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死胖子，你也長到了戀愛的年紀

這一段既苦又樂的青蔥時光，就讓我們憎恨它，忘記它，懷念它吧，好不好？你要相信，總有新的旅程等著我們去開啟，總有新的人等著我們去遇見。

忘詞的表演，可那并不丟人

那年，我在冷氣開得跟KFC一樣足的T258上掙扎了一個晚上來到武漢。新報到的大學校園并沒有想象中那么漂亮，這讓我有點失望。一邊抱怨身邊的武漢腔滑得要死，一邊又頂著一輪紅得像要流油的太陽在操場上軍訓。

休息時間，大家圍坐在樹陰下喝純凈水。我的眼神一直落在離我三米外的她身上。她靜靜地坐著，偶爾喝一小口水，并不做聲。我心想這個女孩為什么這么安靜呢？大家都在抱怨天氣炎熱抱怨教官不夠帥抱怨迷彩服太土，唯有她一句話都不插，那時候我覺得她可真虛偽。看看四周，女孩子們都是三五成群混成一片嘛，她卻要故作出淤泥而不染狀，做作！

軍訓結束的前一晚，每個中隊都必須出一個節目。我是中隊長，這事由我負責，于是我站在人群中大聲地吼，為了慶祝我們短暫的軍訓生涯，晚上要搞一個文藝活動，每個中隊都得有節目，美女們踴躍報名吧，說不定你的王子就悄悄看上你了哦？邊說，我的心里邊偷偷地笑，覺得自己還真三八。

可是，令我沒想到的是整整60人的隊伍居然沒有一個人愿意站出來報名，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按兵不動。看著別的中隊報名的人絡繹不絕，那一刻，我突然覺得我這個中隊長當得好失敗，看來我真是高估了自己的親和力和號召力。

突然，她站了出來拍著我的肩膀說，隊長，我叫杜雨，我唱支歌呢！

那天晚上的節目異常精彩，掌聲一浪高過一浪。可是當杜雨站在舞臺上，唱王菲的《悶》的時候，剛一開口，全場的人都驚呆了。并不是她唱得有多好，而是她一上來就忘詞了。幾千雙眼睛盯著她，看得我手心都冒了汗，她卻一路啦啦啦地哼完了這首歌。

臺下一個男生的一句話引起了小范圍的騷動，他扯著嗓子說，這女生不但人長得悶，連歌也悶，一句話，悶到底了。

演出結束，為了報答杜雨的拔刀相助，我在男生宿舍樓下等到了那個男生。我跑過去叫住他，喂，你今天很欠揍，知道嗎？

男生一臉迷茫地看著我問，你是誰？

我說，我是林束束。

他說，我認識你嗎？

我白他一眼，不認識，可是你今天說杜雨的壞話了。

他似乎明白我說的是什么了，囂張地看了我兩眼說，我說杜雨關你什么事啊？說完，他拍拍手走進了宿舍樓，剩我一個人木訥地站在那里。想想也是啊，他說杜雨關我什么事？非親非故的，即便她主動出來唱歌，也是給自己一個表現的機會啊。

可是，杜雨，盡管你的表現機會被自己搞砸了，但至少讓那個吊兒郎當在臺下起哄的周凱知道了你。

園林設計，說白了就是種種花養養草

我學室內設計，杜雨學園林設計。很奇怪我們卻分到了一個宿舍。

每當有人問我們學什么專業的時候，我們都會異口同聲地說，唉，挺沒出息的一個專業，搞設計的！那個時候，他們臉上總會露出鄙夷的表情，然后尷尬地沖我們笑著說，我覺得挺不錯啊，一看你們身上的藝術氣質就知道將來會成為頂尖的設計師。雖然我和杜雨都知道他們拍馬屁的技術爛到掉渣，但虛榮和幻想作祟，我們還會假裝謝謝他們，然后看著對方在心里狂笑。

杜雨總是對我說，林束束，還是你的專業吃香，你看那些頂級的設計師設計的房子多好看啊，我真怕你一不小心就成了那樣頂級的大牌，想想都可怕。而我以后出來就只能去種種花養養草，平庸過一生了。

其實我想告訴她，只要自己喜歡，種種花養養草又有什么不好呢？

一如周凱說的，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就連大蔥小蒜都有人崇拜。自從周凱上次被我攔截未遂之后，便有意無意地開始接近我們。

200人的階梯教室里，我和杜雨埋頭猛翻剛買的時尚雜志，卻聽到有人在背后踢凳子，回頭一看，是蹺著二郎腿的周凱。他說，同學，你們上課專心點行不。杜雨白他一眼說，你先把課本找出來再來教育我們吧。

中午放學后，杜雨留下補作業，結果我們趕到食堂時，打飯口已經排起一條條的長龍。杜雨對我說，算了，去買方便面吧。正當我們轉身要走的時候，一個嘹亮的聲音響起，悶悶的杜雨，這里來。插了周凱的隊，那天中午竟然打到了我很久沒吃到的紅燒雞塊。

學校大掃除，全校同學在操場上掃落葉。我和杜雨悄悄溜到實驗樓后面啃面包。啃得正香時，一個聲音在身后詭異地響起，不用看也知道是系主任老王。他問，你們怎么在這里偷懶？要記過的。過了好一會，回過身才發現站在眼前的是不怕死的周凱，他咧著嘴沖我們笑得牙齒都快掉出來。他得意地大聲說，我學得像吧。杜雨聳聳肩指指后面說，你問他吧。周凱回頭一看，王主任的臉早已鐵青。

不光是這些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地方能碰到陰魂不散的周凱，就連學校外新開張的奶茶店，隔了一條街的藥店，甚至是城郊的二手市場。

杜雨說，束束，我們見鬼了。

我哈的一聲笑出來，還是個厚臉皮的鬼。

但是，沒有厚臉皮鬼的糾纏，日子也過得分外熱鬧。

那天我還在夢中，杜雨把我叫醒了。她說，束束，我做了個好有沖擊力的夢啊。我夢到我們中了500萬的頭彩，然后買了一幢別墅，室內是由你設計的，而外面的花園是由我設計的。這套房子也獲得了當年最佳設計獎。采訪的時候，記者們都說我倆是才貌雙全的雙生花呢。

我打斷她，說我美那還是不爭的事實，說你美那就是記者們不厚道了。你看看你這張臉，簡直比豬八戒的還大；你看看你的肚子，游泳時都可以不用帶游泳圈了；你再看看你的腿，估計最粗的高跟鞋跟都承受不了。怎么能叫雙生花呢，我看那是綠葉配鮮花吧。

看著你突然暗下去的眉眼，我才發現我說的話有點過了。我拉著你的手說，親愛的，生氣了啊？

你依舊笑得離譜，露出一口有點發黃的牙，過了半天才說，老娘才沒功夫生你的氣呢。豬八戒有什么不好，至少也是天上掉下來的神仙。

看著一臉自信的你，我說，那好吧，以后就叫你八戒妹妹吧。

愛情這事，要叫旁人怎么開口呢

八戒妹妹也愛臭美，成天抱著美容護膚的雜志研究；也曾看到帥哥而瘋狂地尖叫，一點不亞于像我這樣的花癡；就連看到韓劇的煽情處，流眼淚也要比我兇猛得多。

大二下學期，我的體重突然暴長，看著一點點突出的肚子和腰肢，我難過得要死。我竟然已經超過你的體重了。

你坐在椅子上一邊涂著指甲油一邊對皺著眉頭的我說，林束束，風水輪流轉啊，我看你不是戴著游泳圈，而是穿著救生衣吧。

我不理會她，知道她是開玩笑的，但心里不免有些委屈和失落。為了恢復我原來的魔鬼身材，我制定了一套魔鬼減肥計劃。5點起來跑操場，早上吃一個饅頭，中午吃一個饅頭，晚上還是一個饅頭，下晚自習后再跑操場。

一個月下來，我的體重沒有減少，臉色卻變得比白雪公主還要白，終于昏倒在寢室。后來，杜雨和周凱一人挾一只手把我架到了醫院。一檢查，才發現自己胡亂減肥讓身體滋生出好多毛病，貧血，胸悶，四肢無力，胃痛……杜雨一邊喂我吃熱湯一邊數落我的虛榮和神經。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樣子，有那么一瞬間我想到了我媽，小時候每次生病，都是她親自喂我藥吃，把我抱在懷里，直到我睡著。我紅著眼睛說，杜雨，你真好。她放下手里的碗，沖我一咧嘴說，林束束，你真矯情。

杜雨，做作也好，矯情也罷。那一刻，我是真的覺得你好。上周你的生日，本來我想給你買一份好的生日禮物，可是我卻把錢拿去買減肥藥了，我背著你去銀行排長長的隊伍給淘寶上的店主匯款，太陽那么大，我差點中暑了。你趕來的時候，我卻騙你說，是給男朋友匯款。

你皺著眉頭沒有說話，愛情這事，要旁人怎么開口呢。

后來我在生日的時候送了你一張卡片，那樣簡單的卡片。你卻說非常喜歡。我在卡片上寫，寶貝，其實你一點都不胖，即使你胖了，我也一樣喜歡你，我們以后要做同吃同胖的女大力水手，即使不能騎上王子的白馬，也可以和你相互攙扶邁著厚重的步伐去看海角天涯。

你笑著說，其實許巍就是個男人嘛

5月17日，許巍在西安開演唱會。

四月剛剛過完，我便成天想著這事兒，畢竟那么喜歡他。你在課堂上給我寫紙條，今天我得回去把許巍的資料查一查，我連他是哪的人長什么樣唱什么類型的歌都不知道呢。

我畫一個豬頭給你然后把他的詳細資料給你寫了過去，許巍，西安人，68年7月21日生……

你回我，怎么這么羅嗦，他不就是個男人嘛。

16號的下午，我們挎著包匆匆地跑去了火車站，趕上了4067那趟最便宜的綠皮車。整個車廂人潮擁擠。你一直埋怨，叫你坐特快你非得坐這破車，還說什么坐綠皮車才最能體驗流浪的感覺，我看這叫活受罪。

受罪不過是一晚的事，挺挺也就過去了。

演唱會的氣氛真好，瘋狂的人群，動聽的歌，我們唱著跳著揮動手中的熒光棒。他在上面唱：青春的歲月我身不由己，只因那胸中燃燒的夢想。青春的歲月放浪的生涯，就讓這時光奔騰如流水。這是我們的完美生活。

杜雨，這也是我們的完美生活。臺上有我喜歡的偶像，身邊有我喜歡的朋友，我該知足了。可是，在你給我看了那條短信之后，我的心突然抽了一下。

你大聲地念著，我喜歡你，做我的女朋友吧。短信是周凱發的。本來作為朋友的我應該為你感到高興才對，可我卻無比失落。

我問杜雨，你準備怎么回啊？

她轉了轉眼珠故作得意地說，我不準備回。哈哈哈哈。

回武漢的火車上，我的話突然變得很少，幾乎都在閉著眼睛假裝睡著。偶爾瞇起眼睛看一眼身旁的杜雨，她捏著手機，手指摁得噼里啪啦。

我心想，看來每個人都有虛偽的時候，即使在關系很好的朋友面前，也不愿意把愛一個人的心情拿出來分享。

女生之間的友情向來是小里小氣的，經不起大風浪，熬不過漫長歲月，就像是孤軍奮戰的時候突然發現一個活人跟你一起奔赴青春的戰場，青春一完，大家就兜頭而散，各奔東西了。

任誰也逃不過，不管你是女大力水手還是凡間的八戒。所以，我知道，我們之間有什么開始變化了。

愛情也不過如此，就讓我低到塵埃里去吧

學校歡送畢業生的晚會，我理所當然做了主持人。

我沒告訴你，而是一個人去市中心買了一套漂亮的裙子，然后又做了一個新潮的發型。看著鏡子里煥然一新的自己，心想自己也比杜雨差不到哪里去啊。

開場前，我在后臺看到了杜雨，她正在為周凱整理道具，周凱要表演武術。路過他們的時候，杜雨說，束束，你怎么也在，你不是說去跟新男朋友約會了么？

我的臉霎時紅成一片，瞬間的尊嚴卻使我無法不回擊你，我提著嗓子說，你男朋友不是下周來看你嗎，那周凱怎么辦？難不成帶著一起去？

這話一出口，氣氛尷尬得像隨時要爆炸的炸彈。周凱看看我，然后又看看杜雨，說，我要過去準備上場了。

我哼了一聲，帶著一點點得逞的表情轉身走上了舞臺。我不知道留在身后的杜雨是什么表情，苦笑還是沉默，甚至是矯情虛偽地流了幾滴淚？我無從得知。

但是，我對那種一腳踏兩船的人確實是看不下去，杜雨平常還老跟我說他的男朋友有多好多好，沒想到在周凱面前又是另外一副模樣。

中途退場的時候，我不知道怎么突然腳崴了一下，高跟鞋跟啪的一聲斷掉了。我一瘸一拐地回到后臺，想要找一雙鞋子，才發現沒有誰的鞋我能穿下。情況十萬火急，上一個節目馬上要結束，我都作好赤腳上陣的打算了。沒想到杜雨突然從更衣室里走出來把腳上的鞋子脫給了我。

想了想，還是穿上了。原來，了解你的人始終只有那么一個。我們那么相像，就連鞋子穿的都是同一碼。我們沒有理由不成為黑白雙煞，女子無間的。

穿著杜雨的鞋子，我順利地主持完了整臺晚會，沒人知道中途發生了什么，他們看到的只是主持人華美的裝束和流利的串詞，而只有杜雨，才明白我經歷了什么，她給我幫助，給我鼓勵，甚至還幫我記臺詞。節目完了那一刻，她走上來擁抱住了我。她說，林束束，我們沒有理由讓自己變得不快樂，你依然是我喜歡的女大力水手。

那一刻，我感動得差點掉下淚來。

周凱突然從身后跳出來，遞給我一束玫瑰花，說，林束束，我喜歡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我嚇得差點當場暈倒，睜著一雙迷茫的大眼睛盯著他們看。杜雨笑得臉都快抽筋了，她說，豬頭束束，一開始周凱就喜歡你了，他只是不好意思對你說出口，所以從開學就尾隨在我們身后，那次發信息給我，也是讓我轉達給你。我不過是想考驗考驗周凱，可是，那時候你的眼神卻充滿了敵意，一路上都不跟我說話。回到學校后也借故說要去跟男朋友約會，而不再把時間花費在我身上。

周凱在一旁害羞地紅了臉，那么高大的一個男孩子，這時候卻不知所措了。后來，我們三個人走在燈火輝煌的濱江路上，玩了一整夜。

我真的感到很幸福，有愛的人和喜歡的朋友陪在身邊。我多想看透那流年風景，讓時間停留在此刻，不管是幸福還是苦難，我們都可以彼此陪伴共同分享。

看著跑在前面的杜雨，她默默地為我做了那么多事，一個人承擔我對她的冷落，猜疑，嫉妒和敵意。卻自始至終都沒怨過我。其實，她根本沒有什么男朋友，她那么說，只是想讓我明白她跟周凱之間不會發生什么，而想得太多的我卻以為她是腳踏兩只船。

也只有到了這個時候，我才明白，戀愛大過天，這話一點都不假。而此刻的我，也同樣相信兩個女孩子之間的友情一樣能熬過青春里寂寞難挨的離騷。

你也不小了，是時候找個男朋友了

杜雨，我沒告訴你，我曾在你的電腦上偷偷看了你沒公開的博客。你也有喜歡的男孩子，校籃球隊隊長許浩，你在他面前總是不敢抬頭。在這場一個人的愛情里你一度低到塵埃里去了。你每天給他買一盒純牛奶，他打籃球的時候你去超市給他買百事可樂，學校里訂火車票，他沒買到，你不顧班導的點名批評一個人去了火車站。

我還記得那次，你在火車站排了一整夜，回來后因為過度勞累，沒洗澡就爬上了床。我一邊數落你一邊給你蓋上被子。你回我一句話說，我也想早點回家過春節啊。可沒想到當你把票遞給許浩的時候，他卻說，我已經訂好機票了。那一刻，你的心碎得悄無聲息。你一個人跑到宿舍天臺哭了很久，我還以為你跟周凱吵架了，甚至還發了幾條惡毒的短信給他，而你什么都不說，你是不想讓我看到你脆弱的一面吧，你是怕我為你分擔痛苦和憂傷而把我的心情也破壞了吧。杜雨，你真傻，你怎么能只讓我分享你的幸福，而把悲傷留給自己呢？

你為他做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事，可他哪里知道呢？我想是的，你于他，真的只是過季的風，掀不起他心中的波瀾起伏。

許浩生日那天，他終于當著他女朋友的面羞辱了你，說死胖子，滾開點，不要來煩我。你在所有人的嘲笑聲中黯然退場。

那一夜，你給我說了那么多那么多。你把那些藏在心底的秘密統統都告訴了我。原來，你心里承受著比我的更多更大的壓力。我也躲在被子里悄悄地哭了。你不知道，我一看到你哭紅的雙眼我就覺得疼惜，感到不知所措。

不過，你總算是個看得開的人，很快就風平浪靜了。年少時候，我們總是有著一顆固執而倔強的心。你就那么匆忙地結束了那段暗戀的時光。

杜雨，這段既苦又樂的青蔥時光，就讓我們憎恨它，忘記它，懷念它吧，好不好？你要相信，總有新的旅程等著我們去開啟，總有新的人等著我們去遇見。

如果實在挺不過去，你也要知道，還有一個女大力水手陪在你的身旁，無論發生什么，她都將一直力挺著你。

2006年我們畢業了，眼看就要散落天涯了。你毅然決然地選擇留在南方，而我和周凱準備北上。

我們走的那天，你送我去機場。你對我說了好多話，你說，林束束，記得以后要常常給我打電話，記得要好好對周凱不要老欺負他，要記得我們在一起的日子。

你別過臉去抹眼淚，我假裝看不見。

候機廳里人很少，明亮的燈光晃得我的眼睛有點酸，眼前閃過了那場浩蕩的軍訓，綠皮火車的擁擠，高跟鞋跟斷掉的演出，以及兜兜轉轉終于在一起的周凱欠抽般的笑臉。這些生命里最美好的時光，還好都有你陪著我一起見證和分享。

我輕描淡寫地說，聽說許浩跟他女朋友分手了啊？你突然緊張，紅著臉說，束束，你又哪根神經抽風了？

看到你紅得跟猴屁股似的臉，我挺開心的。我知道，至少你還是愿意相信愛情的。

親愛的死胖子，我不是存心說那些不開心的事，我只是覺得你也不小了，也悄無聲息地長到了戀愛的年紀。而以后的日子，我又不能陪在你身邊，所以你也是時候該找個男朋友了。

（責編：趙翠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