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荒”該怨“煤改氣”嗎

林伯強

今年進入供暖季以來，華北空氣質量較往年同期大幅改善。這其中離不開“煤改氣”工程的貢獻。但緊跟著的“氣荒”出現，讓一些人批評中國大力治霾不切實際，“煤改氣”根本未曾考慮“氣源”問題就倉促上馬。

簡單講，近期的“氣荒”是由于需求增長過快，而天然氣供給沒有及時跟上而造成的暫時短缺。而今年天然氣需求上漲的主要原因來自于經濟、尤其是工業部門的需求企穩向好，從而帶動能源需求增長提速。再加上工業天然氣消費占比高達64%，因此即使沒有實施“煤改氣”，今年的天然氣需求增長也會很快，冬天的天然氣供需也會比往年緊張。而相比之下，居民天然氣消費占比不到19%。雖然“氣荒”也確實與“煤改氣”有關，但是由于影響居民供熱，導致負面影響被放大。因此，不能簡單地讓“煤改氣”為今年的天然氣短缺負責任。

其實，2016年初發布的“十三五”規劃目標是把2020年的天然氣占能源消費的比重從2015年的6.2%提高到10%。如果滿足這個目標，就要求2017-2020年間每年天然氣需求增長都需要達到15%-16%。然而，由于中國油氣企業近幾年經歷了低迷的天然氣需求，對今年15%左右的天然氣需求增長，既沒有足夠的思想準備，也沒有足夠的物質準備。其實，中國經歷過多年的天然氣消費雙位數增長，比如2013年的13%和2014年的14%，當時的天然氣供需基本上沒有問題，所以滿足今后15%的增長也應該沒有問題。

對于中國而言，在短期內，天然氣是煤炭最有效的替代品。因為天然氣在能源消費中比例比較大，目前接近7%，其增長對整體能源消費的貢獻比較大。而風電、太陽能的增長雖然也很快，但是由于在能源消費中占比小（也就2%多些），即使增長快，貢獻也不會特別大。也就是說，在短期內，既能夠在滿足能源需求增長的同時又能夠有效替代煤炭的能源，應該就是天然氣。

事實上，全球天然氣占能源消費的比例平均在24%以上。而且一般而言，天然氣在能源消費中占比大的地區都有藍天白云；而煤炭占能源消費比例很大的國家，都是有霧霾的。因此，中國提高天然氣在能源消費中的比重勢在必行，而且需求的快速增長也是油氣行業可以應對的。因此，我們應繼續堅定不移地推進“煤改氣”。

當然，政府需要注意天然氣的供需平衡。政府的規劃目標需要與油氣企業進行充分溝通，在推天然氣需求的同時，必須關注天然氣供給是否能跟上。因為天然氣供應涉及天然氣基礎設施，需要提前布局。其次，“煤改氣”施工應盡可能不要安排在冬季進行。最后，理順天然氣價格則是保障天然氣供應的基本條件。▲

（作者是廈門大學能源政策研究院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