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是春寒料峭的二月,我有事去詹明榮住處。剛進并不大的廳房,我就被一張蒙住整塊墻壁的畫稿吸引住了,上面用柳炭條勾畫了20多位藏胞,舞動著衣袖,盡情地歌唱,中間一位美麗少女,手捧潔白的哈達……
詹明榮說,這幅畫題為《吉祥西藏》,他想趕起來參加全國首屆線描中國畫展。他的電腦里播放著容中爾甲的歌曲,《神鷹》的旋律彌漫了小廳的每一個角落,與畫面上起伏飛舞的線條匯融在一起。我明白了,他在以音樂為自己的創作造成一種高原的氛圍,讓自己的情緒得到充分地調動。據我所知,因為忙,這畫沒能趕上那次展覽。但西藏騷亂發生后他更想把正稿畫完,用西藏人民歡樂鍋莊的畫面,給“藏獨”以有力的反擊。
他是1977年從企業被選調到文化部門從事美術輔導和創作的。30多年了,他習慣用小紙片把心中瞬間的形象記錄下來,反復地勾畫,這就是小構圖,然后素描稿,色彩稿,上正稿。大音希聲,一幅美術作品的整個創作過程,畫家的胸中始終澎湃著一種聲音,一種旋律,一種深情……
30年前,中國歷史上空前的撥亂反正,重新使文革中的“臭老九”站起來了。他創作了科技人員身陷牛棚還在潛心科研課題的油畫《壯心不已》,反映中國知識分子艱難時世中仍壯心不已。
1981年,正值紀念中國共產黨成立60周年,詹明榮背著油畫箱、背包和水壺,深入到革命老根據地篁塢體驗生活。當年方志敏曾在這里策劃了著名的“弋橫暴動”。詹明榮采訪了當年與方志敏一起戰斗的老同志,采訪了方志敏烈士的姐姐,晚上翻開《可愛的中國》、《清貧》,一個對祖國和民族無比忠誠的偉大形象在腦海里逐漸清晰起來:
白雪皚皚的懷玉山上,傲然挺立的方志敏,懷表、鋼筆、氣急敗壞的匪兵……
他創作的油畫《清貧》得到中國美協機關刊物《美術》的好評,入選全省建黨60周年美展,在《江西日報》等報刊發表,時隔25年,2005年,在共產黨員先進性教育活動中,中央電視臺播出《永遠的豐碑·方志敏》專題時,又選用了這幅作品。方志敏烈士的長孫方華清同志對詹明榮說,這是一幅成功塑造他爺爺形象的佳作。
“丹青不知老將至”,當年的青年畫家正在步入晚秋,而他的心中,依然充滿那種激情。他說:清貧精神,天地間流芳千古的清風正氣;弘揚方志敏烈士的崇高精神和品格,依然是共產黨人的永遠。
我被深深地感染了,對于一個正直的藝術家,時代賦予的責任感就是巨浪,常常有力地撞擊心靈。
生活是創作的源泉,那時候他每次下鄉都帶著速寫本,每次回來都揣著沉甸甸的素材。他在《江南古渡》中,用長長的青石板深深的車轍這些細節,表達對民族的尋根意識。而他又在幾乎同一時期創作的《新蔗》中,以蔗農一家秋天的喜悅,歌頌了中國農村實行家庭承包責任制的偉大變革,那宏大的彎彎的木榨,那三條水牛有力的步履,使人感到一種勢不可擋的動力。《新蔗》被選入首屆中國油畫精品展,《人民日報》發表。他在油畫《遠方》中用逆光襯出遠望中的山村女孩,牛群,綿延的群山,反映了農村少年對知識的渴望和對精彩世界的向往。其實,當時的城市青年又何嘗不是如此。大家都在用刻苦、用勤勉、用奮斗,來彌補荒廢的十年。他在《我們最寶貴的……》這幅油畫中,塑造了夜大學下課的青年們,道出了他們的心聲。他創作的反映當代中國青年的國畫獲得法國巴黎棕樹杯書畫大賽金獎。
有一次,他下鄉來到余家村,村頭一棵巨大的江南古樟吸引了他的目光,他感悟到,那百折不撓奮力向上的虬龍般的枝干,那青蒼繁茂的樹冠,正象征著我們偉大民族的歷史和今天。他從多個側面記下古樟的雄姿,回來用八尺整宣先后畫了5次,創作了中國畫《盛世中華》。
2002年,他為一部畫冊撰寫“序”言,寫下了這樣一段文字:“那一天,宋真宗走下金碧輝煌的大殿,輕撫著昌南鎮送來的瓷瓶,贊不絕口。”從那個時候起,這個場景就一直鮮活在心間,他夜不能寐,苦苦三個月,把景德鎮千年華誕的主題用宏大的畫面生動地再現。《景德瓷韻》引起海內外關注,中央電視臺先后以新聞和專訪作了多次報道,《中國文化報》、《江西日報》載文發表,中國政府門戶網——中國經濟網、中國經濟新聞網列為熱門新聞。臺灣《陶藝》雜志以4個版面篇幅發表《景德瓷韻》及評論。
主旋律怎樣詮釋,或許它的內涵就是深刻民族文化內涵和時代精神的交響,時時激蕩在我們的心中。讀詹明榮為建軍80周年創作的版畫《大刀進行曲》,獵獵軍旗下金戈鐵馬的鏗鏘之聲,不正是那飛揚的旋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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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評譚》編輯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