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子的過程（組詩）

囚

從飛往崖邊的那一刻起

我就注定是你今生的囚

不為春光，只為

無數個寒風凜冽的日子

我們能夠用體溫彼此取暖

而今，正是陰雨綿綿

請允許我在崖上開放

我要把自己盛開

成傘，成山

成你生生不息的海岸線

忙碌抑或其它

那是魚的命題

總是逃不開水，逃不開

水下叢生的草與羈絆

還有那一層層的網與黑暗

即使沒有月光，在這樣的夏日

仍然會有蛙聲此起彼伏

會有，遠遠近近的窺視

可是，能怎么樣呢

除非，子非魚

除非，魚主動走向了案板

在高處

１

那不過是一只羊，純白

不必有角，只需要讓四條腿

穩當一些，再穩當一些

好在它找到了它想要的草地

有流淌的水，有青青的草

有暖洋洋的陽光灑下來

它隨時可以躺下來，臥著

可以，從早晨一路溜達到黃昏

那里沒有鞭子，沒有懸在身后的刀

好在，它找到了它想要的草地

２

為什么不躺下來呢

躺下來，把發條卸掉

讓時間從此罷工

忘記遙遠，忘記云

忘記云投下來的那些影子

這是一只羊的領地

有綠的草，青的草

有蟲鳴，蝶舞，靜靜開放的花

還有它貧賤的妻

３

有什么辦法呢？那個

叫做生活的巫，一不留神

就把這樣一副底牌攤給了羊

一切成為未知，草也有些凌亂

可河它不管，它獨自向前

底牌，得意洋洋

羊抬起頭來，望著它身邊的妻

不就是一副牌嗎？不翻開第一張

怎么知道它下邊的那一張

生活給的第一張牌叫做紅桃

但羊它先接了梅花

它從梅花開始了它的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