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是個牙科專家;
教授的生活是“后現代”式的不甘寂寞;
教授是我爺爺。
我小時候是在北京爺爺家長大的。爺爺不同于其他的老人——曬曬太陽,下下棋,穿休閑的圓領衫……彼時我尚是黃口小兒,在爺爺家朝朝暮暮,白天爺爺出去,奶奶告訴我他在上班,那時還以為爺爺是圣誕老人,每次出去都可以給我帶回“好東西”。印象中他從來都神采奕奕,直到現時,仍在工作,而工作好像恰恰也是他延緩衰老的靈丹妙藥——我爺爺七十有三,卻如五六十歲的人一樣。
我漸漸長大,爺爺一次意外摔成骨折,這件事成為他老年生活的轉折點——不是由此沉寂,在家靜休,反倒更不安分,配給他的那輛殘疾車成了他“遍走天涯”的得力坐騎,簡直如虎添翼。后來每每我去爺爺家,他時?!安恢ハ颉?,不用問,準是跟哪個老朋友出去玩了。
前段爺爺迷上了葫蘆絲、電子琴,經常刻苦演練,大長今的《希望》,龐龍的《兩只蝴蝶》,成了他的“表演級曲目”。別說,練到現在,還真有進步,一個一輩子不曾涉及樂器的人,已經曲之成調了。他還喜歡花,經常騎著他的坐騎去玉泉營的花卉大世界轉悠,喜歡茶,一轉眼就去前門的“張一元”買了順口的回來。喜歡交朋友,他的病人多成了他的朋友,身份各異,有作家,有導演,還有畫家、戲曲藝術家……
爺爺從不會寂寞,不常待在家里,整天樂樂呵呵,東跑西顛從不覺得累——他打心眼里喜歡活得雀躍生動的人,心總是年輕的,有時我等年輕人都自嘆弗如。
這便是我爺爺的后現代生活。我爺爺用一種非凡力量抵制住了歲月不動聲色的侵擾,他如陽光一樣明媚照耀著,讓我們每一個身邊的人都暖暖的。
(責編:辛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