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志不忘到山外明藍藍的天空
一只雄鷹,把自己高高地
彈了起來,又摔了下去
一個黃皮膚的彝家漢子
身后的腳印坎坎坷坷
颯爽的詩行沾滿泥土的芳香
有多少酸甜苦辣
跌倒又站起
在荒涼與富麗間
把大涼山的山山水水推向遠方
金沙江啊,頑強地走了天老地荒
冷落了多少年的山花
早已堆積成彩色的夢幻
只有金沙江,永不停地走下去
以永不枯竭的愛和恨
打濕了
我那大片大片的黃土地
翻騰了
我那彝人永不屈的心
阿都高腔
高腔是阿都所地地區的特產
就像那黑土地一樣粗獷和豪爽
年年歲歲和男人一起上山耕耘
日日月月與女人一起下山鋤禾
高腔是阿都所地地區的一種民歌
一種直抒心靈殿堂的激昂語言
綠風帶著她的翅膀,使
孩子一生下來就聽上了高腔
老人火化時也聽到了高腔
這時空隔不斷的風情
隨歷史和現實一同升華
所以我常常想
阿都所地如果沒有高腔
我那彝人的心 該如何凄慘
割養的人站在山坡
割蕎的人站在山坡地
那是我大涼山的父母兄妹
彎腰的姿勢將視野覆蓋
我望著他們,族人們
火把點燃的節日也就悠悠起來
索瑪花映紅大小涼山
彝人的夢飽滿了,舉起燃燒的節日
鐮刀歡快的花朵,是我的呼喚
割蕎的人成為一種聲音
唱開九千九百年母親深沉的愛
沉甸甸地,像我眼里咸澀的露珠
給我饑渴的內心和雙手
帶來音樂和詩情
使我贊美于此,使我情不自禁地
嚼一把蕎籽含在口中品味
沒有什么華麗的語言
讓我頌揚蕎花的光芒
蕎花的芳香沁入心肺
比任何想象更樸素更真實
一年一年讓我的族人收割
又一茬一茬植入他們平常的生活
每一絲味香,每一縷香味
都是一種永恒的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