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味歐洲”之六 希斯羅機場風云錄（下）

享受玻璃馬桶的人體毒犯

機場警察嚴陣以待的還有毒品走私犯和洗黑錢客。瑞士飛來的航班，警察會派出獵犬上前嗅現金；荷蘭抵達的航班，獵犬的任務是嗅大麻；西班牙及北歐航班，則重點稽查色情影碟；至于土耳其、尼日利亞、巴基斯坦航班，緝毒員緊崩戰備的神經。警察若瞧見只身旅行的年青姑娘通常會要求開箱檢查，因為永遠有不諳世事的美眉被某位和藹可親者說服，請小姐代勞將某件雕塑或一個可愛的洋娃娃捎給大洋彼岸的親戚，稀里糊涂地充當毒品犯的替罪羊。另外，若一位女士的發型是時尚花哨的“雞窩頭”，警察亦會加緊關注，就有女士曾小聰明地將鉆石或毒品藏匿于高聳的發鬢里。道高一丈的警察，破獲過的一起精彩毒品走私案是，一隊似剛結束國際比賽的棒球隊員，身著艷麗的運動服，手持棒球棒一派氣宇軒昂地準備行進過關。當警察要求檢查其嶄新的運動器材時，“運動員”們霎時臉色大變。結果，警察從棒球棒中緝獲的毒品堪稱大豐收。

人體毒犯過往的招數是，女毒販將毒品塞入陰道，男毒販將貨物插入肛門。空中小姐被訓導的是，若發現走路如鴨子卓別林般的滑稽模樣者，立即通報機場警察。眼下販毒集團喜歡雇傭貧窮的南美人，每人以4000美元酬勞吞下200只包裹著毒品的雙層避孕套。這些肚囊毒販在飛機上的表現是不敢吃喝，以免腸胃爆炸。機場的偵察器包括兩面大哈哈鏡，警察躲在哈哈鏡背后的監視室觀察旅客的表情細節。據心理學家驗證，人們在輕松的一刻最能暴露出內心所思，那些在哈哈鏡面前仍舊一臉緊繃者，便是警察留意的對象。再一個捕獲罪犯的好時機是航空港大門外，便衣警探常在那里貓著，因為當罪犯跨出機場大門后，常會情不自禁地欣喜若狂起來，便衣們總能分辨出那些慶幸闖過關、明顯地松口氣的得意忘形者。

一個圣誕節前夕，4位年青人神色匆忙地要求購買一小時后飛往哥倫比亞的航班。售票小姐告知只剩下頭等艙機票，年青人毫不猶豫地付了巨款現金。待排隊登機時，其中一位接了通電話，然后，他即奔到柜臺要求更換次日的機票。次日待小伙子們露面時，柜臺小姐急召警察，機場警局的回答是：“警察已經埋伏在他們身后了。你看，那位悶頭瀏覽報紙的西裝漢；坐在行李箱上的老奶奶；星巴克咖啡座上的嬉皮士；手持鮮花的靚女……都是我們的便衣。先放飛獵物吧，我們守株待兔待其滿載而歸。”果然一周后，小伙子們從南美喜氣洋洋抵達時，該出手的警察不費吹灰之力斬貨了價值三百萬英鎊的毒品。

對于緝獲的人體毒販，警察會帶他們進入一間特制的玻璃房，令其坐在透明玻璃馬桶上排毒。一位尼日利亞毒販排出了60枚可卡因避孕套后，汗流夾背地大叫道：“我將歸西，牧師在哪里?”顯然他愁腸百結里的避孕套爆裂，瀕臨中毒死亡。為了有備無患，希斯羅機場隨時有基督教、天主教、猶太教、伊斯蘭教、佛教等宗教專職人員駐守，必要時為旅客提供從嬰兒降生直至臨終祈禱的服務。牧師火速趕來現場，與玻璃座上的尼日尼亞毒販攀談幾句后，隨即用茶杯里的水為其做了臨終禱告。在牧師陪伴下，毒販掙扎了20分鐘后上路了。牧師最后的禱告語是：“有多種多樣拜見上帝的途徑，顯然這一例不是最佳的方式。”

毒品走私犯中難免家賊難防，空哥、空姐趁職務之便撈快錢者大有人在。通常航空公司租住酒店的慣例是，會在每處目的地長租一家酒店的數個套間。結果，內賊便將毒品藏匿于客房內。一次從一位泰國飛來的機長房間里，擒獲價值50萬英鎊的毒品。另一位空姐就必須在炎炎的中東忍受4年鐵窗生涯，因為從她的高跟鞋里起出了海洛因，她試圖從印尼的巴厘島運貨到歐洲。還有膽略超群空姐的絕招是，在南美飛往歐洲航班的餐飲里做手腳，將毒品攙進食品然后大模大樣地推上飛機，抵達目的地后再昂首挺胸地推出機場，為此空姐每趟掙得的“運輸費”達2萬英鎊。此事件曝光后，每輛餐車警察都要謹慎地翻個底朝天，并動用獵犬嗅過才準放行。

機長與空姐的羅曼史

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機組人員，常年飄泊固然寂寞難耐。大航空公司機組人員，通常最后關頭才知曉將要搭檔的同事，小航空公司個把人的組合，則常年一貫制猶如家庭成員般地親密無間。一個周末，一位當值機長驚喜地瞧見上崗的那組空姐，個個都曾充當過他的枕邊佳麗。不小心懷孕的空姐將面臨痛苦的抉擇，要不墮胎，要不丟飯碗，幾間中東航空公司特將此要求寫進了合約，同意墮胎的空姐會由公司安排前往泰國休墮胎假。

若飛機空載飛行時，空哥、空姐的最佳娛樂節目便即時上演。乘務員流行的游戲是，兩組人馬分別于兩邊人行信道坐在大餐盤上，飛機騰空躍起的一瞬間，游戲者乘“滑梯”從機頭速滑到機尾，比賽以速度和往返次數的多寡取勝，空服人員暗地里有冠軍杯大獎賽。此項娛樂常見的事故是折斷筋骨，若瞧見手臂扎著繃帶的機組人員，業內知情者準會偷著樂。人算不如天算，一次，當一架退役的波音744客機返回制造基地時，計劃先從倫敦飛往一個空軍機場，執行任務的是一位年青空軍校官。當時機上的座位已經全部拆除，堪稱絕妙難得的空中滑梯競技場。于是，兩人一組5局3勝的冠軍賽箭在弦上。不料想，開戰斗機出身的空軍帥哥起飛架式生猛，爬升速度直逼火箭。托盤滑梯賽的戰果是，一位空姐折了腿，另一位閃了纖腰。當她們纏著繃帶坐著輪椅露面時，對外的外交辭令是：“下飛機懸梯時不小心扭的公傷。”這如同心理手淫般借口，成為大家嘲笑的八卦。

空中歸西的待遇

飛行途中常發生乘客爆斃事件，尤其是長途越洋航班。飛行致命，有人歸咎為乘客先需在機場苦候鐘點，加上航空港內嘈雜的環境，導致乘客身心疲憊，煩躁、壓力徒增。飛機升空后機艙頓成一介悶鐵罐，座位則是迫得陌生人你挨我、我擠你地抱成一團。批評者甚至指責經濟艙內的座位間隔，比當初18世紀美國販運黑奴的船艙里，黑奴蹲臥的空間還要狹窄。航班雪上添霜的惡招還有，乘務員試圖引導乘客昏昏入睡的絕招是，將溫度調至26度高溫。飛行中這一切疲勞戰術對草藥于心臟病患者來說，簡直等于一場生命搏斗戰。

按照國際航空飛行條例，凡空中發生爆斃事件，航班應即飛往附近機場緊急迫降。但實際上極少航空公司會遵紀守法，因為那番傷筋動骨會導致荷包大出血，航空公司負擔不起多余的起降費、旅客滯留費、額外的餐費甚至酒店費，等一系列預算外的開銷。結果，應對措施就是機長謊稱：“乘客恰好不幸死于飛機降落的當口。”若可能，機長最好安排死者“恰好”死于英國境內，因為在英國較容易得到死亡證明書，若死在印度境內，即使幸運也得費數星期的周折才能搏得一紙死亡證明，印度官僚視黃泉路條為生財之路。

一次從曼谷飛倫敦的旅程中，有位乘客死于心臟病突發，當時飛機客滿水泄不通，機長只好將尸體存放在洗手間。不幸，著陸時尸體因過于僵硬，不得不破費了兩天的工程拆除廁所才終將其搬離，導致航空公司折了不少銀兩。吃一塹、長一智，此后若有人空中歸西，倘若死者身旁坐著的是其家屬，便干脆將尸體留在原位，給他戴上氧氣面罩佯裝昏迷的病人，此上策既不擾民又省銀兩。不過，機關算盡仍然免不了例外，因難免有人死前會大小便失禁。比如：一位菲律賓女傭走得痛快沒遭罪，可她卻留下臭氣熏天的座椅。乘務員只得將她裝進滑雪板的大口袋，然后升級到頭等艙完成女傭昂貴的最后旅程。為了有備無患，最近一些新型客機加裝了存放尸體的柜子。若頭等、商務艙里的貴客歸西，倒是方便轉移遺體，因那里活動空間較大。但飛機落地后，若想將一位經濟艙里“昏迷者”的遺體移出去，得費點歪腦筋，因為經濟艙的空間狹窄擔架派不上用場。絕招是：偷偷將死者擺放在食品推車上運出去。當然這一行為屬于航班機密，若“謠言”外傳，哪個乘客還敢品嘗飛機餐。

飛機餐要點 乘客不會當場暈倒

按規定，航班上的酒精飲品應定量、定時供應，但乘務員為了不得罪乘客，干脆滿足上帝的一切要求。結果是，一位免費威士忌喝過頭者，與身旁的太太斗嘴后大打出手。機長趕來合伙用繩子將其捆綁起來，著陸后交與警察法辦。滋事的空中酒鬼，落地后都會以擾亂公眾秩序、危害公眾安全的罪名起訴。一位用酒瓶襲擊空姐的醉鬼，曾被重判入獄4年。3年前，一個愛爾蘭家庭10多位成員齊飛牙買加，午餐時分，家族內訌肉搏成一鍋粥。結果全家人集體被移送法院，一鍋端地關押了一年。有證據顯示，最近兩年乘客的脾氣越來越沉不住氣，航班斗毆事件呈逐年上升趨勢。1998年時，全球航班暴力事件一千多起，去年則高達6500多宗。動手者中，居然十分之五滴酒未沾。

歐洲食品商為了爭取到飛機餐的訂單，每年在法國嘎納舉行一屆飛機食品節派對。若能拿到飛機餐訂單，簡直就是一夜致富的神話。比如，英國維珍航空公司每天的訂餐量是一千萬份。于是，有酒商為了自己的佳釀能升空，慷慨地賞給航空公司采購員的回扣是2千英鎊。英國航空公司飛機餐人頭費是這樣攤下來的：經濟艙每餐價值一英鎊；商務艙享受2.5英鎊；頭等艙則是5英鎊的標準。機長和副機長每餐分配的餐盒不同，以防食物過敏或中毒令其全軍覆沒。空姐們通常自帶飯盒，因為飛機餐恐怖的脂肪含量簡直是催肥素。飛機餐與快餐一樣充斥著過多的鹽分、脂肪，堪稱不健康食品的典范。西方國家街上出售的快餐都必須標明食品成分，但飛機餐省略了這道程序。飛機餐的設計主要是為了拋送方便，再就是易儲存易加熱。不健康的飛機餐，強調的是外觀賣相好和能引起食欲的搭配花樣。規則如下：一；必須種類齊全包括三道菜式，即沙拉、主菜和甜品。二；每盤菜至少展現出3種鮮艷撩人的色彩。三；確保清潔無頭發等雜物。四；確保不會導致乘客當場暈倒。因個別刁鉆乘客為了訛詐航空公司，會在飛機餐里做手腳。曾有位南非客人投訴餐飲中有蟲子，要求賠償其機票費。然而調查結果是，蟲子屬于南非特產，而飛機餐則是在倫敦制造的。這位自作聰明者不僅沒得到一分錢的理賠，且尊名被列入航空公司的黑名單。

最后提醒閣下的是，自您踏入航空港的那一刻起，必須收拾心情當個模范乘客。因為機場及航空公司絕不是省油的燈，哈哈鏡背后，您的一舉一動皆已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