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論:
野性和柔媚的抒情
——評徐穎的詩
□胡勝華
女性對世界與情感的體驗是復雜的,甚至是異常矛盾的,她們把筆觸伸入男人世界的同時又想退隱到女人的天地,徐穎的詩在這方面表現尤為突出。她所構建的詩歌世界,既有男性化的理想主義和英雄情結,也有女人的情感描摹。她對愛既是瘋狂的,又是保守的,她在現代與傳統之間,似乎在努力尋找一種情感訴求方式,以野性和柔媚的姿態守望女人的世界。
格瓦拉在徐穎的筆下成為一個代表理想與正義的文化符號。徐穎走出傳統女人的樊籬,以與男人平等的姿態來審視人類家園,她不是以女人的名義來反抗男權社會,而是以英雄的名義來抒寫女性情懷,她寫道:“我要生一個孩子/叫他格瓦拉/我要讓他的父親事先熟悉草藥/熟悉暴力、不公和救贖/要以愛情的名義/是復活,而不是紀念地/為我種下格瓦拉。”詩人筆下的格瓦拉是一個代表理想與英雄的男人,詩人顛覆了以往女權主義對男人的解構,同時,她走出傳統女人的狹小世界,她的詩作彌漫著濃郁的男性化色彩。
徐穎對愛的表達狂野而直白,用近乎幻想的語言表達她對愛的體驗,她寫道:“上半夜我用獅子的身體想了你一下/下半夜,我還用老虎的欲望想了你一下?!边@種體驗也許是在復活女人的自我意識,表達女性對世界的獨特認識。詩人在最后三天也要瘋狂地愛,讓愛發出最后的光,她寫道:“你迷路,走不出黑暗/我詛咒天空一次,它就給你一天的光。”她把愛詮釋得淋漓盡致,把女人對世界的體驗描寫得異常狂熱。
與這種現代意識相沖突的詩也同樣存在,那就是女性角色的回歸,從這點來說,她的詩歌體現了一個女人的柔媚。她寫道:“我的前生是一只刺猬,吃東西時/喜歡細嚼慢咽,把每一個堅果/都當成幸福細細咀嚼?!彼且粋€女人對幸福生活的解讀,這種感情真實細膩,她在平凡瑣事中追求一種自然之趣,重新認同自身所扮演的角色。
徐穎行進在女人對未知世界的探索道路上,折射出女性對自身角色的矛盾心態。她既凸現了女性的原始野性,又守望著屬于女人的那一片天地。就徐穎的詩歌語言來看,它體現出力與美的巧妙結合,雖然在詩歌歷程中,她剛剛起步,但也讓我們看到了她寫詩的潛力。我們期待著徐穎在詩歌的道路上,寫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點評:
讀徐穎的詩歌,讀者會感覺到她是一位寬容、仁愛的詩人。她具有豐富的想像力和詞語重生能力。她的視角不僅僅局限于本土,還有著長遠的目光——模糊了地域間的界限。這應該在于她有著良好的閱讀習慣和敏銳的感受能力,以及放眼世界的大氣。她的詩歌關注著社會,關愛大眾,讓當下生活中日漸缺失的優秀品質發出了明亮的光芒,讓我們更加向往一個明亮、大度、博愛的精神世界。關于詩人徐穎,我還知道,她生于70年代,2006年開始詩歌寫作,目前居住在青島,與女詩人阿華和田暖一起出版有詩合集《我們的美人時代》。曾經有人這樣評價她和她們的詩歌:“詩集中三位女詩人不僅在作品中發出了女人尤其是女性詩歌要回到傳統與古典的“美人時代”的自覺呼喚,還毫不回避地從沉迷于生活、身體、感覺、反逆的當下女性詩歌中拯救出了“原愛”、“受孕”等這些女人的天賦的權利與義務。這些溫暖與略有焦慮的呼喚和拯救,不僅體現了當下漢語詩歌和時代語境中女性詩歌的一種新的努力趨向,也是在這個物化時代她們對于感情、思想、身體審美的自我回歸”。雖然如此術語化的論斷引用起來很不順手,還是值得一引。(嚴吾俊)