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否點燃這天鵝絨般的思想
讓星星點燈,這一次,照亮的是我的思想。
我知道自己的思想是縹緲的,大風(fēng)起自年少,風(fēng)吹拂四十年,什么樣的思想天鵝般美麗?什么樣的情感天鵝絨般柔軟又纏綿?
我的思想埋在土里是記憶中的地瓜,長在田野上是金黃的麥穗,它其實就是關(guān)于人間的溫飽;
我的思想還可以是苜蓿,是牡丹,是草原上茂盛的青草,是冰山上的雪蓮,它其實就是關(guān)心世界的美麗;
總結(jié)我的思想?讓星星點燈,這一次我想照亮人間的快樂與幸福!讓遺憾和惆悵走遠(yuǎn),我思想的光芒拒絕一切黑暗。
祖先夢蝶的園子
親人啊,一千年以后,是否還記得我曾經(jīng)也是你們的祖先?
這是我生命中的一個片斷:在公元2008年早春的一個午后,暖陽當(dāng)空,我給花園里一片竹子澆足了水,因為竹筍不能總埋在土里;同時,我沒忘記東北角的那三棵桃樹,因為桃花要在三月里開放。然后,我坐在亭子里向東南遙望,那是我故鄉(xiāng)的方向。
二千年以前,那個夢蝶的人是不是我的祖先?最初的情節(jié)發(fā)生在哪一座花園?
親人啊,一千年以后,是否還記得我曾經(jīng)也是你們的祖先?我是一個沒有夢想的人,即便有夢,見到的也不會是那只輕浮的蝶。
甚至這片園子,親人啊,那個時候你們看到的是飄香的稻谷,還是金黃的向日葵?
一分鐘的一個愿望
筍刺破地表,我看到了竹。許多竹漫山遍野,那是后來的竹海;
新芽鉆出堅硬的樹皮,我看到了完整的樹。許多樹站在一起,那是一片森林;
有一個人在走一條布滿礫石和荊棘的路,走到流汗的時候,又一個人走了過來。流汗又流血的時候,走過來的是一群又一群的人。
高高在上的并不總是藍(lán)天。
一堆烏云也會悠閑自在,過去的他?今天的你?或者,明天的我?
烏云也許難以避免,那就逗留一分鐘吧,然后是晴朗的天空和天堂里的光明。
一分鐘的一個愿望,就這樣吧:讓筍繼續(xù)成長為竹,讓葉成為樹的綠,讓流汗的人群能行走自如!
某個夏日下午的黃浦江
流動的黃浦江,有些渾濁的江水。
兩岸的一切,都可能是水中的倒影。江水像一位哲人,所有的記憶都概括在它的波紋里。
那令我悲愴的十里洋場的烙痕,那讓我迷惘的荒蕪的印記,撫遍黃浦江每一道水紋,輕聲地問:黃浦江,你有怎樣的哲學(xué)觀點?江水無語,夏風(fēng)吹拂下,它平靜地流,不遠(yuǎn)處便是浩瀚的海。
對很多事情我們有著清晰的記憶,而且態(tài)度鮮明。哲學(xué)似乎讓我們成熟而超然,我們有足夠的耐心來進行詩意的創(chuàng)造,舀起一桶水,等待清純的到來。
就像這個下午,在江邊某酒店的三十九層的一個房間,我臨窗而立,想讓生命流動,像這江水。
只想再多一點激情,這時,一艘游輪正鳴響汽笛!
居家偶記
從早晨到傍晚,一對信天游沒離開過這棵百年石榴樹。在我家的門前,這棵老樹剛長出嫩嫩的葉,它去年開的花曾是我每天的風(fēng)景,直到它結(jié)出飽實的石榴,它給了我多少美好的心情。
這對信天游從遠(yuǎn)處的天空飛來,在枝頭上它們上下翻飛,其中的一只總是撲向我家大廳的玻璃,另一只卻在靜靜地梳理羽毛。
它們都靜下來時,開始鳴叫,這場交談持續(xù)了很久,仿佛花開的聲音。
簡單
哪一天,當(dāng)我遇到痛苦,誰也不要打擾我,讓我獨坐一隅。
我用我四十幾年的智慧,開導(dǎo)自己多想想生命中的快樂;我再慢慢地回憶我們的歷史,看看自己的痛苦是否超過史書上載下的記錄;還可以找一、兩個古人敞開胸懷交談,然后看著他騎著毛驢離去。
這之后,痛苦會變得簡單。
簡單之后的日子里,風(fēng)來了聽風(fēng),雨來了看雨;一覺醒來,如果已是正午,感謝我的朝陽,它一升起便這般熱烈如火。之后,一段路,從燦爛的陽光里行走,走到寂靜的夜,走到所有人都已入夢。
也許,中年男人最復(fù)雜的苦是一場感情遭遇。哪一天,如果有位女孩吸引了我,我能否叫上我的愛人,我們一起注視,像欣賞生活中那些美麗的事物?然后,并肩往回走?
簡單,先把美麗放在身后。
與愛情有關(guān)
是的,總有人會跟我提及愛情。
生命美好,一些人早已走到愛情之外。
烏篷船載走宿命的婚嫁,洞房之夜的蓋頭早已演繹成戶外的浪漫,長相依呵,久久的日子,那畫舫,那撥弄琵琶彈出的比柔水還柔的抒情。閉上雙目之后,撫慰我們的是古典美人,月色下,一襲羅裳成為無語的恍惚。
你離我越遠(yuǎn)越好,最好遙遠(yuǎn)成那位家喻戶曉的西施。
有人再跟我提及愛情,我說:我十年才去一次西湖。而下一次,我打算二十年后再去。
天啊,那時我肯定已經(jīng)老了。有人再跟我提及愛情,我會說,老了,連愛情也沒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