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昌月
再也沒有如此的潔白了
把窗口照得那么纏綿
失眠的雙手撫摸枕頭
堅硬的嘴就此坦白
我把我的心交給了她
這樣我就是一個在夜里行走的人
這樣我就可以說清楚每一滴淚
這樣我就可以在初一時彎在十五時圓
這樣在樹葉熟睡之后
在星星人夢以前
露珠替我收藏起冰涼的夢
落地的月光生根發芽繞指柔
邛?;?/p>
傍晚的湖水有金屬的質地
我把孤獨投進去
看得見一圈一圈的爭鳴
這個時候的海才成為真正的海
一個男人的胸懷
洶涌澎湃卻又如此安詳
水流進血管
以柔克剛的秉性
敲擊疼痛的骨頭
瀘山腳下
我也曾有幸走近他
和許多的同學朋友們一起
一路上嗑著瓜子喝著礦泉水
有人把光福寺讀成寺福光
笑彎了腰的人
并不知道什么道觀什么寺廟
我們仍然談論誰最英俊誰最瀟灑
哪個明星漂亮性感哪個桃色新聞最多
到了山頂我們筋疲力盡
我們說一點意思也沒有就留下來了
又開始在他的腳下畫圈
從清晨畫到中午
從中午畫到晚上
從晚上畫到清晨
直到離他而去
也沒有坐臥他的懷中靜聽
也沒有站立他的頭頂望遠
母校
我想我應該更悲傷一些
談不上多么依依不舍
至少對學習生活成長過的地方表示
一點感恩
我回過頭去
盡量把每一個細節回憶清晰
校外那潭靜靜的湖水
打濕了我所有的孤獨和寂寞
寢室窗口聽那彎明月
鎖住我所有的心事
還有那片草坪
他們的根緊緊抓住的是柔軟的泥土
柔軟。像母親的胸懷
是的,我想起了母親
想起了母親佇立在村口的眼淚
想起了母親把汗漬漬的人民幣一次又
一次地寄往這個地方
想起了母親把兒子擁在懷里那是多么
深沉的愛呵
是的,我有些悲傷了
我發現我就像一件商品
在這里加工時日貼上合格證就出廠了
至于技師如何
——自費自銷不退不換
是的,我回頭望了望
沒有揮手,沒有脈脈的淚流
在報社工作之后
我開始重新評估
我的真誠我的崇高
我是否要將贊美一直說下去
越說越離譜越說越精致
我開始重新審問
我是否改變了什么
我們把現象翻來覆去地評點
可那些事情正變本加厲的重復著
我開始重新定義
一句話的意義
必須學會運用一個字一個詞的另一面
我開始重新把脈
我的熱血降了下來
我開始了第一次的墮落
難道是我更加成熟了
難道是我已進入角色了
而惟一可以肯定的是
我已不再純潔了
漸行漸遠的女孩
聽說她已經結婚了
聽說她快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聽說這些的時候
我才發現這個人離我是那么的遙遠
遙遠的好象一杯白水
仿佛所有掉下的淚都蒸發了
剩下的是幾粒多邊形的鹽
當我細細地品嘗
所有的味道站起來
那漸行漸遠的只是一個人
一塵不變的是那顆真愛的心
多么可貴的是現在的擁有
一個人的生日
以邛海的水為酒
夜空是蛋糕
星星像燭光閃爍
當風吹響樹葉唱起祝福的歌謠
我雙手合十開始許愿
秘密有些隱痛
沒有鮮花,沒有掌聲
更沒有回歸的理由
算一算多少歲了吧
哦,夠得上承擔孤獨和苦難了
第一次一個人過生日
第一次明白一個人的路要一個人去走
對一種侮辱的接受
又被書店老板驅趕了出來
臉紅紅的有些滾燙
我沒有咬牙切齒地恨他們
或許這是我唯一能接受的侮辱了
我承認只看書不買書是一個不好的習慣
我知道很多的小書店僅僅能維持生計而已
還有一些過不了多久就會倒閉的
每當經過那些緊關著的門
每當看見它們變成了服裝店雜貨店
我像失去了什么,一臉沮喪
火車南站
一次又一次徘徊于車站
并沒有使我更加坦然
每一次揮手
都加重車輪的痕跡
我試圖抓住時針
但伸出的手握回的是一把影子
每一輛列車都那么準時
它抽空我身邊的溫度
在深夜里坐著
夜已經很深了
我仍然坐在窗前
邛海的水濕濕地漫過窗簾
臺燈泛白的光照著桌子
像此刻的思緒
風吹過臉龐
耳朵沒有動一動
我怕躺上床就一片空白
我就一直這樣坐著
一直坐到目光呆滯、神智不清
春節不回家
空氣已經冰冷
合租一室的郭兄說他春節不回家
他說沒掙到錢不好意思見父老鄉親
我和王兄回去了
除夕那天晚上到的家
至大年初三我們離開之前
郭兄
一直臥床閉門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