魏晉南北朝之時,積弊產生而影響道教聲譽。至北魏時,嵩山著名道士寇謙之為拯教宗,挺身而出,力除時弊,使北方道教漸入正途。寇謙之主要是將儒家的倫理道德觀念引入道教義理,全面改革東漢以降道教的教義和制度,并且其中吸收佛教的禮義規戒,制定和提出的教義理論和齋醮儀范,既為北魏政治上層接受,又對后世道教影響很大。人稱經他整肅后的道教形式為“北天師道”。
《魏書·釋老志》說:“寇謙之,少修張魯之術,服食餌藥,歷年無效。”時有隱士名成公興,在其姨母家幫傭,寇謙之“見興形貌甚強,力作不倦,”就向姨母請求將成公興轉給自已使役。寇謙之讓成公興開墾“舍南辣田”,自己則在樹陰下做算術。成公興墾作十分出力,但常走過來看寇謙之的演算。寇謙之就說:“你就用力干活,跑來看什么?”但是成公興還是會經常看寇謙之做算術題。寇謙之以《周脾》演算天文“七耀”的變化,但算不準結果,在成公興指點下卻“應手而成”。這件事使寇謙之不得不嘆服其高深,拜為師傅。興問寇謙之:“你真想學道,能和我一起去隱居嗎?”寇謙之欣然愿往。成公興遂攜之共入華山,后又到嵩山之中學習。成公興升舉后,寇謙之隱嵩山守志精修。
在嵩山之中寇謙之有兩大成就,為其后對道教事業的重大貢獻,奠定了堅實的理論基礎。一是獲得《云中意音誦新科之誡》20卷;二是獲得《錄圖真經》60余卷;這是寇謙之在理論上的重大收獲。
當時北魏建都平城(今山西大同),北魏尚舉國奉佛,故此“時朝野未甚信奉”。此時北魏重臣崔浩正受排擠“歸第”休息。崔浩本來就是一位博學的道教徒,知道寇謙之有《錄圖真經》,“因欲修服食養性之術”,所以拜師于門下。“于是上疏,贊明其事”,“世祖(北魏太武帝)欣然,乃使謁者奉玉帛牲牢,祭嵩岳,迎致其余弟子在山中者。于是崇奉天師,顯揚新法,宣布天下,道業大行。”
真君三年(442年)魏太武帝“親至道壇,受符箓,備法駕,旗幟盡青,以從道家之色也。自后諸帝,每即位皆如之。” 受符箓后,魏太武帝遂被道教尊為“太平真君”,這位半神半人的皇帝,實際是在行“政教合一”政權方式。魏太武帝這個拓拔氏少數民族入主中原的政權代表,他認識到政權的統治除了武力的強勢之外,不僅需要社會對北魏政權“名正言順”、“正統”的感覺,更要人心對北魏朝廷的歸化和百姓對北魏統治的認同。
當代評說寇謙之者,多有揭露其獲兩部經典,并非太上老君及玄孫李譜文所賜,而是其自為故事,自神其說等等。筆者認為:其實評判其中有無虛實并沒有什么意義,“神道設教”古今同理,關鍵是看這件事做得有無價值。
魏晉以降道教在本來就散亂的情態下,更失去了發展的航標。信仰沒有規范和引導則易于極端,或為有野心和貪欲者欺騙誘導,而走向歧途;這不僅為朝廷政治所警惕,亦為社會道德所反對,更為有良知的衛道者所不容,這就是寇謙之改革天師道重要長久的意義所在。
作者為中國道教協會副秘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