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憂傷

1

用不著撇開過多的樹葉和羽毛

掩飾放蕩不羈的領空，它們潮濕

一塊墮落的林地，它們被誰名譽掃地

風來了一陣，拐跑了蒲公英的女兒

風停下來，大地上所剩無幾

2

一只高出秋天的瓦罐可以目空一切

它的存在是一個青黃不接的漏洞

只有一些零亂的松籽和泥濘的補丁

完成了一個行將老去的季節

它們最后的宣言也將回光

3

月光的鱗片瑣碎，堅硬繼而透徹

苔蘚的灰暗面，用腐爛的果泥鋪路

蟻群在擺弄天線然后掏空朽木

放棄抱窩的鳥，缺少鎮定的動靜

它們神情恍惚，羽毛憂傷

4

松脂大悲大戚，麋鹿驚魂未定

淺草獲得意外的陽光和拔節

刺猬可以針鋒相對，可以揭穿

暗淡卑微的目光和行蹤

啄木鳥拎著藥箱四處巡診

5

野兔在找爬上月亮的梯子

鼴鼠的洞察力深謀遠慮

它們費盡周折，它們無處可逃

巢穴已是散落一地的貧民窟

響尾蛇對此也是鞭長莫及

6

獵人和狗將不幸中彈的夜色拖走

伐木人在林間空地擰了一把汗水

他們擰疼了一整塊無法站立的樹林

沒有誰知道一場泥石流在什么時候到來

這個讓人揪心，驚惶失措的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