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上海教育電視臺播放山口百惠主演的日本電視連續劇《血的鎖鏈》,該片由瞿麥(又名朱實)翻譯。瞿麥不但以翻譯許多日本電影、電視連續劇著名,而且在與日本進行漢俳、俳句交流等方面有所建樹,為中日友好的畫錦彩繪了濃濃一筆。
瞿麥為上海日本學會常務理事、上海市對外文化交流協會常務理事。早年從臺灣回到大陸后在臺盟總部、上海市外辦、上海國際問題研究所(擔任日本室主任)從事日本問題研究。參加過《毛澤東選集》的日語翻譯,為資深日語譯者、學者。
中日邦交正常化的參與者
如果當年中美結交是“乒乓外交”的話。那么1972年的中日建交就是“芭蕾外交”。上世紀五六十年代,日本松山芭蕾舞團多次訪問過中國。1972年7月上海芭蕾舞團訪問日本,實際上拉開了中日邦交正常化的序幕。瞿麥由于精通日語,被選派為訪問團的秘書。根據瞿麥回憶,孫平化為該訪問團團長,肖向前當時是LT貿易駐日本代表。芭蕾舞訪問團抵達日本后,中國農業訪日代表團陳抗捎來周恩來總理的兩句話:“把荒地化為平地,蓋起萬丈高樓。”“永遠向前進!”周總理的兩句話中嵌入了孫平化、肖向前的名字,總理對中日邦交正常化寄于厚望。
芭蕾舞訪問團在日演出的同時,團長孫平化利用各種機會會見日本政界、財界要人。瞿麥除負責安排接待、聯絡、會見等事務外,還要擔任翻譯,忙得不可開交。
訪問團經過努力,終于達到目的。剛剛就任日本首相的田中角榮答應9月來華訪問,就中日邦交正常化進行洽談。后來,田中角榮首相和大平正芳外相如期來華訪問,中日兩國發表了《中日聯合聲明》,實現了中日邦交正常化。隨后幾天,周恩來總理陪同田中首相訪問上海,瞿麥有幸擔任兩國首腦的翻譯。他回憶說,在招待田中首相的宴會上,周總理喝了點茅臺酒后有點醉意,顯然是感到特別高興。
瞿麥還曾給朱德、廖承志、郭沫若等領導人做過日語翻譯。上海和大阪、橫濱結為友好城市,他也曾為日本一些重要訪問團,擔任過日語翻譯。
2002年是中日邦交正常化30周年,日本NHK采訪了瞿麥,做了專題播放,稱瞿麥是“中日邦交正常化的見證人”。
多產的日本影視翻譯家
日本的電影、電視連續劇被介紹到中國來,很受觀眾喜愛,其中不少影視片是瞿麥翻譯的。瞿麥憑著精通日語和厚實的文化底蘊,翻譯了電影《絕唱》《蒲田進行曲》《白農少女》《幸福的黃手帕》《兆治的小酒店》《寅次郎的故事》《金環蝕》《龍子太郎》《啊!野麥嶺》《日本沉沒》等20多部電影和《血的鎖鏈》《薔薇海峽》等電視連續劇。日本影視片中的曲折的故事情節,動聽的旋律,浪漫的愛情,曾迷醉了不少人,有的片子反復播放,經久不衰。
瞿麥說,日本的影視在世界上名列前茅,日本又屬東方文化國家,將日本影視片翻譯成漢語播放,不僅能使中國人欣賞到日本的文化藝術,進一步了解日本,而且有助我們創造中國式的社會主義的文化,促進改革開放,加強中日文化交流。
瞿麥除了翻譯許多日本影視片外,還將巴金原著、曹禺編劇的話劇《家》、越劇《紅樓夢》、昆劇《新蝴蝶夢》等翻譯成日文,由有關劇團赴日演出,展示出中國的文化經典和國粹。
由于長期與日本進行文化交流,瞿麥在日本的政界、文化界、影視界有許多朋友。他和中曾根康弘、杉村春子、井上靖、大江健三郎、高倉健、栗原小卷、中野良子等,都有過交往。
中日漢俳、俳句交流 架橋人
瞿麥年輕時在臺灣就喜歡中國詩詞,也精通俳句,這為他從事中日漢俳、俳句交流創造了良好的條件。古代的中國詩詞傳到日本,產生了和歌、連歌,出生了俳句。俳句又從日本回到中國,產生了漢俳。林林先生說過,如果說漢詩是老祖宗,漢俳有點像外孫子。
瞿麥上世紀90年代曾在日本早稻田大學、日本神戶學院大學、日本二松學舍大學、日本岐阜經濟大學擔任過客座教授,主講中國文學、唐詩、宋詞。在此期間,他和日本同仁進行漢俳、俳句交流,很受歡迎,他還擔任日本傳統俳句協會顧問。
1992年4月,瞿麥作為副團長兼教師隨日本傳統俳句協會一行40余人來中國北京、西安、桂林參觀游覽,最后在上海花園飯店舉行“中日友好漢俳、俳句交流會”。上海著名文化人士杜宣、羅洛、王辛笛等數十人參加。雙方根據俳句、漢俳形式寫出作品當場評選出優秀作品,后來出版了《杜鵑聲聲》專輯。這是中日首次漢俳、俳句交流會,開創了中日漢俳、俳句的新篇章。
瞿麥還經常去上海少年宮輔導少兒學寫漢俳,他們的作品由他翻譯成日文參加JAL(日本航空集團)每兩年舉辦的國際兒童俳句比賽。他還被聘為日本國際俳句協會評議員。
惦念寶島臺灣
瞿麥出生在臺灣一個書香門第,文化底蘊的基礎是在臺灣打下的,因此他對臺灣有深厚的感情,有揮之不去的情結。
瞿麥從小熟悉唐詩宋詞,喜歡中國傳統文化,由于在臺灣當年所受的日本統治下的教育,他嫻熟日語。在臺灣師范大學就讀時他擔任學生自治會學術部長,負責組織壁報和社團活動。他參加過該大學“臺語戲劇社”,演出由曹禺《日出》改編的話劇《天未亮》等,這成為他以后回到大陸從事對日文化交流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瞿麥于1949年歷盡艱險回到大陸后,由于眾所周知的原因,他有家不能回。春去秋來,年復一年,他思念著在臺灣的父母兄弟姐妹和親朋好友,惦念著臺灣寶島。直至上世紀80年代后,他利用在日本講學的機會,曾回到臺灣探親,見到了朝思暮想的兄弟姐妹和親朋好友,其中有堂妹夫蕭萬長等臺灣要人和知名人士。瞿麥回到故鄉臺灣感慨萬千,不由自主地吟起了賀知章的《回鄉偶書》:“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2005年蕭萬長和夫人來到上海,打電話一定要見大哥瞿麥,他們能為在上海相見感到高興,也很感慨,他們對海峽兩岸都有更多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