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邊界
邊界的好處是小,細小,渺小
我離主席臺最遠
聽不清經典臺詞
心臟,一般都有病
邊界的星,新鮮,陌生,健康
我的睡眠是虛幻的
床兩邊的懸崖
仿佛世界的盡頭
我企圖在夢境里拐彎,不得志
“臨時的,臨時的。”
我的同事這樣安慰一個臨時工
我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微弱到幾乎沒有
微弱到一首詩
在邊界,我體會到小的好處
正如文字
它的光終究比話語更盛大。
那些聲音帶著鋸齒
他要失去十斤體重
他要笨拙地吃飯
他要笨拙地拆信
他要笨拙地撫摸和繼續拉鋸。
對活生生的,他說不
對木頭,他總有辦法起死回生
他應該獲得魯班獎,應該
在每個作品上釘下
釘子一樣的名字
讓我們一遍又一遍地朗誦。
他說不,“生活的樣子,不是木頭
東拼西湊就成的,它,它們
屬于靈魂的范疇,靈魂,你見過嗎?”
“它,它們的名字叫完美,而人是有缺陷的!”
他舉起斷臂——而我的完整的身體
永遠跪在他的面前,不,在陣陣帶鋸齒的聲音里
我應該叫他一聲爺爺
叫他受害者
或者仍然叫他木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